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秘境遼闊無垠。
佳木蔥蘢,山巒疊翠,靈氣沛然。
諸多在外界難尋其跡的道果靈藥、仙材神料,在秘境各處熠熠生輝。
這些道果靈藥和仙材神料,則是前往上界的敲門磚!
前往上界,需要攢夠十萬積分!
修羅秘境的天材地寶,以及遺留各處的仙籍聖典、武法等,都可兌換積分。
不過前者可以兌換的積分,十分稀少!
外界珍奇稀少,世間罕見的九品靈藥!
在兌換名單中,不過三千積分!
其他品階靈藥,可以兌換的積分更少。
想用天材地寶敲開上界大門,唯有以量取勝才行!
仙籍聖典、武法等,兌換的積分倒是多,但太過稀少!
以上界爲目的的天驕強者,在進入修羅秘境後,就開始了激烈的爭奪!
一道道恐怖的氣血貫穿霄漢,驚天動地的爆鳴聲,響徹雲霄,令寰宇震盪!
無數天驕奇才各顯神通,瘋狂廝殺,鬥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陸澤被離老捱了一頓訓後,也踏上了搜尋天材地寶的道路。
不過,他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按圖尋覓,而是召喚出了麝天鼠。
麝天鼠對天材地寶極強的敏銳,可以省去他搜尋靈藥的煩惱。
…………
兩天過去,陸澤憑藉麝天鼠,採到了不少不錯的天材地寶,已經攢夠了三萬積分。
現在,他正在一處溶洞中,去採一株長在寒潭上的靈芝。
靈芝通體雪白,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幽香。
靈芝之下,寒冰覆蓋,冰塊之上,生有數朵蓮花,散發出濃郁的生命氣息。
這株靈芝,名爲雪蓮芝,乃是中域極爲罕見的八品靈藥,價值一點都不弱於九品靈藥。
溶洞極爲廣闊,雪蓮芝生長之地也極爲隱秘。
若非有麝天鼠帶路,陸澤根本就找不到。
在寒潭四周,還盤旋着幾隻實力堪比王侯的豹蟒,卻都被陸澤一掌擊斃!
“不錯,這雪蓮芝至少也值個一千積分!”
陸澤將雪蓮芝收好,便抱着麝天鼠離開了溶洞。
有了麝天鼠幫襯,他採摘靈藥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知多少!
照這種速度下去,最多五天,他就能攢夠十萬積分。
“師尊,說好了,如果我攢夠前往上界的積分,您就要幫我繼續尋些強大的武法!”
隨後,陸澤同離老說道。
“放心,老夫一言九鼎!”
離老平靜的笑聲,在陸澤腦海中響起,令陸澤愈是興奮。
隨後,陸澤出了溶洞,拍了拍懷中麝天鼠,繼續去找其他靈藥時,神色微微一變,詫異地看向遠處。
“是祁明的氣息,怎麼回事?這傢伙發生什麼事了?氣息怎麼這麼亂?”
陸澤精神力強大,從空氣中敏銳察覺到祁明的波動。
這波動很強,但也很亂,似是陷入絕境,做着殊死一搏的孤狼!
陸澤眉宇緊皺,收好麝天鼠,快速朝波動源頭馳去。
三千里之外,一尊百丈大陣高懸於天,“隆隆”轉動。
其上光華流轉,浩瀚無盡之威從陣法上瀰漫而出。
陣法外,法則如潮,化作一道道恐怖的攻擊,如同怒海狂嘯般,不斷轟在陣法上。
祁明口噴鮮血,額間有金芒流轉,手掐玄印,拼命地維持陣法不滅。
在長時間輸送陣法的高壓下,他五官變得極爲扭曲,猙獰可怖,透着一抹癲狂。
“爲什麼?”
“你們爲什麼要對我害我?”
“我之前救了你們!”
