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研究了這些手稿數日後發現,祭司們對大先知預言的記錄除了大賢者到來時間的記錄比較確切外,其他都是模模糊糊,含含蓄蓄,具體是什麼事情,歷代大祭司都有重複記錄,卻誰也沒能說清楚。
研究思考後張玄道覺得,這大先知雖然和人類有相近的外形,還有近千年的壽元,卻似乎不是人類,更不是修真者,只是來自另外一個大陸的人類種族,就和這沼澤中的綠皮侏儒族一樣,不用任何修行,卻有着數百年的壽元。如果這樣,花費大量精力研究大先知就失去原有的意義了。
此外,這些手稿之中,還有數份相傳是大先知親筆手稿,張玄道還是頗感興趣的研究了一番,其中最爲詳盡的便是配合有圖文的《百物剖解》、《占星術要》和一本殘破的《本草水石》。
《百物剖解》多圖文記載一些天羅常見的動物、靈獸的身體結構的解剖分析,甚至對人體骨骼、肌肉、經脈等等也有非常詳盡的解剖分析,但是對小矮人的身體結構卻似乎隻字未提。
《本草水石》大都記載的一些天羅頗爲普通尋常的草藥等,雖然也有些張玄道未曾見過的草藥記載,不過都是用來治病療傷,卻不是什麼靈草靈果,價值不是太大。
而《占星術要》卻是記載了一種占星之術,和天羅大陸所流傳的尊天讖緯神學類似,大先知記載的占星術,乃是將天空分爲十二星宮,根據測量星宮中星辰之間角度、方位等的精確變化,來預知未來之事,只不過似乎更爲複雜和神秘。
張玄道是研究了數日一段時間後,頭暈腦脹,如墜雲裡霧裡,更別說什麼預測未來。只好將佔星之術先默默記在腦海中,待日後有機會再作研究。
張玄道雖然不再研究大先知本人,但是對其關於自己這個所謂大賢者的預言還是頗爲好奇,什麼叫“善與惡雙重化身”?什麼叫“至高無上的存在?”這“食心者、剝皮者、吸髓者、化骨者”又是些什麼人?
張玄道一時也毫無頭緒,只好找大祭司共同探討。同大祭司交談了一會,張玄道瞭解到,原來神殿中那些相貌有所差異的綠皮侏儒並不是什麼皇族貴族,而是來自另外一個部落,化骨者部落。對這個當日讓自己飽受化骨之痛的化骨者部落的侏儒人,張玄道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有了報復的目標,做起事來自然就有了動力,這一日,張玄道將自己對預言中的疑問統統整理好,又找大祭司解釋。
誰知,大祭司一聽,哈哈大笑,說道:“尊貴的大賢者不必擔心,這些預言歷代長老早就研究透徹。奴下也研究很多年了,下面奴下慢慢給您解釋。”
張玄道聽到早已年過百歲的大祭司老者,左一個奴下,右一個奴下的稱呼自己,感覺不太自在,淡淡說道:“大祭司不必自謙,我只是普通人而已,也許並不是你們的大賢者,我們用‘你我’相稱即可。”
大祭司一聽,渾身微微一顫,激動說道:“大賢者萬萬不可,奴下萬不敢和大賢者平輩相稱。還有,此話大賢者萬不可對神殿外的普通族人說,否則,一旦引起族人誤會,大賢者是沒事,奴下可再也無法立足本部落。”
張玄道見其如此之說,語氣十分堅持,只好作罷。不過還是要求老者說話的語氣恢復正常,不要再像之前那樣,謙卑得讓人不舒服。
大祭司緩緩說道:“大先知預言,大賢者有善良的一面,也有無情的一面,之前在神殿中,如何剷除化骨者部落的異端者,便是最好的例證。”
張玄道本想解釋一下,但見到老者如此固執的眼神,想想也就算了,繼續聽老者嘮叨。
老者接着說道:“大先知不止一次預言,只有大賢者才能最終統一我們神木一族六個部落。而食心者、剝皮者、吸髓者、化骨者部落早已被惡靈詛咒而墮落,只有大賢者才能拯救他們的靈魂。”
張玄道聽罷,不解問道:“按大祭司所說,沼澤各個部落分別是:神木部落、剝皮者部落、食心者部落、吸髓者部落、化骨者部落,那也才五個部落,哪有六個部落。”
大祭司聽罷,嘆了一口氣,說道:“千年之前,我們本來叫做法雅部落,後來接受大先知的指引,移居神殿之城,改名神木部落。但是有一部分族人不願接受大先知的指引,仍然聚集在我們原始的生活地方。從此,法雅部落分爲神木、法雅兩個部落。”
大祭司停頓了一會,又說道:“其實,根據本族傳說,剝皮者部落、食心者部落、吸髓者部落、化骨者部落,原先也是移居神殿之城的神木部落的一員,但是後來,他們受到了邪靈的引誘,背叛了神靈,成爲可怕的惡魔,千年下來,漸漸連相貌也發生了變異。”
“哦?他們原先也是神木部落的一員?怎麼我在大祭司們的手稿中沒有見到有相關的記載?”
