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九成左右,宋彥羽振衣起身,緩緩向那宮殿飛去。
和他以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座宮殿都不同,他還沒有親眼見到它,卻已經感受到它帶給他的強大壓迫感。真正的神威,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等他真正站在它面前時,才發現神識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它根本不是他想像中那種巍峨宏大的樣子,而是灰不溜啾,小的可憐。
古樸的外牆,已經斑駁的不象樣子,彷彿它隨時都能倒塌。但是事實上,他很清楚它所蘊含的力量有多可怕。
邁入浮屠天后,宋彥羽對力量的領悟更深一層。尤其是對他所熟悉的神力,以及由神力所產生的神威,感受特別深刻。這座古殿,肯定是從別處搬來的,歷經無數歲月,依然充滿磅礴澎湃的力量。
‘太清宮’
殿門上有一塊木牌匾,上面刻着這三個字,筆法遒勁有力,渾然天成。宋彥羽盯着這三個字凝視好半天,似乎是想從中悟出什麼。他確實也很接近那一步了,但是很可惜,他沒有捉住那靈光乍現的瞬間。
腦中閃起的靈光,轉瞬即逝,他沒有能夠抓住。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機緣,但無疑是極爲重要有機緣。
鬱悶,宋彥羽苦笑不已,稍頃將目光轉向破舊不堪的殿門。他已經看出來,這古殿貌似灰頭土臉沒什麼奇特,實質上處處是寶。只要用心,氣運又足夠好,便能挖到寶,得到莫大的好處。
殿門半開着,透過門縫,可以看見裡面幽暗陰森,大殿正中間有尊神像,只是因爲光線太過陰暗,看不清其面目。
宋彥羽正要推開門,手剛觸碰到殿門,忽然便感覺到裡面傳來一股巨力,若非他反應夠快,這一下便能將他震飛。
厲害啊,宋彥羽輕撫被震麻的手,心裡暗讚一聲,然後打起精神。這一次他有所準備,沒有貿然去推殿門,而是小心地感應其上的力量。
他慢慢加大手上的力度,而殿門也相應生出同等的抗拒力,總之讓他無法推動。直到宋彥羽用盡全力,依然是無法推動分毫。
怎麼會這樣?宋彥羽震驚不已,他當然清楚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可是現在居然連一扇門都推不開。
“去!”稍頃,退後十數丈,將全身力量貫注左手殘指,剎那之間,一道凌厲無比的金黃色神芒波紋****而出。
他就不信,如此力度還不能推開殿門。然而,冷酷的事實上,確實推不開。不要看那半掩的殿門好像一推就倒,然而,它的堅固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轟!”金黃色神芒波紋轟然擊在殿門上,只是讓殿門劇烈震顫了幾下,而後殿門又恢復成原樣,連縫隙都沒有增大分毫。
看樣子打開殿門,便是這裡的第一重考驗,宋彥羽又好氣又好笑,但沒有氣餒,這反而激起他的好勝心,胸中激盪起一股豪氣。
“雙疊湮滅碎星擊!”
神指敲不開,宋彥羽沒有選擇,只能用僅次於終極大招的雙疊湮滅碎星擊。兩道湮滅碎星波束依次衝體而出。
與以前不同,現在的湮滅碎星波束呈金黃色,帶着濃濃的神意之力。威力顯然比以前不知強了多少,這下應該成了吧。
聚合瞬間完成,緊接着裂變開始,湮滅碎星波束中的神意力量得到空前增幅,強大的神威撲向殿門。
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之下,殿門終究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喀嚓音,眼看就要洞開,然而忽然有一股偉力,由下而上涌入殿門中,倏然之間,殿門又變得巍然不動。
這時最終的湮滅碎星波束已經成形,帶着無盡的威勢,狠狠衝向殿門。“轟!”殿門被震着激盪不止,搖搖欲墜。
然而宋彥羽分明覺察到又一股偉力加持到它裡面,讓它抗衡住了湮滅碎星波束的衝擊。
真是不可思議!宋彥羽仔細想了想,難道是不能蠻力強破它?雙疊湮滅碎星擊,固然比不上終極大招,但威力應該遠在殘指之上了,連它都不成,終極大招也未必行。主要是那股支撐殿門的偉力太強大,而且顯然它還沒有盡全力。
那究竟是什麼力量?宋彥羽且驚且疑,最終還是放棄了強攻的念頭。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那殿門是由法陣所控制的,施加的外力越大,它的反彈也越大。它的材質,更是令他感到不敢相信。
剛纔那一擊,力量之大難以估測,殿門在如此強度的衝擊下居然都沒有崩潰,它的材質非同凡響。再看它上面古樸的紋路,顯然是頗有來頭。
既然強攻不下,那就試試其它辦法吧,宋彥羽盤膝在它面前坐下,釋出一絲神識向它內部滲透。
不出意料,它的力量壁壘也是極其強韌。花了很長時間,都無法滲透半分。宋彥羽每次加強神識的滲透力度,殿門內的力量壁壘也隨之增強,反之亦然。
