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玉

翠花娘倆一直在外面靜靜地等待,在見清溟子出來,就急急走上前。

蒼郎剛想問清溟子蒼楓的病情,就聽見屋內傳出蒼楓聲音:“翠花,朗兒,清溟仙師已經盡力爲我醫治,是內火,需要慢慢調養,送仙師回去休息吧。朗兒進來,爲父有話對你講。”

翠花好像看出什麼,卻未多言,對清溟子道:“謝謝仙師,您先休息吧!”

“好!”

清溟子心情沉重,也不再多說,便回自己居處。

……

屋內灰黃燭光下,蒼朗安靜坐在牀邊,即使年幼,卻也非常孝順懂事,看着憔悴父親,心就像被什麼揪着一樣難受,眼圈淚水滾動,強忍着沒有落下。

蒼楓剛被清溟子用神魂之力療養,氣色顯然要好一些,看到兒子傷心模樣,內心也是百般糾結,面上卻未表現出來。

“都這麼大的男子漢了,還哭鼻子,你師傅不是已經說了嘛,不礙事,養養就會好,朗兒要高興纔對!”蒼楓颳着他的鼻子,嬉笑道。

“知道了。”蒼朗在父親面前顯得特別乖巧。

這時,蒼楓正了正顏色,凝視蒼朗道:“朗兒,要成爲修者,需要大毅力,吃得苦中苦,方能成爲讓人仰視的存在,懂嗎?!還有,爲父這裡有幾樣祖輩留下的物件,這次你要遠走,就送你做個念想。”

說完,蒼楓單手在背後摸了幾下,拿出兩個物件。

一個是血紅色玉片,其上血色光暈流轉,並刻有奇特符文。

另外是一塊圓形玉佩,上面有一條似金非金的絲線串起,玉佩中間鏤空,玉體本身卻是由九種不同的色彩構成,其中有赤金、果綠、水藍、焰紅、赭黃五部分;還有一部分是銀白色;另外三部分連在一起,都爲灰色,只是稍微有一點色相差別,要不是靠近細看,很難區別開。

而且,每個色彩區域都有一個球狀的突起,它們環繞拱衛着鏤空處,使得玉佩看起來樸實大氣,渾圓一體。

當看到兩樣東西,蒼朗很好奇,尤其那玉佩做工精緻,蒼朗忍不住抓到手裡,舉在眼前,饒有興趣地端詳起來——

可是,當蒼朗手撫着玉身目光掃過鏤空處時,那玉佩中間鏤空處突然傳出奇異的波動,一股只有他能覺察到的吸力,扯動他的靈魂。

蒼朗只感覺一陣恍惚,轉瞬眼前的畫面變了......

現在他的面前不再是自家屋舍,而是一片混沌虛空。

這裡處處幽光閃爍,無比的空曠寂靜,除了不時從身邊無聲劃過的巨大碎石,再看不到任何事物,更沒有生命,一種無聲的壓抑出現在蒼朗心頭。

“我不是在家嗎,怎麼一下子到了這種地方,這是哪裡?太寂靜了!”蒼朗腦海裡出現很多疑問,隱隱感到恐懼。

蒼朗不經意低下頭。

“啊?!”他驚叫一聲,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響,很詭異。

原來在他腳下沒有任何依託,就站在虛空中,下面卻不再是虛無,而是十顆巨大的星體,其中九顆星圍繞一顆朦朧的星體緩緩移動,就像一個盤。

中間那顆模糊得讓人無法看清,而周圍星體清晰無比,其中五顆格外耀眼,一顆金光閃爍,還有一顆紅的似火、碧藍、翠綠、赭褐,五彩斑斕;其餘四顆則比較普通,並無光芒散出,看起來厚重古樸。

蒼朗很好奇,心想:這是什麼東西?

沒等他細細思考,畫面變了。

就在蒼朗前方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旋窩憑空顯現,它透着古老而柔和的氣息,他極目望去,不斷有人影從虛空下方飛射進旋窩,他們模糊的臉上似乎包容了人世間各種神情,有的安靜祥和,有些則似乎在痛苦嘶嚎,一同被旋轉着,消失於旋窩的中心,周而復始,一直持續。

而且旋窩中心傳出某種波動,與蒼朗的靈魂共鳴,親切感油然而生。

“好熟悉的感覺!”一個念頭在蒼朗心中萌生,他剛想試着走過去。

就在這時,旋窩前方掀起一場風暴,無數巨石化作粉末,遮擋了蒼朗視線。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塵埃才宣告落定。

