落天河水汽瀰漫,猶如匹練般寬大的洪流從天而降,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蒼茫洪流之下,陸澤施展龍鱗步,不斷沿着溼滑的巖壁攀越。
一次次的攀登,一次次的失敗,每次摔倒,都似被千斤巨石迎頭壓下,震盪他的五臟六腑。
但每次重傷,體內都翻滾出一股浩瀚的力量,洗滌他的肉身,沖刷他的骨骼,讓他越來越強。
他就好像是一隻被磨礪到極致的蛟龍,正經歷着最兇險、最艱辛的蛻變,但卻始終保持在那一絲清醒之中,在一點一滴的淬鍊着自己的身軀。
“這傢伙,還是人嗎?”
“他真的是先天境強者嗎?”
“在落天河中摔倒了近百次,竟然還能爬起,若非親眼所見,我是真不敢相信!”
…………
落天河畔周圍的強者,望着他近百次攀登,近百次摔倒的身影,已經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
落天河水流之威,他們都曾親身體驗過,別說沿着落天河逆流而上,光是在落天河下堅持半炷香,都是慶事。
但陸澤在落天河中的時間,不僅超過了半炷香,竟然在承受了上百次洪流壓頂,還能活動自如,繼續攀越……
這哪怕是先天境第九重的強者都做不到呀!
“你們說,他會不會成功攀上落天河?”
忽地,一名強者望着正在攀越的陸澤,向衆人問道。
衆人聞聲一滯,而後有人回過神來,面色凝重地道:
“攀上落天河,這不太可能吧,哪怕是真玄境強者,都不敢說能攀上落天河!”
“別的不敢說,這小子我倒覺得很有可能,你們有沒有發現,每次他從落天河中掉下來,速度都提升很多,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做到!”
“我倒覺得他做不到,歷史上能登上落天河的最弱強者,都是真玄境強者,最弱的都有真玄境三重修爲,他不過先天境,怎麼可能辦到?”
…………
不一會兒,爭執聲起,無數人都似找到了樂趣,開始議論陸澤能否將落天河征服。
“吼!”
但不等他們爭執有個結果,落天河中忽然傳來一陣響徹天地的龍吟。
只見落天河的洪流之下,一條虛幻的蒼龍縈繞在陸澤四周,隨着他的移動而緩緩浮現而出。
蒼龍盤踞,張牙舞爪,龍鬚飄飛,一雙冰冷的眸子俯瞰蒼生,帶有滔天之勢。
龐大的洪流,向兩旁一分,好似一匹被神女用神剪一分爲二的匹練。
此時,陸澤已經來到了落天河八百米位置,經過上百次的失敗,他終於修煉出了龍鱗步第六步化龍身。
蒼龍浮現,洪流分裂,令他周身壓力大減,但前方水流仍舊迅猛。
丹田中的靈氣也所剩無幾,但他還是緊咬牙關,一鼓作氣,沿着溼滑的巖壁,繼續邁步前行。
終於,他來到了落天河千米。
這時,水流壓力增強了上百倍,哪怕是縈繞他身旁的蒼龍,也難以分割。
而陸澤龍鱗步的瓶頸,也到了最後一步。
“真龍體,現!”
在龐大的水流壓力下,陸澤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靈光。
那靈光轉瞬即逝,但陸澤卻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沉穩地朝前踏出了最後一步,登時間,體內爆發出劇烈轟鳴,猶如龍吟。
身後遊動的蒼龍咆哮着衝入他的身體,一聲嘹亮的龍吟響起。
一縷縷純淨的靈力從其中迸發,在他的身體表面遊走,不斷滋潤着他的身體、筋脈和五臟六腑,使他的肌膚變得通透、晶瑩,甚至泛出了一些淡淡的白色。
緊接着,一片片淡白色的鱗甲自陸澤的皮膚上浮現,化爲一件厚實的鎧甲覆蓋他全身,使得他整個人變得如同一尊戰神。
龍鱗步,終於大成。
“哈哈哈,我成功了,哈哈哈!”
陸澤發出興奮的笑聲,不顧頭頂迅猛的洪流,也不顧前方竟是千米高空,竟一躍而下。
半空,陸澤猶如一頭神龍,踏空而行,周圍的風朝其匯聚,託着他駛向遠方。
龍鱗步第六步大成,已可在半空短暫飛行,第七步大成,更可如真玄境強者那般,御風而行!
