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處一間房子之中,胖瘦二人組面色陰沉的坐在木椅之上,肥頭大耳,滿面紅光的準新郎完全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歡喜,一雙搓來搓去的雙手,盡數將他此刻內心的忐忑出賣。
另一邊,見他如此神態的人棍兄,稍稍有些鄙夷的看了看他,不以爲意的道“不就是兩個傻子麼,至於這麼緊張?”
肥頭大耳的王緒苦笑一聲,也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不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名年輕弟子恭謹的站在門口,對着王緒道“大師兄,賓客已經到了,門主請你到場。”
偌大的場地之中,足有近百四方飯桌。此刻,除了葉風與空空所在的桌子,其餘各處已經坐滿了前來道喜的賓客。
喧囂鼎沸中,王緒攜着一名不施粉,不帶玉的年輕女郎緩緩踏足此地。在那名女子方纔現身之時,葉風突然大腿一痛,待他轉頭回望,只見空空一隻手臂青筋墳起,死死抓着他的大腿。
見狀,葉風心中無奈一嘆,對着空空笑了笑,道“計劃提前吧!”
新郎新娘現身,一干賓客當然也是起身相迎,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便在此刻,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有些慵懶,有些犯二的傳了出來“嘖嘖…人常說郎才女貌,可是我怎麼看,也是有些傳言不符啊!”
話語落下,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站在各處應酬的落日門弟子,紛紛投來蘊含怒氣的目光,至於那些賓客,在看到說話之人後,便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樣。
“天王盟也太缺教養了吧,怎麼派了這麼個二貨來?”對於葉風的挑釁,人棍兄大感驚訝,在經過最初的愣神之後,也是毫不示弱的開口回敬。
這種場面,賓客當然不好插嘴,不過有些好事者則是將目光隱隱投向最裡邊圓桌之上的天南方。
平日間,宗門受辱,第一個跳出來的自然便是門主。可是此刻,天南方似乎沒有聽到那句刺耳的話語般,依舊神色如常,有說有笑的與一旁的葉天涯談笑。
“對了,在來的路上,我還聽到一個傳聞,據說新郎官,當初可是用了某種不光彩的手段,將這個我見猶憐的美貌新娘搶來手中,不知這種事情,有沒有?”不理那人棍的跳腳,葉風繼續挖苦道。
“來了!”在聽到葉風此話之時,一些瞭解內幕之人,紛紛打起精神,饒有興致的望向那肥頭大耳的新郎。
神色變化的,不止那些好事的賓客。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葉風只聽遠方傳來數聲響動,站頭望去,只見有着十餘名年輕人忽然站起身,神色有些期盼的望向自己所在方向。
不等葉風繼續說話,一直端坐在他身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言的空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見狀,葉風便是知道,接下來,該正主登場了。
在空空起身之時,只見他渾身快速變換,僅僅眨眼間,那個目空一切,身材壯碩的空空便是出現在衆人眼前。
“多謝各位兄弟掛念,我,回來了!”很簡單的話語,很平靜的語氣。與那些望來的眼睛對視一眼,空空含笑道。
不去理會十幾人激動的神情,空空緩緩離開座位,一步步走向王緒,依舊很平靜的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老夫也需要一個解釋,不知少門主如此行爲,究竟意欲何爲?”忽然,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鎖定空空,天南方所在的圓桌之上,一名老者緩緩站起身,隔空注視着空空。
“老東西閉嘴!” 不等老者繼續說話,葉風也是忽然站起身來,面容一陣扭曲間,那個清秀中夾雜着成熟的臉龐,顯現在衆人面前。
“小崽子你又是誰?落日門內之事,還輪不到你個小崽子插嘴。”對於顯現面龐的葉風,老者並未放在眼裡,他一步三丈,來到葉風身前,一雙眸子陰冷的盯着後者。
葉風未插嘴之前,老者尚有顧忌,畢竟空空乃是門主之子,不管爲何,門主保持沉默,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對空空怎麼樣。
只是眼前這個無名之輩,以他落日門大長老的身份,即使自己將他殺了,誰又能說什麼?
只在一瞬間,大長老便是做出打算,那便是殺雞儆猴,讓那位少門主有一些顧忌。
哎…..
便在此刻,一個有些無奈的嘆息,很清晰的傳進衆人耳中。
“他姓葉,乃是我大哥的兒子,我的侄子!”風輕雲淡依舊,葉天涯似是有些歉意,起身遙遙舉杯,對着衆人道。
譁…..
下一刻,聲聲響動傳出。一羣賓客如見鬼般,在一瞬間將目光盡數聚集在葉風身上。
近兩年來,這位被外界成爲野獸的少年,可是在東大路掀起了無盡波動。以弱冠之資,建立起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是不敢輕視的天王盟,且不止一次屠掉聖地數百人。
一直以來,衆人對葉風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有人說葉風身高八丈,腰圍也是八丈,就像一個怪物一般,天生神力。
可是此刻,當這個面龐中依舊夾雜着些許青澀的少年,站在衆人面前之時,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就是這個少年,僅以兩年的時間,便是在東大陸鬧出那麼多事情。
“二叔好,天門主好!今日此來,我只是爲了幫兄弟討一個公道。閒雜人等,莫要多言。”完全不去理會身前的老者,葉風對着遠方葉天涯微微一躬,繼而朗聲道:
前些年有個老不死的倚老賣老,用了一個十分蹩腳的謊言,將我這個舅舅不親,爹爹不愛的兄弟騙走,葉某不才,懷着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欲要還這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伸張……..
咳咳….
不等他說完,一個有些尷尬的咳嗽之聲,毫無由來的自天南方嘴裡傳出,將葉二哥的胡扯堵在嘴中。
“我需要一個解釋!”用眼神直至葉風繼續言語,空空雙眼死死的盯着王緒,依舊是原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