這時前方虛空不再有半顆巨石劃過,也露出了後面景象,旋窩前面憑空出現了兩個中年男人,相視而立。

其中一人揹負雙手,穿着亮白道袍,鬚髮無風而動,頭頂漂浮着一本彩色書卷,彩光映照其周身幾丈方圓,使得蒼朗無法看清他的面目,蒼朗只是隱隱感到此人散發出一股自然儒雅的氣息。

反觀另一個人,昂首立於虛空,短襟短褲短髮短鬚,面色剛毅,棱角分明,目中散發出精光,古銅色的身上全是橫練肌肉,似乎有說不出的力量,立在那裡,就像一座頂天之峰。

而此時,兩人不知在說着什麼,並時不時望向旋窩,每當這個時候,蒼朗明顯感覺出那眼神中蘊含的是一種渴望和柔情。

慢慢地,隨着二人的交談,他們身上氣息在不斷變化,從開始的平靜,變得越來越暴躁。蒼朗能看到那短襟大漢面上一點點變得冷峻,最後好像已經憤怒,白衣道人也是這樣,溫文儒雅消失無形,滿臉怒容,似乎要將對面的大漢吞噬。

驀地,那白衣道人右手高舉,獨指指天,而他頭頂之書卷竟然緩緩自行翻動,道人身上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

大漢輕蔑一笑,獨掌向下虛抓,收攏成拳。那虛空立馬浮現一個拳型幻影,似乎他握住了整個下方虛空,隨着拳影的成型,他的皮膚表面閃爍着樸實無華的幽光,向其拳上匯聚,最後竟然化出銀灰色的拳套。

在拳套成型的同時,大漢的氣勢也達到了巔峰。

雙方勢成,難能共存,那滔天氣勢不由二人指揮便向着對方衝擊過去。

無形的威勢在接觸的剎那,爆發出了刺目的白光,交匯的空間瞬間崩塌,空間碎片、亂流、黑洞等等這些蒼朗未知的事物,都以那片區域爲中心向着四周蔓延開來,形成又一場風暴。

“這是什麼?”蒼朗眼神透出迷茫。

就在他要努力繼續看清楚所發生一切的時候,一陣陣乏力感使得蒼朗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而剛纔發生的一切,好似過了無數年,可蒼朗驚異地發現,現實沒有一絲改變!

眼前還是自家的小屋,和孱弱的父親。

蒼朗輕扶着玉佩表面的九顆彩色寶石,心中出現諸多疑問。

“爹……”蒼朗剛要開口詢問。

可是,蒼楓打斷了他:“朗兒,先聽爲父給你交代清楚。”蒼楓沒有注意道蒼朗剛纔的失態,也無從瞭解蒼朗那看似短暫的失神的原因。

蒼楓眼神中充滿緬懷,自顧自地給蒼朗講解着。

“這個血色玉片是祖上最重要的物件,切記要好好保存,待你具有足夠的能力再試圖解開它;另外這塊玉佩,只是爲父意外獲得,以前你太爺爺研究過,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只能看出年代久遠,此物你要掛在胸前貼身保管,將來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因爲它救過父親我的命。”

“這兩物收好,儘量不要被別人看見,朗兒切記!”

“知道了,父親。”蒼朗應道。

他也看出父親對剛纔事情並不知情,突然被蒼楓打斷,蒼朗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畫面太匪夷所思,雖然畫面真實無比,可讓他開口描述,竟然無法找到任何詞語來形容剛剛看到的一切。

可是,那令人震撼的場面依然歷歷在目,那到底是什麼?蒼朗心中疑竇叢生,可他僅僅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山村少年,那些對他來說都是未知……

他又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沒有對蒼楓提起。畢竟自己無法描述,說了也怕父親不會相信。

他就轉移話題,看着蒼楓問道:“父親,您從來沒有提過我有太爺爺啊,還有您爲什麼只有一條手臂,我問過母親,她說認識您時就是這樣,這些都是怎麼回事呢?”小蒼朗撫着蒼楓空空衣管,面帶憂傷和迷惑。

蒼楓神色黯淡,輕嘆一聲:“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保管好給你的兩個物件,一切慢慢都會明朗,去吧,爲父累了。”

見父親不想說明,蒼朗便恭順出屋。

不過,出去後蒼朗又躲在自己小屋內,再次凝視玉佩。這次玉佩卻沒有任何反應,而先前所見之景也慢慢在他腦海中淡化,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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