就這般,在衆人尚未回過神來時,他已消失在落天河畔茂密的叢林中。
“成,成功了?”
“兩個時辰,他居然真的將龍鱗步修煉成功了?”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級別的變態?”
…………
暗處的乾天宗執法弟子,望着陸澤離去的這一幕,紛紛驚呼出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之前陸澤修煉時,他們並不懷疑他會失敗,相反,還相信他在三天內,必會成功!
可是,別說三天,陸澤竟然在一天都沒到,就將龍鱗步練成了!
這傢伙的潛力,究竟有多麼可怕?
“我去稟告長老,你們繼續在這裡盯着!”
一名執法弟子深知此事刻不容緩,朝身邊同僚匆匆交代幾句後,便前往乾天宗稟報。
另外的人則望着那漸漸平息的落天河,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另一邊,已將龍鱗步修煉大成的陸澤,此刻已經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準備休息一下,再打道回府。
在落天河修行的這段時間,讓他受益匪淺。
不僅突破了先天境,將龍鱗步修煉大成,還屢次突破自身極限,令自己肉身變得更強。
但他體內也積累了不少的暗傷,丹田中的靈氣也所剩無幾,必須要休整一下才行!
“師兄,師兄!”
“這位師兄,瞧您身上的服飾,您也是乾天宗弟子吧?”
就在這時,一道興奮的叫喊聲響起。
陸澤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年紀與他相仿,也身着乾天宗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年,興奮地朝他跑來。
“你是……”
陸澤疑惑地望着他,問道。
少年實力不弱,竟然有後天境七重的修爲。
只見他朝陸澤抱拳道:“回師兄,我是乾天宗外門弟子,祁明!”
“祁明?”
陸澤皺了皺眉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個祁明,應該是新來沒多久的弟子。
不過沒道理呀!
這祁明天賦這麼強,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
名聲應該在第一時間就傳開了,自己怎麼可能沒聽過?
於是,他看着祁明,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祁明撓着頭,向陸澤尷尬地笑道:“主要是這樣的,我正執行一項任務,不過那任務難度有些大!”
“之前看師兄修煉,看見師兄修爲不凡,想請師兄協助一下!”
“不知師兄是否有時間?”
陸澤聞言,很是乾脆地道:“沒有!”
“……師兄,您別這樣,這是小弟第一次執行任務,您就這麼忍心看小弟失敗嗎?”
祁明沒想到陸澤竟然會這麼回答,頓時急了,可憐兮兮地看着陸澤。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幫你,我又沒什麼好處,我爲什麼要浪費這精力和時間?”
陸澤翻了個白眼,無情地回道。
在乾天宗三年,遭受各種恥辱的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涉世未深的熱血少年。
而且這傢伙幾句話就想讓自己幫他,把自己當成白癡嗎?
“哦,原來如此!”
祁明聽陸澤這麼說,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一邊笑道:
“師兄,我不會讓你吃虧,這些是我給您的定金;事成之後,我還可以將這次任務的報酬,分你一半!”
“這,這是儲物戒?你怎麼會有這戒指的?”
陸澤望着那戒指,一邊震驚地接了過來,一邊望着他。
儲物戒,在修煉界可不罕見。
哪怕是乾天宗,也只有那些完成重大任務後的弟子纔有資格擁有。
這傢伙,怎麼會有?
說話間,陸澤還用心神檢查了一下那儲物戒,發現裡面居然還有上百塊靈石。
這讓陸澤看祁明的目光,愈發懷疑,這傢伙,究竟是做什麼的?
不僅有儲物道具,居然還有這麼多靈石?
“嘿嘿,我爺爺是乾天宗煉丹的太上長老,這些小玩意,都是他給我的!”
祁明繼續撓頭,禮貌而不失尷尬地笑着,然後滿懷期待地望着陸澤,道:“師兄,您現在願意幫我了嗎?”
“幫,肯定幫,爲兄這人最樂於助人了!”
“不過你那任務急不急?不急的話,我們明天再出發可好?”
陸澤聽到這裡,再也沒有猶豫和懷疑,直接拍着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