大祭司苦笑了一下,說道:“數百年前,第十九代大祭司多農認爲本族不可能和這些邪惡的部落同族,古代的記載乃是謬誤,於是將相關的記載統統銷燬了。奴下也是從我祖先代代相傳的口述中才得知這些。”
張玄道聽罷,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說道:“多謝大祭司爲我解釋疑問,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祭司見到張玄道這麼說,以爲張玄道準備動手了,立刻激動萬分,說道:“大賢者您放心,只要您願意,我們神木部落數萬勇士聽您調遣,奴下這就去調集所有戰士聽令。”
張玄道聽其架勢,像是讓自己帶領神木部落去打仗一般,連忙說道:“大祭司不用急躁,這被詛咒的四部落具體情況,我不是太瞭解,對留守的法雅部落更是一無所知,是否能幫助你們統一神木六部,我把握不是太大。我準備再仔細研究一下祭司們的手稿,並親自前往這幾個部落查探一番再說。
大祭司聽罷,愣了一會,說道:“大賢者所言不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夫是有些急躁了。不過,本部落族人聽說大賢者的到來,都激動萬分,歡呼慶祝,此刻正聚集在神殿之外,懇求見一眼大賢者尊容,不知大賢者可否願意。”
張玄道剛想退卻,大祭司卻一臉正容,把張玄道應該怎麼做,怎麼說,統統一股腦兒交代給了張玄道。
張玄道聽罷,感覺到這大祭司,十分尊重自己,卻又十分理解自己,也不再做作,想了一會,說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帶個恐怖的面具什麼的,才比較有神秘感。”
大祭司想了一下,也說道:“大賢者所言極是,大賢者還是帶上這個面具比較有威懾力。”說着,取出了那個使用召喚之輪的異族祭司的面具。
張玄道見到這個恐怖猙獰的面具,心中有些犯毛,當日帶了沒一會,便心魔驟生,於是爲穩妥起見,給自己拍上了一張定神符,才戴上面具。
一戴上面具,張玄道似乎覺得內心開始狂躁起來,對殺戮,對鮮血有一種本能的渴望,連忙心中默唸佛經,一股狂躁之氣才慢慢平息。
內心平靜後,張玄道來到神殿之外,只見神殿外已經聚集滿了密密麻麻的綠皮侏儒人,嘰嘰喳喳,吵鬧非凡。一見到面帶恐怖面具的張玄道出現,立刻鴉雀無聲。
張玄道用之前學會的星漢口音的埃文語言說道:“神木一族受到神靈庇護,神靈特派我來幫助你們抵禦外敵,統一神木六部!天佑我族,神木永耀!”
說完,一甩手飛出十幾張二階的烏雲符、狂風符、雷電符,一時間神殿周圍,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烏雲密佈,雷鳴交加。於此同時,張玄道身形一晃,已在原地不見的蹤影。
侏儒人再次擡頭時,才發現,大賢者正處在一團霧氣之中,漂浮在衆人的頭頂,同時,侏儒人紛紛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連頭都難以再擡起來。
見此情景,大祭司帶頭跪倒在地,高呼:“大賢者至高無上!”一時間,上萬綠皮侏儒人紛紛跪倒在地,爭相膜拜。
張玄道見震懾效果已經達到,一個飛身,返回神殿之上,頓時,狂風、閃電消失得無影無蹤,張玄道見狀,緩緩取下了恐怖面具,這時卻再也沒有人敢擡頭正眼看一眼張玄道。
落地之後,按照大祭司所言,爲了保持神秘感,張玄道也不再多語,直接緩緩走回了神殿。留下大祭司一人,對侏儒人們嘰裡咕嚕說個不停。
不一會,大祭司也回到神殿,張玄道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便回到了星辰之塔中繼續研究祭司們的手稿。
接下來數日,張玄道仔仔細細研讀祭司們的手稿,對食心、剝皮、吸髓、化骨以及法雅部落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這五個部落,散居在神殿之城的周圍,總人數加起來才和神木部落不相上下,但任何一個部落,都遠遠比不上數萬人的神木部落。
但是,這些部落都精通一種致命的奇毒,分別是:
化骨者部落的化骨水:碧綠色的化骨毒液,一旦接觸便會滲入皮膚肌肉,將骨骼化爲液體,使人成爲一灘肉泥而死。
剝皮者部落的化屍毒液:玄黑色的腐蝕毒液,一旦只要接觸一點,便會肉爛筋腐,化爲一灘血水。
吸髓者部落的麻痹毒液:乳白色的麻痹毒液,一旦吸入便會立刻,頭腦、心臟麻痹而死。
食心者部落的爆裂毒液:鮮紅如血的斷命毒液,一旦接觸,便會血管噴張,全身爆炸而死。
這四種奇毒毒辣無比,一般人畜,只要沾染一點,便會即刻斃命。然而這些毒液,對侏儒族人卻效果不大,甚至完全無效。
而唯一沒有任何毒液的法雅部落,卻擁有一種被稱爲“無影飛刀”神秘武器。
據說這無影飛刀,襲來之時,如光無形,如風無影,瞬間便可將人斬爲肉醬。
雖說傳說中無影飛刀最爲厲害,卻是集中在與世無爭的法雅部落的祭司們手中。因此,其他幾個部落也沒人敢惹偏安一隅的法雅部落。
將各個部落的情況都瞭解清楚後,張玄道心想,雖然沒有見識過其他幾個部落的毒藥的威力,但是化骨者部落的化骨毒液,自己早已經領教過其可怕,沾染一點,便被差點廢去一條胳膊,如果被大量侏儒人圍攻,以目前的修爲必定被化爲一灘肉泥無疑。
而且這些侏儒人,神識基本感應不到,而身體綠色皮膚,也給了他們在叢林中最好的保護色。自己還是小心爲妙,免得一旦大意,中了這些詭異毒液,死在這些叢林侏儒手中才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