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小子居然單手接住了塵風針?!”
“看來這小子有點門道,難怪他賞金這麼高,不過我們靜觀其變,就不信殺不死他!”
煉丹堂大門,人來人往。
幾人身着玄天聖地服飾的弟子,分散各處,用餘光朝蒼穹匆匆一瞥,見陸澤用雙指夾住飛針,臉上皆閃過一絲異色。
飛針名爲塵風,比頭髮絲還要細上三分,內藏十分玄奧的風之法則,還塗有見血封喉,噬魂滅魄的魂毒。
哪怕是萬象境強者都難以防範,瞬息間就被洞穿皮膚,在無盡痛苦中,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他們憑藉這一手,殺死了不知多少萬象境強者,從無失手。
沒想到,今日竟被陸澤識破!
不過,他們神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以靈氣交流一番後,就各做各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名優秀的殺手,除了一擊斃命,更要懂得僞裝,尋找下一次適合出手的機會!
半空中,陸澤神情冰沉,手夾細針,雙眸炯炯,如狼似虎,環視了下方人羣一圈。
當即鎖定了一個與其手中飛針殘留氣息,極爲相似之人!
登時間,陸澤心中殺意橫生,想反手就將手中這枚毒針送過去,弄死那混蛋。
但當他怒火攀升到極致時,其靈臺中法則幻化而生的神影,忽然爆發出一道微弱的金芒,讓他強行冷靜下來。
不行,不能殺!
我沒有實際性證據,一旦在這殺了他,墨規殿不會放過我的!
冷靜下來後,陸澤心思百轉,終於按捺下了心中殺意。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確實是有人要殺自己。
可是,他沒有實際性證據,手中這根針雖是殺他利器,卻只有他自己清楚。
下面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
而且,難保那人不會有什麼同夥。
若自己出手,被人同夥倒打一耙,那就麻煩了!
“師兄,你怎麼了?”
一旁的祁明見陸澤神情一會兒冰沉,一會兒又複雜,千變萬化,心中不由嚇了一跳,小心地問道。
他雖在陸澤身邊,卻沒注意到陸澤之前遇襲之事。
畢竟,那飛針太隱秘了。
若非陸澤煉化了化神池中的物質,修爲突飛猛進,恐怕都察覺不到。
“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陸澤深深吸了口氣,隨後帶着祁明破空而去。
“嘖,這混蛋,還真是夠狗的,居然跑了!”
下方殺手見陸澤竟然離去,不由感到一陣遺憾。
這陸澤可是謹慎得很,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煉丹,極少在外面活動。
如今又有神符庇護,想殺他,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可惜了,若他出手的話,我們不知道可以省去多少麻煩,直接把他交給墨規殿處理就好!”
一名手中早已取出留影石,就等陸澤出手的殺手,不由輕嘆一聲。
若陸澤出手,雖然他們會折上幾人,可後面的事會簡單不知多少。
到時將這留影石朝墨規殿一送,那陸澤想不死都難!
“他走得了初一,走得了十五嗎?除非他一輩子在上面窩着,不然總有被我們殺死的一天!”
有人則是不屑一笑。
敵明我暗!
他們可以殺陸澤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傢伙能逃多久?
然而,就在這些人想入非非時,正帶着祁明往神符老人宮殿行去的陸澤,忽然調轉了方向,竟朝墨規殿馳去。
“那,那是墨,墨規殿?”
“陸,陸師兄,我們來墨規殿幹嘛?”
隨着一座雄偉,通體赤紅,且繪着睚眥之象的大殿,映入祁明眼簾。
祁明的心忽地一顫,下意識地攥緊陸澤的手,顫抖地問道。
祁明雖是神符長老弟子,沒到墨規殿深處逛過。
可來玄天聖地之時,神符可是重點和他講過墨規殿的可怕!
那地方,聽說比地獄還要嚇人,屍骨成山、血流成河,都難以形容其恐怖。
是一座存於世間的活煉獄!
進到那裡,連死都成了最大的恩賜!
因爲活着的人,比死還要難受!
爲什麼?
爲什麼陸澤師兄要帶他來這裡?
“祁明,別怕!”
“之前有人要殺你,我們必須要和墨規殿說一下!”