祁明如同絕望中的惡虎,嘶啞地咆哮道。
陰沉的雙眸,死死地凝視着陣法外傲然而立的五人身上。
那五人年紀輕輕,身着玄天聖地真傳弟子服飾。
衣袂飄飄間,萬千法則所化神霞噴薄而出,驚人的氣血沖霄而起。
身後或有鳳凰飛翔,或有真龍盤旋等高深法相!
如同仙神臨塵,神聖尊貴,不可褻瀆!
只是祁明看着這五人,並不覺神聖,只有無邊恨意!
恨不得把他們都殺了!
兩日前,這五人遇難他出手救了他們;
兩日後,這羣人卻在他採藥之時,暗下殺手!
若非身上法衣不凡,身體又銘刻守護陣符,恐怕他早就死了!
他不懂,這些人爲什麼要對他下手?
在玄天聖地時,他明明還和這些人打過交道。
雖只是點頭之交,但並無交惡!
爲什麼這些人要出手害他?
“救我們?誰讓你救了?是你多管閒事,怨得了誰?”
“就是,祁明,你不過一個外域之人,若非走了狗屎運,得了兩大長老看重,怎麼可能會這麼強大?又有這麼多寶貝傍身?”
“祁師弟,別怪我們不講聖地情分,你若是將陣法撤去,將身上寶貝都給我們,我們答應你,可以留你一命!”
五人聞言,齊齊冷笑。
神情語氣各不相同,有鄙夷,有嫉妒,也有幸災樂禍!
說話間,五人神霞交織,法則如雲。
施展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神通,以及玄奧莫測的恐怖法寶,重重落在陣法上。
根本沒有放過祁明的意思,一副要將祁明斬殺殆盡的架勢!
“該死,這傢伙陣法造詣還真是夠深的,打了這麼久,竟然還沒破開!”
“再這樣下去,只怕這陣法還沒破開,我們倒先耗完靈氣而死!”
萬千攻擊襲來,令陣法劇烈顫抖,也令裡面的祁明如遭重創,血吐個不停。
但終歸沒有破滅!
五人中的一名女子看見這一幕,俏容冰沉,跺足罵道。
“繼續打,他已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絕不能讓他回氣,他是神符長老的親傳弟子!”
“若等他回過氣來,取出什麼強大的符文對付我們,我們就麻煩了!”
“相反,我們若將其殺了,他身上的寶貝就是我們的,哪怕後面遇到歸一境強者,我們都不用怕了!”
一名青年雙眸神光閃爍,看見了陣法中氣息已然萎靡的祁明,貪婪地說道。
四人聞聲一震,眼睛精光閃爍。
他們選擇襲殺祁明,就是爲了他身上秘寶!
如今成功近在咫尺,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想到這,衆人當即重整旗鼓,欲要繼續向祁明發動迅猛攻勢時,一道冷喝聲忽然傳來:
“媽的,五個狗東西,你們找死是嗎?”
“給我跪!”
聲音中,摻夾着極爲恐怖的精神力,令五人心頭一顫。
最後“跪”字出現時,如同一股無形巨浪衝來,直接掀翻五人。
五人頭痛欲裂,身體亦是炸裂般,鮮血狂飆,直接失去戰鬥力,從天墜落。
“砰砰”幾聲,這五人就重重砸在地面上,身體劇烈抽搐,掙扎着欲要站起,但體內卻無一絲力量。
五人驚駭欲絕,完全不知發生什麼事!
內心被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絕望籠罩!
他們五人,竟被一聲怒吼給廢了?
“祁明,放開陣法,是我,你沒事吧?”
陸澤匆匆趕來,狂暴的氣息縈繞,如同一頭遠古兇獸,散發着蓋世兇威。
但在來到祁明面前後,他就收好了威勢,焦急地站在陣法外喊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祁明的狀態有多差!
“陸師兄?”
看見陸澤熟悉的身影,祁明臉上一喜。
可是大片的鮮血,也從他口中噴出。
整個人直接跌倒在地上,懸於天際的陣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明!”
