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
所有的造魂族人,環繞在魂無盡,環繞在魂天的身旁,甚至於在魂無盡的身旁,還有着一個虛幻的相貌溫婉的中年婦人,滿臉慈祥的看着魂天,看着魂命,看着八位造魂族的少主。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微笑,每個人的口中都在滔滔不絕的說着話。
他們忘記了悲傷,忘記了不快,忘記了時空……
這一刻,這個已經沉寂了很久的族羣,這些虛幻的人物,仿若突然間化作了現實,化作了真實,化作了一幅鮮活卻永恆的畫面,永遠的定格在了秦星的眼中、心中!
“轟隆隆!”
只可惜,在一聲響徹虛無的轟鳴之中,造魂族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消散開來,甚至就連這虛無,也開始支離破碎,出現了無數道的裂紋。
就在這時,零老帶着四十八名侍衛,突然轉身,走到了秦星的面前,四十九人同時對着秦星躬身施禮:“拜別,少主!”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知曉秦星是秦星,魂天是魂天,但是十三年共同的征戰,卻是讓他們之間的情感,同樣跨越了時空,跨越了夢境和現實。
在他們的心中,魂天是少主,但秦星也同樣是他們的少主,所以在他們即將消散之前,他們沒有忘了,來向秦星拜別。
看着這四十九人的拜別,往昔的一幕幕景象全都在秦星的腦海之中,一一浮現,而他自然也同樣對着四十九人一揖到底:“謝謝你們!”
直起身子,秦星強忍住心中的酸楚,忍住眼中的淚水,看着身形已經開始消散的四十九人,面帶微笑的道:“一路走好,你們,永遠在我心裡!”
在秦星的目送之下,這四十九人含着笑和淚,漸漸消失!
接着,魂力,魂命等人也是走到了秦星的面前,同樣帶着笑容,魂力更是伸出手來輕輕的擂了秦星的肩膀一下道:“老九,本來還想找個機會,和你比比看肉身之力,看來是不可能了,不過,我覺得我的肉身之力,未必會比你差!”
不等秦星開口,魂都微微一笑道:“老九啊,你讓我贏了不少,尤其是最後一賭!按我的規矩,應該分你一半,不過我想,這些身外之物,你肯定看不上,所以我就不給了!”
接下來魂命大笑着道:“別聽老六的,他那鐵公雞的性格,一毛都不拔!對了,魂命宮你沒有機會去闖,不過老九你要切記,魂命之造和光陰之眼相輔相成!”
魂天的六位兄長,依次和秦星說上了幾句話,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將秦星,當成了各自另外的九弟!
甚至,就連那始終和秦星不和的魂雲,都走到了秦星的面前,而看着對方的眼睛,秦星知道,這已經是真正的魂雲了。
魂雲笑眯眯的道:“老九,之前三哥多有得罪,不過那不是我,而是一個叫做曾浪的小子,他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肯定不會放過你,你當心一點!”
原來之前的魂雲,是十三冥尊!
不過此刻的秦星,也根本不在乎這些了,他如今在乎的,就是這些少主對待自己的兄弟之情。
而這,也讓他更想自己真正的大哥魂星!
“二哥,三哥……”
秦星有生以來,第一次稱呼他人爲哥哥,而且一次性的多出了七個哥哥:“你們,也一路走好!”
七位少主也消失了,他們七人是肩並着肩,手拉着手,面帶着笑容,一起消失的,似乎他們要一起去某一個未知的所在,去再續他們的兄弟之情。
七位少主之後,六道道主、十八宮宮主、九堂堂主等也一一的都過來和秦星打了招呼,而他們對於秦星稱呼,更加的簡單……少主!
秦星也的確是造魂族的少主,是他們血脈相連的親人。
總之,最後,只剩下魂無盡和魂天兩人仍然站在已經佈滿了裂紋的虛無之中,而魂無盡的目光,自然牢牢的停留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父子二人仍舊相對無言,直至,魂無盡的身體也終於開始變得虛幻起來,而此刻的魂無盡,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一樣,對着魂天道:“天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所有的責任,全都在我,甚至,我都沒有資格去獲得你的原……”
“噗通!”
就在這時,魂天突然重重的跪在了虛無之中,跪在了那即將消散的魂無盡的面前,並且張開嘴巴,發出了一聲呼喚:“爹!”
這一聲呼喚,撕心裂肺;這一聲呼喚,蒼穹震動;這一聲呼喚,父子二人都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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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也是不由自主的隨着魂天,一起朝着魂無盡,跪了下去!
雖然魂天已經不需要再通過他的身體來和魂無盡對話,雖然魂無盡和他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但此刻秦星迴想起來,自己初見魂無盡之時,感受着他那充滿了慈愛和寵溺的目光之下,脫口而出的那聲父親,似乎既是源於魂天,也是源於……自己。
“爹,我從來沒有真正怪過您!我知道,您是因爲太過思念娘……”
魂天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口中不停的敘述着埋藏在他心底深處的話語,因爲他知道,如果再不說,那自己將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爹,我如今長大了,我也懂事了,更不是當初的那個廢物了……”
聽着這一聲聲話語,魂無盡的臉上,同樣是老淚縱橫,笑中帶淚,連連的點着頭道:“好孩子,好孩子,爹知道,爹都知道!”
“你不用擔心爹,爹應該已經和你娘,和你的兄長,和你的族人們在一起了,倒是你,卻還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不過,好在你真的長大了!”
“爹,以你爲榮!”
這一句魂天等待了無數年的稱讚,終於在此時時刻,從自己的父親口中聽到了。
魂天驀然擡頭,魂無盡的大半個身體都已經消失,但是清晰可見,他那蒼老的臉上,帶着欣慰和自豪!
而就在這時,魂無盡的目光,卻是越過了魂天,看向了秦星!
那目光之中,帶着一抹意味深長,帶着一抹秦星無法理解的情感。
“星兒,不管日後你能否成就完美之魂,不管日後你走到哪裡,記住,在我的心中,你也永遠是我的孩子!”
話音的落下,魂無盡的目光之中,已經重新充滿了慈祥,面帶微笑的注視着魂天和秦星,身體,終於徹底的消散了開來。
“鐺鐺鐺!”
造化鍾突然響起,響徹天地的鐘聲,鋪就成了一條路,載着這位造魂族的族長,載着這位父親,越行越遠……
“砰!”
與此同時,虛無之中的最後一塊完整的碎片,也終於徹底的崩潰了開來。
遠古夢界,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