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爲證明心中猜想,便再次來到符籙堂,但是陸羽綸卻已經閉門修煉,而且在書房四周早已佈滿禁制,隔絕神識,外人絲毫不能探知其中的一切。
張玄道想了一會,也沒有離開,便和前來討要《神衍法決》的洪道興在符籙堂其他房間,打坐修煉,坐等陸羽綸出關。
七日過後,陸羽綸書房傳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兩人連忙前去查探,卻發現禁制已經撤銷,陸羽綸一臉悠閒的坐於書房之中,撫琴吟詩,好不高雅。
張玄道不經意瞄見書房中那副古畫,只見古畫還是高雅如初,古色依然,不過讓張玄道心中狂跳不已的是,畫中那位楓亭中舉杯撫琴的高士,卻不見了蹤影。再看看撫琴吟詩的陸羽綸,背影中竟然有幾分畫中之人的氣質。
張玄道連忙神識掃視陸羽綸,原本築基後期修爲的陸羽綸,短短數日,修爲竟然突飛至凝脈期,張玄道不禁心中駭然。
洪道興卻滿臉喜色,說道:“恭喜陸堂主閉關凝脈成功,修爲大進,弟子特來道喜了。”
張玄道也連忙作揖道喜,心中卻暗暗有些擔憂。
陸堂主淡淡一笑,說道:“老夫此次以符悟道,凝脈成功,兩位帶來的冥陀砂,可謂功不可沒,這《神衍法決》可大增修士神識,便贈與你倆修煉吧。”說完手中飛出兩物,兩人接住一看,卻是兩枚玉簡。
洪道興一番千恩萬謝後,離開了符籙堂,張玄道原本有心刺探,但見到對方修爲如此之高,不禁感覺自身難保,謝過之後,也默默離開了。
張玄道回到石室後,也沒有修煉陸羽綸所贈的功法,而是堅定信心,繼續潛心修煉《五行凝元決》。
與此同時,萬法宗地宮的密室內。
馬副宗主,執法堂主,靈石堂主四人正面色凝重,正襟危坐。
不一會,密室內,一團黑霧由淡變濃,一個人影從黑霧中走了出來,正是早已宣佈閉關修煉的萬法宗宗主明正道。
幾人見到明宗主,立刻面露吃驚之色,起身說道:“恭喜明宗主金丹大成。”
明宗主擺了一下手,緩緩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大家都是同門長老,不必如此客氣,以兄弟稱呼便可。不知三位召我出關,可是什麼緊急之事?”
三人聞言嘆了一口氣,馬副宗主也遞上一塊玉牒,說道:“這是南藩國血奴教特使前日送來的宗門通牒,說本宗所開採的靈礦,乃是歸血奴教所有。喝令本宗立刻停止開採靈礦,並永不踏足地下礦脈。請大哥過目。”
明宗主結果通牒,掃視了一番,不禁臉色微變,咬牙說道:“想不到本宗和血奴教近百年相安無事,這黃石老怪剛坐上血奴教客卿長老,就如此囂張,真是欺人太甚!”
衆人知道,宗主口中的這黃石老怪,正是前些年宗主準備拉攏過來坐鎮宗門的結丹中期的客卿長老,但由於黃石老怪竟然獅子大開口,要求靈礦六層的收入都歸他所有,而沒能談攏,最終不歡而散。而黃石老怪最終也改投入南藩國的血奴教。
見明宗主如此之說,執法堂主也面色陰沉說道:“大哥,探子傳來訊息。有個更壞的消息,聽說得到血奴教作爲聘禮獻上的鎮教血寶之一地龍血凝,那黃石老怪竟然不負衆望,一舉突破到結丹後期。”
聽到“結丹後期”,明宗主不禁面色大變,沉吟一番說道:“這樣說來,血奴教便有三位結丹後期的長老坐鎮,而本宗修爲最高的管長老也不過結丹中期修爲,而且行蹤飄忽不定,根本聯繫不上,其餘結丹初期的韓長老,聶長老都不在宗門內。這樣看來,此事我們也只有忍氣吞聲了,三位結丹後期的修士絕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
原本大家也就猜到結果會是如此,但聽到宗主也這麼說,不禁還是嘆了一口氣。執法堂主說道:“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這靈礦乃是我宗門的立宗之本,如果放棄整條靈礦,萬法宗內必將人心潰散,我們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心血全部要付之東流啊。”
馬副宗主也說道:“這黃石老怪心胸狹隘,絕不會善罷甘休,此舉是想斷我立宗之本,若我等獻出靈礦,血奴教必將實力大漲,不出數年,必將吞併本宗。”
周堂主也點點頭說道:“獻出靈礦,的確無異於飲鴆止渴。”
明宗主一聽,說道:“我也明白,這不過是立刻死或慢慢死的區別而已,但考慮的大家的安全,我才如此說。但現在聽三位的意思是放手一搏了?結丹後期的修士,你們可能抵擋?”
