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剛佈置妥當,張玄道剛欲離開,轟隆一聲,石室的大門禁制再次被人強行破開。
修煉堂堂主馬明遠和執法堂堂主劉萬刀,以及數名執法堂執事,一臉陰沉的走進了石室。
馬堂主看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又看看一旁身上拍着二階土甲符的張玄道,厲聲問道:“這兩人可是你殺的?”
劉萬刀則默不作聲走到兩句屍體旁邊,蹲下身檢查起屍體來,順便將兩人的儲物袋也撈入手中。
而張玄道聽到馬明遠這麼問,立刻裝成一臉驚恐地說不話來,斷斷續續說道:“不,不,不是我。。他們自己。。”
馬明遠還想再說些什麼,劉萬刀站起身哈哈一笑說道:“這元洪是你修煉堂副堂主,乃是煉氣期九層修爲,而這花袍客更是煉氣期十層的修爲,這兩人同時被一煉氣期六層的修士所殺,馬堂主果然是明察秋毫。”
馬明遠不過煉氣期九層修爲,被凝脈期的劉萬刀嘲弄,表面也不敢動怒,只好說道:“劉堂主認爲他們是怎麼死的?”
劉萬刀微微笑道:“這答案不是很明顯嗎,這兩人很顯然是爭鬥實力不相上下,最終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劉萬刀此話一出,馬明遠和其他執事不禁瞪大了眼睛。
劉萬刀接着說道:“這元洪心狠手辣,我早就注意他了,之前多次低階修士莫名其妙死亡我懷疑都與他有關,只是苦於一直抓不到證據而已。想不到這次,他碰到了硬點子,想暗算別人,卻死於這花袍修士之手。“
“劉堂主此話怎講?”馬明遠皺眉問道。
“大家請看這裡。”劉萬刀說完指向地面被神雷符劈過的地面,說道:“萬法地宮遍佈上古禁制,一般攻擊絕沒有任何效果。而這地面的焦灼痕跡,說明此處至少被四階的天師神雷符劈過數次以上。”
衆人目光看去,原本堅固異常的地宮青石地面,果然有焦枯的痕跡。如此明顯的痕跡絕不是普通的火球符或者雷電符就能造成的。
劉萬刀接着說道:“元洪事先肯定沒有料到,這花袍客如此富有,竟然能同時放出四張天師神雷符攻擊自己。措手不及之下,定然被其重創。而這花袍客偷襲得手後,絲毫沒有放鬆,直接放出第五張神雷符,直接滅了身受重傷的元洪。”
劉萬刀說完,看向一旁的張玄道,說道:“張執事,不知本堂主推斷的可有誤?”
張玄道連忙說道:“劉堂主明察秋毫,所言絲毫不差。”
劉萬刀哈哈大笑,又走向花袍客的屍體,取出花袍客體內的數枚混黑鐵金錢鏢,觀察了一會說道:“想不到這元洪也有殺手鐗,這看似不起眼的金錢鏢,竟然有吸乾人精血的特效,這花袍客臨死估計也沒有想到,這連法器都算不上的金錢鏢,竟然如此的歹毒。”
馬明遠走上前去,拿起一枚金錢鏢,查看了一番,眉頭微皺,抓起金錢鏢對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劃,頓時精血逆流,半個身體的精血猛然向金錢鏢涌去,而金錢鏢一接觸鮮血,頓時發紅發光,放出奪目的血光,詭異異常。
馬明遠不禁臉色大變,慌忙扔掉金錢鏢,連退數步,默唸法決,恢復翻涌的氣血。
劉萬刀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撿起扔掉的金錢鏢,輕輕拍了拍馬明遠的肩頭,一道清涼的靈力注入馬明遠的體內,馬明遠臉色稍稍緩和,嚥了口口水說道:“劉堂主說言極是,本堂主完全同意。元洪殘害同門,死有餘辜,修煉堂副堂主一職由執事呂向代替即可。”
劉萬刀聽完,將元洪的儲物袋扔給馬明遠,哈哈笑道:“叛徒元洪的儲物袋還是由馬堂主保管比較妥當。”說完,一甩手,將元洪的儲物袋扔給的馬明遠。
馬明遠此次跟隨劉萬刀前來,表面是關心副堂主,其實是想來分一杯羹。
此刻,劉萬刀將元洪的儲物袋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自己,無疑是給了自己很大一個面子,馬明遠如何不知,謝過之後,匆匆帶領修煉堂諸人離開了石室。
劉萬刀又彎下腰撿起了死去的驚心獸屍體收入儲物袋中,不過在衆人不注意中,卻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一切處置妥當後,劉萬刀轉身看向張玄道,說道:“張執事受驚不小吧。不過沒關係,等會到我執法堂來喝一杯玉露靈酒,給你壓壓驚。”
張玄道還想推遲,卻被劉萬刀大步走上前,一把摟過,半推半就出了石室,向執法堂走去。
被劉萬刀這一摟,張玄道卻驚出一身的冷汗。
因爲深諳武學的張玄道發現,劉萬刀這看似不起眼的一摟,竟然暗暗用上了江湖中擒拿鎖身的絕學鎖骨鷹勾手,並且還結合了不知名的修真法門,偷偷罩住了自己的幾處靈穴要脈,劉萬刀只要隨時一發功,便可立刻牢牢制住自己。
這鎖骨鷹勾手雖然是擒拿功的上乘武功,但張玄道一身武學深得無名劍客真傳,已達極致,要想脫身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張玄道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方法逃脫鎖骨鷹勾手。
而劉萬刀對自己靈穴要脈的封鎖,張玄道也有應對之策,以如今張玄道的身體,別說移動自己的穴位脈象,就是把鼻子移動到後腦勺也不是什麼難事。