相持了大半天,宋彥羽沒有取得任何進展。要說不沮喪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還好他的心性強大,心境沒有受太大影響,
意欲得之,必先予之……難道是和陰陽法則一樣麼?宋彥羽心念一動,下意識地朝那殿門內注入一股神力。
“嗡!”一陣奇妙的震盪之後,殿門閃爍出一股淡黃色的光輝。果然啊,宋彥羽立刻判斷出這下歪打正着,找到了打開它的辦法。
他沒有急於求成,而是慢慢地向裡面貫注力量。與此同時,他驚訝地發現,他的神識居然可以隨着貫注的力量一起滲入。
大約在他貫注六成力量後,殿門上神光大作,喀喀作響,終於緩緩地洞開了。
先前費了那麼大勁,沒想到這麼簡單,宋彥羽一時是哭笑不得。但是,他卻從中更深刻地領悟到陰陽法則的得舍真諦。在舍和得之間,需要大智慧。
殿門大開後,殿內依然是黑沉沉的,外面的光線止步於殿門門洞處。裡面那尊古樸的神像依然面目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到它猙獰的輪廓。
宋彥羽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進大殿之中。在跨過門檻的剎那,給他的感覺是,彷彿邁進了另一個世界,而不僅僅是宮殿空間那麼簡單。
直至站到那神像面前,他才赫然發現,它只有頭和軀幹,沒有胳膊,沒有手,還缺了一條右腿。但即便如此,它依然帶給他強大的威壓,凜然不可侵犯。它的神威,並不因爲肢體的殘缺而衰減。
這是宋彥羽從未見過的神祗,想像不出它的來歷。根據它古樸的外形,它應該存世上萬年之久,或許,在滅神大戰前便有了。
難道,它是神供奉的神祗?宋彥羽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覺得好笑,真神已經是最高層次的存在,固然真神之間有境界和實力的相距,也不至於供奉吧。
“我不知道你是誰,看你存世那麼久,向你致上敬意吧。對了,我叫宋彥羽,你若是有靈的話請多多保佑。”宋彥羽說着朝那神像鞠了三躬。
彎下腰時,才赫然發現這神像是石質的,它的獨腿斑蝕不堪,赤着僅有的左腳,腳掌又細又長,上面只有三根腳趾。怎麼看,它都不象是人族。
致敬就致敬吧,宋彥羽雖然從來都沒有信仰,但對這古樸氣息濃厚的神祗,卻也莫名有股敬畏之心。
“一萬年了,你是第一個走進本殿的人類,本殿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說吧,你想要得到什麼?”
就在宋彥羽鞠完三躬後,耳畔忽然響起這道飄渺中帶着一絲落寞的聲音,那是身處極高位置纔有的感懷。聲音中無悲無喜,不帶絲毫感情波動。只是在陳述,告訴他有這樣一個事實而已。
宋彥羽心頭一震,明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緣。可是,他到底想要什麼呢?
什麼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呢?宋彥羽陷入苦苦的思索之中,而對方也不急,耐心等待他給出答覆。
良久,宋彥羽仰臉端詳那神像,他也不確定聲音是否來自於它,但此時此刻,大殿中只有它的可能性最大。
“古神,我想先確定一下,是不是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宋彥羽認真地問道。
那聲音似乎在思考似的沉默片刻,稍後道:“嗯,只要本殿能辦到的,都可以答應。”
宋彥羽微微一笑,道:“可我不知貴殿能給我什麼,這讓我不好回覆你呢。”
那聲音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道:“你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真是糊塗,本殿能給的很多,如何能事無鉅細列出來。”
貌似對方有些不快了,宋彥羽就它的話考慮了一會,末了道:“那好吧,我想把境界提升到真神之境,你能辦到麼?”
“能!”那聲音非常乾脆地回答。
“真的?!”宋彥羽聞言頓時一陣激動。
“你高興得太早了,”那聲音中帶着一絲嘲諷,“本殿是可以幫助你提升,不過肯定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快,欲速則不達,你的要求本身就非常過分。”
靠!你既然做什麼,先前說得那麼煞有介事做什麼,這不是拿人開窮心麼?宋彥羽頓時又鬱悶不已。不過他也沒抱多大希望,之所以獅子大開口,本就是存心看對方好戲的念頭它能辦到當然最好,辦不到,嘿嘿,它好意思麼?
但是,它這樣一說,倒顯得是他太過貪得無厭,即使它做不到,也好像沒什麼事了。
“既然辦不到,那就算了,只當我沒說。”宋彥羽不服氣地乜了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