“讓他們把那些人找出來,不然,你會很危險的!”
陸澤見祁明滿臉恐懼,不由環住他顫抖的雙肩,同他說明來此的目的。
聲音沉重而冰冷,透着濃濃的恨意。
“什麼?”
“有,有人要殺我?”
“什,什麼時候?”
“陸師兄,我,我沒做什麼壞事呀,爲,爲什麼要殺我?”
祁明見陸澤神情嚴肅,聲音森寒。
頓時嚇了大跳,在見到墨規殿時,他還能保持幾分從容。
可現在除了震驚,就剩恐懼,險些從空中跌落。
祁明並不認爲陸澤會騙他。
因爲在他心裡,陸澤根本就不會騙他。
陸澤說有人要殺他,就一定有人要殺他。
可是,他不懂,爲什麼有人要殺他?
他在玄天聖地,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爲什麼有人要害他?
祁明百思而不得其解,越想越慌。
陸澤見被自己幾言哄騙,就面白如紙的少年,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不過,這愧疚很快就被他壓下。
若以他陸澤的名頭,去和墨規殿交涉,那些人最多是象徵性的查一下。
可若以祁明之名,那就不一樣了,他是神符老人的心肝寶貝。
而且墨規殿殿主和神符老人交情不淺!
若知祁明遇襲,說不定將玄天聖地掀了都有可能!
“之前你不是問我爲什麼停下來嗎?那是因爲有人要害你,不過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才帶你離去!”
“而這,就是害你的利器!”
隨後,陸澤一邊安撫祁明,一邊向其展現一枚被其用靈氣包裹,散發着紫邪之氣的飛針。
“這,這針有毒,而且還是劇毒!”
看見那飛針後,祁明臉色更白。
即便他修爲低微,也從這比頭髮絲還要細的飛針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悚之意。
看針上的紫邪之氣一眼,更有種頭暈目眩,靈魂碎滅之感!
若被其刺中身體……
祁明打了一個寒顫,不敢相信後面之事。
“陸師兄,我,我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回乾天宗吧!”
“這,這裡太危險了!”
祁明抱緊了陸澤,戰戰兢兢地說道。
若之前陸澤師兄不在身邊,恐怕他早死了!
“祁明,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一會兒你到墨規殿的時候,就這樣……”
陸澤努力地安慰着身邊這驚慌失措的少年,在其耳畔輕語道。
祁明聽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猶豫,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陸澤笑道:“有用,若你真按我說的去做,你不僅沒事,我們還可以得很多好東西!”
“好,我聽師兄的!”
祁明聞言,當即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二人就到了墨規殿。
“陸澤?又是你,你來墨規殿有什麼事?”
“咦?這不是祁明嗎?傻孩子,你趴在陸澤身上幹嘛?”
墨規殿殿主正在殿頂盤坐,沐浴天上璀璨的陽光。
身上金光熒熒,白袍飄飄,透着超然物外,睥睨天下之神威,好似天上之仙神,身處紅塵,卻超然物外。
見陸澤到來,墨規殿殿主身上超然散去大半,臉上頓時露出嫌棄之情。
他接見過無數新生,卻從來沒哪一個新生,像陸澤這樣,在來玄天聖地第一天,就大吵大鬧,讓墨規殿難堪的。
但在見到陸澤身上竟還趴着祁明後,臉上又閃過一絲訝色。
祁明可是他好哥們神符的愛徒,怎麼也來這裡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哭過?
墨規殿殿主一陣疑惑,白袍一飄,就落至二人面前。
“嗚哇!”
“師叔!”
祁明對墨規殿殿主並不陌生,在神符老人帶他來玄天聖地時,墨規殿殿主還親自來看過他。
如今,見到墨規殿殿主,祁明當即“嚎”了一聲,就一個健步衝了上去,死死抱着墨規殿殿主蒼老且乾瘦的肩頭!
“怎,怎麼……”
墨規殿殿主蒼老的臉龐上,滿是疑惑。
只是,他口中“了”字尚未出口。
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陣飽含委屈,且無限恐懼的哭喊——
“有人要殺我!”
“嗚哇!”
“師叔,有人要殺我!”
“嗚哇!”
“師叔,救命呀!!”
“嗚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