加之之前瞭解到劉萬刀表面看來雖然大大咧咧,其實是頗爲耐心和細心的一個人,對方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對自己動手可能性不是太大。
想到此處,張玄道也並不急於掙脫束縛,索性裝作渾然不知,若無其事地和劉萬刀一路談笑。
但暗中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動起手來,掙脫劉萬刀的鎖骨鷹勾手後,立刻噴上鮮血放出一把混黑鐵的鐵砂。
這混黑鐵砂是張玄道在當日在孤雁城嚇退紅楓老道後,潛心研究,創制出來的更加唬人的寶物。
鐵砂細如髮尖,一把鐵砂噴上鮮血撒出,頓時可化作漫天血光,如霧如霾,細小綿綿,瀰漫在空中久久不散,讓人防不慎防。
唯一遺憾的是,威力卻遠遠比不上金錢飛鏢,一般低階防禦性法器,均可輕易抵擋。但是,若是被其一旦侵入雙目,也是非死即瞎。
在漫天鐵砂拖延衆人之際,自己便可利用骨劍強行破壞地宮禁制,上古禁制一旦遭到破壞,地宮內必然靈力的波動亂串,混亂不堪,甚至整個地宮都可能坍塌,而自己則可乘機逃命。
劉萬刀摟住張玄道,見張玄道也毫無察覺,哈哈一笑說道:“張道友神通果然了得,竟然同時擊殺兩名煉氣後期修士。”
張玄道一聽,一臉詫異,說道:“劉堂主此話從何說起?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倆?”
劉萬刀冷笑一聲,接着說道:“好,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那就請你解釋一下,花袍客的那隻靈獸爲何並未身中金錢鏢,卻也精血耗盡而死。”
張玄道一聽,心中不禁一鬆,放心不少,心想,這劉萬刀果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此說來不過是想誑我。就憑一直靈獸的死就想賴到我身上,說道哪也不會有人相信。
思索了一會,說道:“當時記得花袍客倒地之時,那小獸也趴在他旁邊,悲鳴不已,好像當時並沒有死去,後來怎麼死去,我也沒有注意。”
張玄道還沒有說完,劉萬刀身旁一名執法堂執事立刻說道:“這個我知道,這花袍客定是當年收服那驚心獸之時,使用了血祭之法。血祭後的靈獸,只要主人一旦身亡,被血祭的靈獸也會立刻精血耗盡斃命。不少修士在降服靈獸時,怕其叛變,都使用此法。”
而另一名執事並沒有聽過所謂“血祭之法”,立刻問道:“血祭之法?那爲何你那隻石巖龜不使用此法?”
之前那名修士,笑笑說道:“血祭之法雖然可以讓靈獸不敢叛主,但被血祭之物,卻時時要消耗主人的精血。我那隻石巖龜乃是二階的妖獸,我要使用血祭之法,以我才煉氣期七層的修爲,不需幾年,我的精血都要被其耗盡。”
看另一名衆人聽得入神,這名修士立刻趁熱打鐵說道:“在下這裡正好有一本早年從紫蓬山集市收來的介紹如何血祭妖獸的書籍,如今只售兩塊靈石,不知諸位可有興趣?”
說着,掏出了一本有些破舊的古書,只見上書四個天羅古字:“血祭符印錄”。
衆人一見不是古玉簡,而是古書,不少人不禁面露疑色。
見衆人都有些猶豫,這名修士連忙說道:“別看這本典籍是紙張記載,但絕對是古修士真跡,而且通俗易懂,相信各位看過絕對不會後悔。劉堂主在此可以作證,在下現在承諾,如果誰能證明有假,可隨時找我來退換。”
衆人見這名執事爲了兩塊靈石的書籍,竟然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反而更加不敢買了。
見衆人絲毫沒有想買的意願,這名執事搖搖頭,嘆了口氣,準備將古書收起。
“好,在下相信道友,這本書我買了!”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衆人看去,正是被劉萬刀堂主請去“喝茶”的符籙堂執事張玄道。
這名修士聽罷,立刻喜笑顏開,說道:“道友果然好眼力!這本書歸你了。”說着,接過張玄道手裡的靈石,將古書遞給了張玄道。
這幾人的問答買賣,無形之中卻完全代替張玄道回答了劉萬刀的疑問。
劉萬刀對豢養靈獸也不是十分了解,一時也有些把握不準,看着衆人都瞪大雙眼,等自己的下文,便一聲乾咳,說道:“想不到豢養靈獸也有如此大的學問,老夫倒是看走眼了。”
說着,鬆開了鎖死張玄道的手臂,拍拍張玄道的肩膀,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下次有機會再請張執事喝茶。”
張玄道剛欲說話答謝,地宮前方突然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地宮都抖動了起來,一股巨大的靈壓從前方涌來,不少修爲低下之人,頓時被壓得口吐鮮血,連退數步。
於此同時,諸人的宗門腰牌劇烈顫動起來,變成鮮血般地紅色,衆人知道,這是萬法宗掌門和長老發出最高級別的召集令。
劉萬刀見狀,臉色大變,對身後諸人說道:“執法堂的執事,煉氣期八層以上的都跟我來,其餘人解散。”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巨響發出的方向奔去。
執法堂的不少修爲較低執事見狀,猶豫了一會也全都跟了上去,只留下張玄道一人在原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