周堂主笑笑說道:“大哥,想本宗靈礦的心思的,可不止是血奴教,大宛國內的荒火教也早已覬覦多時。荒火教也有三位結丹後期的長老坐鎮,我們何不以三層的靈礦作爲禮物,求救於大宛荒火教。”
明宗主一聽,說道:“這點我也想過,但我們能如此,血奴教何嘗不能以三層的靈礦求其合攻本教呢。”
周堂主聽罷,說道:“這點可以請放心,大宛荒火教絕不可能和血奴教合作。其原因有三:其一,荒火教一向自詡爲名門正派,一心想加入天羅正道盟,絕不會和血奴教此等邪教扯上關係,至少絕不會明目張膽地一起來合攻本教。
其二,本宗一向處事低調,偏安於大宛國西南方,不會動搖到荒火教在大宛國修真界的統治地位,而如果讓血奴教滅了本宗,血奴教必將實力大漲,到時就有了和荒火教一爭高下的實力,這是目前實力最大的荒火教最不願看到的,最想安於現狀的卻正是荒火教。
其三,本宗雖然弟子魚龍混雜,但知道地宮秘密也只有我們四人,一旦傳送入口封閉,機關開啓。要想進入本宗地宮,便只有通過入宮地道,而地道內機關重重,煉氣期的修士絕難活命,而且就算其進入地宮,地宮中萬法大陣一旦啓動,千變萬化,周而復始,生生不息。不是結丹期的修士也絕難活着出去。”
“此外,據我所知,血奴教在南藩國坐得也不是十分穩當,南藩國南方的南疆白水寨和其也是十分交惡,白水寨雖不是正宗修真門派,但卻是南疆十八寨中實力最大的,其巫蠱之術更是不容小視。我們也可獻上一份厚禮,達成攻守同盟,讓其騷擾血奴教後方,血奴教三大鎮教之寶均不可隨意移動,有其騷擾,血奴教有後顧之憂,又豈敢全力侵入本宗?”
明宗主一聽,略一沉吟,說道:“周堂主所說的確有理,事不宜遲。前往荒火教遊說一事便由大師兄去辦。馬副宗主即刻領取五萬靈石,前往南疆白水寨,邀其作爲後援,一旦接到本宗消息,便騷擾血奴教總舵。我即可出關,坐鎮萬法地宮,劉堂主就負責調集宗門精英,和我死守萬法地宮,準備背水一戰。”
聽明宗主如此一說,四人頓時信心倍爭,又商議了一些細節之事,便各施其職去了。
不過密室中所談的這一切,萬法宗弟子並不知曉,一切還是如舊,修煉的修煉,做買賣的做買賣,沒事找事的沒事找事。
這一日,張玄道剛修煉完畢,突然,宗門玉符再次響起,原來是掌門召集。
來到大廳,只見此次召集竟然一個人一個的登記,直到全部三百七十一名弟子全部到齊之後,大會纔開始。
明掌門還是老把戲,一陣黑煙過後,出現在臺上,諸人掃視過去,根本看不出明掌門修爲,馬副掌門立刻帶領衆人高呼:“恭喜明掌門凝結金丹成功,萬法宗千秋萬代,仙福永享。”
明掌門示意衆人安靜,微笑說道:“謝謝大家,不過本掌門今日前來,並不是爲自己祝賀。而是要通報一個很嚴重的消息。”
見衆人安靜了下來,接着說道:“南藩國血奴教不知大家聽過沒有,最近血奴教特使前來本宗,通知本宗所開採的靈礦乃是血奴教所有,喝令本宗立刻停止開採靈礦,並立誓永不踏足地下礦脈。”
衆弟子都知道靈礦乃是宗門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一聽此言,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血奴教完全是放屁!靈礦我們都已經開採了幾十年了!”
“就是,這幫孫子也欺人太甚了,我們決不能答應!”
“明宗主千萬不要答應啊!”
明宗主點點頭,說道:“血奴教如此非分的要求,本宗主自會斷然拒絕,但恐怕血奴教絕不會散罷甘休。。。”
明宗主還沒說完,臺下幾個年輕修士頓時大叫起來。
“血奴教算他媽什麼東西!老子幹不死他們。”
“血奴教找死,我們不如直接去滅了他們!”
“殺特使,我捐一個月的靈石;搶靈礦,我捐一年的靈石;滅血奴,我捐一條命。”
見臺下不少憤憤慷慨激昂,叫嚷着要和血奴教拼命,劉萬刀一聲冷笑,說道:“不知你們這些叫嚷之人,說話之前有沒有經過大腦。這血奴教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卻是有三名結丹後期的長老坐鎮,你們覺得你們有幾條命夠拼的?如果覺得自己夠分量,立刻可以報名敢死隊,本宗主自會安排你們去會會血奴教長老,怎麼樣?”
一聽到結丹後期幾個字,那些叫嚷最兇之人,頓時如吃了鱉一般,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縮頭縮腦躲在了一旁。
見沒有的這些嘈雜之聲,明宗主接着說道:“本宗主要通知各位的是,本宗雖然實力不如血奴教,但本宗立宗近百年,也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值此多事之秋,希望大家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不少人漂亮話立刻說道:“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明宗主接着又說道:“本宗地宮易守難攻,血奴教也不敢輕易來犯。因此,爲防止奸細混入,從今日起,本地宮一切傳送陣關閉,各分堂也暫且搬回地宮,一切出入地宮之人均需要經過本宗主親自批准。”
見到宗主語氣如此堅決,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明宗主又頒佈了一切其他戒嚴的條律後,石門緩緩打開,衆弟子紛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