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長的隊伍中排了整整一個時辰,終於輪到了張玄道。
張玄道大步踏上石階,進入飛鳳閣中,只見閣樓中雖然畫樑雕棟,擺設傢俱之類,卻是寥寥可數,就放置了一桌一椅,別無他物。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正端着在桌前,張玄道神識略一掃描,竟然絲毫看不出老者修爲,說明老者至少是高自己一個階層的凝脈期的修士
張玄道也不敢多話,小心走上前去,遞上自己的宗門玉符,老者拿起玉牌,上下打量了一下張玄道,開口便問道:“你就是張正雨的侄子?那個五行劣靈根的張恨水?”
張玄道一聽,不禁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一貫低調,平時足不出戶,竟然也在宗門中惡名遠揚,連凝脈期的長老都知道自己了。
只好硬氣頭皮,賠笑說道:“晚輩張恨水見過前輩。”
老者聽完,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哼了一聲說道:“宗門淨收些廢物,拿了靈石快滾吧。”說着,扔出了數塊低階靈石,靈石一陣翻滾,從桌子上掉落,散落了一地。
張玄道也不知道這位分發靈石的長老爲何對自己如此厭惡,以至於第一見面,便如此惡言向對。無奈對方修爲太高,只好忍氣吞聲,彎腰一塊一塊撿起散落的靈石。
將靈石撿起後一看,淨是些品質低下的靈石,張玄道心中苦笑,看來這長老不是一般的厭惡自己,不過自己修煉的五行凝元訣,對靈石的品質要求不是很高,有時擁有多靈氣的低品質靈石,反而效果更好。
因此,張玄道也不生氣,謝過長老後,便退出了冽泉閣。
張玄道看着領到手的十塊靈石,想到分發靈石長老的嘴臉,不禁搖搖頭,這十塊靈石對於如今身家在數千靈石的張玄道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不過如果自己真是每月靠着宗門靈石修煉的修士的話,單靠這些低品質靈石,恐怕連日常的修行都不夠。
回想起當年,和祁老學徒之時,連雲羅宗集市的入門費五塊靈石都給不起是時候,張玄道不禁有些感慨。
但張玄道轉念又一想,如果今後要衝擊築基期,一顆築基丹的價格至少在兩千靈石左右,而不少散修的修真集市的上更是炒到了四五千靈石一顆,而自己低劣的資質,很可能一顆還不夠,如此看來,自己的這點家當,又顯得杯水車薪了。
想到此處,張玄道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將十塊靈石收入到儲物袋之中,轉身朝烏延峰走去。
就在張玄道剛要離開,突然感覺身後有些異常。
這種感覺不是神識掃描,也不是聽覺或視覺任何一種感受,而是一種說不出奇異感知能力。
這種除去五感和神識外的第七種感知能力,自幼便伴隨着張玄道,張玄道自己卻一直也不太明白是怎麼會回事。比如,有時身後某人以某種眼光盯着自己,便可能出現此種感覺。再比如,當年江湖中神出鬼沒的鬼影殺手偷襲暗殺自己之時,也出現過這種感覺,才僥倖逃過一劫。
因此張玄道知道,一旦這種感覺出現,必定有危機情況發生。
張玄道沒有絲毫猶豫,頓時身形一矮,頭一低,整個人一招狗熊打滾,滾出去數丈。
站定之後,發現剛纔自己所站之處,一**宇不凡年輕修士,正一臉驚異的看着自己。
年輕修士見張玄道連滾帶爬地一下子傳出去數丈,哈哈大笑,瀟灑自如地搖搖手中的摺扇,微笑說道:“這位師弟不必害怕,在下朱化,本想和師弟打個招呼,想不到卻讓師弟受驚了,師兄這下就賠禮了。”
張玄道一聽,心中卻想到,因爲在宗門內部,自己沒有神識一直掃描周圍情況,但神識卻也在監控着周圍,這朱化不聲不響來到自己身後,自己神識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對方是使用了某種躲避或者隱匿神識的法術。若真是隻想和自己打一個招呼,何必如此。
而且這冽泉峰的師兄弟,少說也有數百人,爲何偏偏要和自己打招呼。
朱化見到張玄道還有些疑慮,正容貌說道:“師兄方纔看到小師弟領了靈石出來,卻不曾高興,而是愁眉苦臉,又是搖頭苦笑,又是哀聲嘆氣,故想過來打個招呼,詢問一番。不想卻讓師弟受驚了。”
“即便你如此辯解,卻還是不能解釋爲何隱匿身形來到自己背後。”張玄道心中想到,但作爲一名煉氣期九層的師兄,已經做出如此解釋,而且還賠了不是,自己在橫眉冷對,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張玄道便也打起笑臉,說道:“呵呵,朱師兄客氣了,多謝關心,師弟我一直在世俗打滾,戒備之心有點重,之前失禮之處,還望朱師兄海涵。”
“呵呵,無妨無妨,防人之心不可無嘛。不過,大家都是雲羅宗弟子,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以後應該互相幫助,互相照應纔對。”朱師兄哈哈一笑,似乎並不介意。
見到朱化平易近人,頗爲和藹,張玄道不禁想起當年慘死赤炎洞蔡炎蔡師兄,心中一陣暗歎:“自己看來還是散修當慣了,戒備得有點過了,如今這號稱天下第五宗的雲羅宗中,豈可和萬法宗這樣門派相比,應該是像蔡師兄這樣秉性善良的修士佔多數纔是啊。”
“朱師兄所言極是,師弟一定謹記心中。”說完,張玄道便欲轉身離去。
看張玄道轉身要走,朱化又說道:“師弟且慢,剛纔見師弟滿臉愁容,不知可否告知,有何煩心之事,說不定師兄能幫上一忙。”
張玄道本來也有意結交這些修爲高於自己的師兄弟,便苦笑了一下,說道:“恐怕此事,朱師兄也幫不上忙。”
說着,張玄道掏出了自己在玉鳳閣中領取到的十塊下品低階靈石。
“下品靈石?”朱化見到靈石似乎也是吃了一驚。“這可是你剛纔領取到的靈石?”
張玄道知道飛鳳閣中的凝脈期老頭很可能正在監視着自己,也不敢多說,便苦笑一聲,說道:“師弟可什麼也沒說,朱師兄最好也不要亂說。”
誰知,朱化一聽,目露沉毅之色,拍拍張玄道肩膀,說道:“師弟不必害怕,此事師兄是管定了。”說完,飛身跳到旁邊一座假山之上,橫眉怒目,對着熙熙攘攘買賣閒晃的低階弟子,高聲說道:“諸位師兄弟,想不到身爲靈石堂執事,堂堂凝脈期修爲的郭伯文,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私吞低階弟子靈石,這還有王法嗎,視宗門律令爲何物,什麼門規戒律還有何用?”
許多旁邊看熱鬧的,許多也只拿到下品靈石,敢怒不敢言的弟子,一見朱化如此叫囂,充當了出頭鳥,也紛紛大吼道:“我也是拿的下品靈石!”
“是啊,靈石堂就那些下品靈石來糊弄人!”
“肯定都被郭老頭私吞了。”
“郭老狗不得好死。。。”
人多膽子壯,許多憋了一肚子窩囊氣的低階弟子趁着混亂把郭伯文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朱化跳下假山石,走到那些領取了下品靈石,正在怒罵的弟子身旁,拍拍肩膀,點頭說道:“師弟息怒,謾罵解決不了問題,此事我們必須向宗門討一個說法,否則決不罷休。”
見衆人稍微平靜了下來,朱化又跳上假山,一臉冷笑,說道:“各位師兄弟,不必着急,很快大家就能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