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搜救警察有被困羣衆的照片,那也應該是一沓,而不是一張。這個警察就像是專門爲尋我而來,他的神情氣質,怎麼看也和“正義”二字沾不上邊。而且這四周似乎就他一名警察,並沒有聽見其他搜救隊伍和受害者的聲音。
冒牌貨?我心裡閃過這樣一個猜測。
這裡還是沉月山莊的地盤,夕不早既然能讓人假冒秦淮,就肯定知道了我會來。這樣一想,她安排個假警察來抓我,也是一件極有可能的事。
腳步一頓,我不能跟他走。
“怎麼停下了?”假警察不耐煩地問我。
“我尿急,肯定是剛纔被嚇住了。你能等我一下嗎?我去那角落方便一下。”我指了指一堆廢墟,裝出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還沒能假警察同意,我就朝着廢墟處狂奔了過去。
假警察衝我兇巴巴地喊:“那你快點!”
此時我蹲在廢墟後面,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移動。幾分鐘後,耳邊聽見假警察問我:“你還沒好嗎?”
“快了快了!”我回道。
話音剛落,有腳步聲向我靠近,假警察開始懷疑:“你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想偷跑?”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也沒多看他一眼,撒丫子就往前跑。
假警察反應過來,一邊叫我“站住”,一邊追了上來。
我強忍着身上的傷口與疼痛,感覺夜晚的涼風透過衣服上的破洞吹了進來,刺激得我更加精神了。
逃,無論如何我也要逃出去,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我跑到了馬路邊,一輛紅色的轎車停了下來。橘婭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叫我:“微微,快上車!”
橘婭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飛快地上了車。關上車門的同時,我看見假警察氣喘吁吁地追到路邊。
他目睹着車子疾馳而去,掏出了手機,皺眉彙報着什麼。
“呼。”我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座椅上,橘婭遞給我一盒紙巾。
擦了擦身上的汗與污漬,我問橘婭她怎麼知道我在沉月山莊?
橘婭說:“是雍師叔發了一條短信給我。”
雍遇安,又是他!
既然他和夕不早是一夥的,爲什麼總是暗中出現救我?我皺了皺眉頭,問橘婭雍遇安在哪裡?
橘婭回道:“我也不清楚,我給他回撥電話,結果關機了。”
她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問我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把遇見秦禿子的事和她一說,橘婭很震驚:“沒想到秦禿子是盜墓的,難怪這傢伙心理素質這麼好,還有那麼多高端戶外用具!”
我摸了摸口袋,摸到那枚八角鐵片,沉默了片刻沒有告訴橘婭這件事。秦禿子說三天後會來找我,讓我不要讓其他人發現這枚鐵片。我既然答應了他,就得言而有信。
想到男鬼還在家等我,我讓橘婭送我回家。
用鑰匙打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奇怪男鬼去哪裡呢?我累得夠嗆,隨手打開電視,新聞里正在播放秦氏集團的消息:“據本臺收到的最新消息,本市最大房地產龍頭企業秦氏集團,其總部搬離霧城,秦氏家族也於傍晚乘飛機離開……”
秦氏集團在霧城紮根多年,總部怎麼會在一夜之間決定搬離。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這一定和夕不早有關。夕不早不想讓我們通過秦淮查到她的動向,所以讓秦氏集團搬走了。可是,她真的有那麼大的能力嗎?秦家人爲什麼要聽從她的?
如果雍遇安和夕不早是一夥的,那麼是不是他也跟着撤離了霧城?
夕不早一走,我的八字靈牌就更加下落不明瞭。我愁眉苦臉,突然聽見有人從門外走進來。
那人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一張俊臉浮現在我眼前。
男鬼見我狼狽不堪,將我擁入了懷中,自責道:“怪我,不該讓夫人隻身犯險。”
我見到他,一顆不安的心平穩下來,告訴他我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
男鬼告訴我:“我通過給你的符紙追蹤到秦淮的行蹤,後來行蹤突然中斷,我感應到秦淮死了,這才匆忙趕去沉月山莊找你。可等我進入那間塌方的密室後,發現秦淮已經屍骨無存,更加找不到你。後來我在密室下發現了一處地宮,有個男人誤以爲我是雍遇安,還告訴我你已經逃出去的。”
“那個秦淮是假冒的,夕不早早有防備。”我對男鬼說,“地宮裡的人是我朋友,也是他救的我。”
“如此說來,下次見面我得感謝他纔是。”男鬼摸了摸我的頭髮。
我將進入沉月山莊後的事和他詳細說了說,不過省略了雍遇安派橘婭來救我的事。
男鬼聽得認真:“密室是夕不早的煉鬼室,你看見的那些活死人,都是被夕不早吸食掉魂魄的鬼。夕不早吸食了那麼多鬼魂,必須得進行一段時間的閉關。我猜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她急着逃離霧城。”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看來想要捉到夕不早,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男鬼笑了笑,溫柔道:“夫人不用擔心,無論那女道士有多厲害。只要爲夫存在一日,便會護你一天。”
我心情很複雜,同時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正發呆,男鬼一把將我抱了起來,起身往浴室走:“身上髒得像小花貓,現在好好洗個澡。等洗完之後,爲夫再幫你上藥。”
等等……剛纔不是還一本正經嗎?怎麼突然就露出了流氓本色!
“雍長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洗,也會上藥!”我大喊大叫道。
他俯身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渾身動彈不得,嘴裡也發不出聲音了。
他壞笑着不理會我,將我放進了浴缸裡,開始解我衣服的扣子:“都老夫老妻了,沒想到夫人還會害羞。”
誰和他老夫老妻啊?!而且我不是害羞,我這是對他流氓行爲的譴責!
我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男鬼應該死了幾百次了。
他解開我最後一顆外衣釦子,那枚八角鐵片從口袋裡掉了出來。男鬼詫異地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花紋,說了句:“乾?”
與此同時,男鬼悶哼了一聲,皺眉半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