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不朽隕落

衍蒼的一生可以用傳奇兩字來形容,他出生之時,混沌初開,他和世界同生,是巫族最高的統治者,他親眼見證了樂土從出現到繁華的變遷。

可是**讓衍蒼帶領巫族走上了殺戮的道路,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或許衍蒼也曾後悔過,因爲他曾親眼看着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結束在自己手中,他曾親眼看着無數的種族毀滅在自己的手中,可是當衍蒼想要停下的時候已經不可能。

巫族毀滅了太多種族,巫族種下了太多的惡果,巫族幾乎成爲了當時在樂土之上的公敵,是所有種族拼命對抗的公敵,這種情況下巫族若是停止殺戮,就只能被別人所屠殺。

衍蒼最巔峰的時候,當可謂是樂土最強者,哪怕是神族之皇,也不是衍蒼的對手,衍蒼可以說是所有生命體之中最接近造物主的存在,他的武道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無法再有分毫的提升。

掌控時間之力,擁有最強武道,天生巫族神力,衍蒼可謂笑傲蒼穹,即便是不周山崩潰,樂土的毀滅都無法將衍蒼殺死,這位巫族的最強者耗費了絕大多數的力量硬是憑藉自己的力量抗住了世界毀滅的力量。

而在樂土毀滅的時候,衍蒼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的錯事,他曾親眼見證一個又一個種族的覆滅,他也曾想過有朝一日也許巫族會和其他種族落得一樣的下場,但是真正當他親眼看着自己的族人那絕望和不甘的眼神之時,衍蒼才明白自己錯了,可是這錯已經如同覆水難收。

樂土崩潰之後,他活下來了,但是這新生卻絲毫沒有讓衍蒼覺得有任何的高興,相反的,衍蒼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樣,在一個個樂土崩碎後所形成的小世界中游蕩的衍蒼看着無數誕生的種族,想着曾經的樂土,衍蒼憑藉記憶和對樂土的瞭解畫出了樂土的山海圖,這山海圖乃是一部曠世著作,它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因爲這山海圖之中曾記載的是一個永遠回不去的世界。

一個個神秘的種族,一處處神奇的地方,一座座壯麗的大山,一段段美麗的傳說,這山海圖中記載的便是最繁榮時候的樂土的一切。

衍蒼將山海圖命名爲山海經,將山海經留給每一個小世界,但是真正還能記得樂土的又有幾個人呢?

不斷地在虛空之中的旅行讓衍蒼越來越孤獨,越來越覺得生命沒有意義,就在衍蒼萬念俱灰之時,他發現了周天,他看到的是周天的第一世,那個時候的周天渾身充滿戾氣,周天乃是巫族死去的無數強者以戾氣所幻化而成的復仇之魂。

當看到周天的第一眼,衍蒼就知道,周天的未來必定會給無數的小世界帶來災難,所以在看到周天的第一時間,已經悟透一切的衍蒼是想要結束周天性命的,畢竟一切如同衍蒼所言,巫族欠了所有種族太多太多,這些是巫族永遠都無法償還的,可是周天乃是巫族最後的血脈,倘若殺了周天,那麼巫族也就真的徹底消亡了。

就在這種掙扎之中,衍蒼不斷的觀察着周天的成長,一世又一世,周天不斷在萬千世界之中輪迴,而每一世可能周天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衍蒼卻在每一世周天輪迴之後都跟着周天來到一個全新的小世界,看着周天成長,看着周天做每一件事。

這麼多世的輪迴,周天有善也有惡,每一次在周天輪迴的時候,衍蒼都不斷告訴自己,再給他一個機會,也許有一天覆仇之魂會跟自己一樣醒悟,或許正是因爲心中的這種不捨,衍蒼給了周天無數的機會,而事實證明周天也沒有讓衍蒼失望。

在無數的輪迴之中,周天的本性最終戰勝了他復仇的戾氣,周天失去了巫族的天生神力,可是周天也學會了情和感恩,當這一世的時候,衍蒼看到周天之時,衍蒼終於打消了誅殺周天的念頭。

在地球上,那個天生就是孤兒的周天憑藉努力一步步走到了誰也無法比擬的高度,看着周天和姜瑤的愛情,看着周天待人的寬厚和容忍,衍蒼心中充滿了欣慰,衍蒼沒有告訴周天,當姜瑤被逼無奈離開周天的時候,衍蒼曾經想要出手幫周天一把,但是最終衍蒼還是沒有動手,衍蒼還是想將一切都交給周天去處理。

而周天的做法也確實讓衍蒼滿意,周天雖然痛苦,卻並未墮落,在失去了摯愛之後,周天依舊積極向上。

不過唯一讓衍蒼沒有想到的事情就是周天從地球來到神州這件事,其實直到這一刻,衍蒼都不明白爲何那輛大巴車會突然進入神州世界,衍蒼也曾去探尋過這個問題,可是卻沒有找到答案。

不過伴隨着周天來到神州,衍蒼也跟隨周天一同來到神州,而周天在神州的表現也同樣讓衍蒼滿意,周天的自信,周天的自強,周天所做的每一件事衍蒼都看在眼中。

可能周天自己都不知道,對於他而言,衍蒼只是默默的注視着他,可是對於衍蒼而言,周天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衍蒼親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從最初的叛逆到逐漸懂事,衍蒼從最初的殺唸到如今衍蒼心中已經滿是欣慰,同樣也很滿意周天的表現。

衍蒼的雙眼看着自己的身軀不斷化爲光點消散,這種死亡來臨的感覺曾經衍蒼無數次的期待,是周天讓他活下去,而如今他爲周天而死,這一切或許都是衍蒼的宿命。

周天一次次的使用時間靜止,這一刻周天只想讓衍蒼的生命停留,哪怕多留在這世上一秒對於周天來說也是最大的安慰。

之前周天覺得衍蒼真的是一個嘮叨的老頭,可是這一刻周天很想讓衍蒼停下來,讓衍蒼再嘮叨自己一些東西。

但一切正如衍蒼所言,我們掌控時間,我們卻無法違背時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這就是衍蒼的宿命,衍蒼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在周天的眼中,衍蒼的身體已經全部消失,只剩下最後那白髮蒼蒼的頭顱還漂浮在虛空之中,此時衍蒼的一雙眼睛帶着不捨看着周天。

“孩子,不要爲我難過,我的一切都已經給了你,你便是我的新生,你不僅承載了我的意念,你也承載了整個巫族的意念,你便是巫族未來的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話,孩子,記住你這一刻的善念,記住你的本心,永遠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永遠不要被你心中的那尊魔掌控了你的心,正如你所言,這世上已經沒有復仇之魂,這世上只有巫族周天……”衍蒼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他的頭顱此時也已經開始破碎,這位活着的神靈終於走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周天雙膝跪倒在衍蒼的面前,這位巫族的皇者錯了大半輩子,但是在最後時刻,他選擇了用生命種下一絲善念,他的偉大讓周天感動也讓周天欽佩,這一跪周天跪的不是曾經巫族的皇者,而是自己的親人,守護了自己無數次輪迴的父親衍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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