陸澤匆忙上前,將其扶住,取出一顆丹藥塞入他口中,並灌輸靈氣,助其煉化。
而當其將祁明擁入懷中,助其療傷之後,臉色冰沉得更是厲害。
祁明的傷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胸腹、後心,甚至是後腦都遭受了極重的創傷!
之前的祁明,完全就是憑藉一口氣吊着!
這令陸澤臉色無比陰沉,若自己沒來,恐怕祁明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陸澤師兄,見到你可真好,你真可靠!”
祁明吞下丹藥,又得陸澤靈氣相助後,整個人精神變好了不少。
額間似有金芒閃爍,沉重的傷勢,正迅速痊癒。
只是精神力透支太多,他臉色還有些蒼白。
看着近在咫尺的陸澤,他虛弱地笑了笑。
“可靠個屁,你怎麼搞的?才三天,就差點交代在這了?”
陸澤翻了個白眼,對於祁明這易遭人欺騙的性子,感到極深的無語。
“我沒事,不是還沒死嗎?”
祁明嘴硬地說道,眸子深處,有金芒閃爍。
隨後,他掙脫陸澤的手,踉踉蹌蹌地朝那五人走去。
“祁明,你還未恢復,你若想殺了他們,可以等你恢復再說!”
陸澤見其起身,登時明白了他的意圖,一邊說着,一邊要拉他回來坐下。
但祁明卻向他搖手,示意他不要管。
只見祁明拾起地上的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匕首,一邊踉蹌地朝五人走去,一邊說道:
“陸師兄,我知道我有時候很傻!”
“可是我覺得,有時候人傻一點比較好!”
“我是一名孤兒,兩歲的時候,爺爺他們將我撿走的,他們以爲我年紀小,不會知道,可是我什麼都知道!”
“小時候,爺爺他們就告訴我,我的天賦很強,隨便修煉一天,就頂得上普通人一年的修行!”
“可是我不想修煉,我覺得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說話間,祁明已經來到一個人面前。
那個人,是曾取笑他不該救他們的女子。
祁明取出匕首,“撲哧”洞穿了女子的眉心,然後徐徐起身,又朝另一人走去。
同時,他話語不停,繼續道:
“可當我聽說乾天宗大難時,我知道,我安穩的日子是不能繼續下去了,所以我和神符師父來了玄天聖地!”
“我以爲只要有神符師父在,乾天宗就會沒事!”
“撲哧!”
“之後啓鎮師父來了,他和神符師父都對我很好,把我當親兒子來待,雖然有時候對嚴厲了些,但我知道他們都是爲了我好!”
“撲哧!”
“我那時候可開心了,以爲玄天聖地是我第二個家,在那裡,我可以無憂無慮地活着!”
“撲哧!”
“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家,並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要自己爭取的!”
“撲哧!”
“但是,我真的不想這樣做,我就想當個無憂無慮的傻子,爲什麼要逼我?”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
祁明速度很快,很快就殺了五人。
但他似是陷入了什麼魔怔,臉上被鮮血染紅。
他怒吼,好似陷入了癲狂,咆哮不休。
匕首一遍又一遍在這五人身上扎着!
似在恨這五人對他的背叛!
恨他們將他好不容易編織而成的美夢破壞!
那是他離開乾天宗後,好不容易編織起來的夢呀!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爲什麼這些人把祂破壞了?
陸澤沉默,若非親耳所聞,他完全不知道這祁明單純的表面下,竟然藏着如此複雜的心緒!
原來祁明並不是真的單純,只是單純地讓自己變得單純!
“絕品呀!”
這時,陸澤腦海中忽然傳來離老的聲音。
聲音很輕,似在驚歎一件絕佳的藝術品!
“絕品?師尊,您說什麼絕品?”
陸澤一愣,連忙追問道。
但他的追問,並沒有等來離老的回答,反而等來祁明的一聲慘叫。
只見祁明似氣血攻心般,忽然兩眼一白,直接吐血暈了過去!
“祁明!”
陸澤大驚,連忙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