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她終於回來了,回到了她魂牽夢縈的北京,回到了曾經與他住過的這片屋檐下。房子還是一樣,完全沒變,但人卻不同了。她撫上牆壁,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身邊卻沒了熟悉的那個人,心裡某個深谷鈍痛了起來。昔日甜蜜幸福的戀人,如今已不在。 “你走吧。”吳譯隆突然對柳若詩說道,蒼白的脣微不可見的顫抖。 若詩詫異。“什,什麼?你怎麼了……?” “我說。”吳譯隆深吸一口氣,“請你離開我的生活,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狠狠地朝若詩吼完,他的心卻又有了一絲猶豫。 若詩愣住了,這,算什麼……離開,他麼…… 爲什麼?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這兩顆火熱的心撕成兩半。吳譯隆力度極大的握緊若詩的手,緊的要捏碎若詩的手,即刻,狠狠甩開!吳譯隆給若詩帶來的痛,若詩記住了,但若詩的心更痛。 吳譯隆轉身。擦肩而過。 兩滴淚灑落。若詩望着吳譯隆離去的背影,任憑淚水肆意流過臉頰,模糊她的視線,模糊曾經她深深愛過的身影,想拼命拉住他,手卻僵硬了,想喊住他,卻發不出聲音,只是顫抖的說道:“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吳譯隆的腳步頓了頓,“理由是麼?我不再愛了。”怎麼可能。吳譯隆第一次嚐到了眼淚的味道,鹹鹹的,他的心很痛。
…… 她回想起分手時,她的心不住地顫抖碎裂,像被用力擲在地上的玻璃,瞬間破碎,很疼。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但如今回想起來,卻只是一抹淒涼的苦笑罷了,她和他,終究無緣麼。 她走進了那個房間,牀上還鋪着他們一起設計,定做的熊貓兔牀單,曾經兩人一起互扔枕頭玩鬧的情景重現眼前,每當玩累了,她靠在他懷裡,他會唱着自己的歌哄她睡覺,輕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丫頭,我愛你。”丫頭,多美妙的稱呼,卻早已不復存在。
她還記得,有一天晚上,他悄悄地把房間佈置起來,牀上鋪了一件很美的婚紗,他說:“我很期待你穿起來的樣子。”然後單膝下跪,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深情的說:“柳若詩,你願意嫁給我嗎?”可一切都過去了,她一直以爲能忘掉,卻記得更牢了。
她沉醉在回憶與悲傷中,沒有注意鑰匙鑽進鎖孔開門的聲音,他回來了。他每天都會回來,彷彿他的小丫頭沒有離開,一直都在他身邊,他沒有改變房間的陳設,就是因爲希望丫頭回來的時候沒有陌生感,可惜他早已做出了令他後悔一生的決定,他放走了她,做的一切,爲的一切,只不過是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
可當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愣住了,房間裡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丫頭。她回來了,這幾年來,她發展的很好,在國內外都頗有名氣,他雖然後悔當初的決定,卻也有些慶幸。他仔細地看着若詩,離開五年她出落得更加標緻,褪去了當年的青澀。
像是注意到身後的目光,若詩轉過頭來,讓吳譯隆來不及收回目光。霎時,四目相對,兩人彷彿有千言萬語,卻都不開口,只是靜靜的對視着。
最後,理智將吳譯隆拉回現實,他客氣的開口:“若詩,你回來了。”語氣中沒有若詩所期待的的寵溺,彷彿只是許久不見的普通朋友。柳若詩笑自己的傻,五年前他把自己推開,又怎麼會期待自己回來,她也開口:“是,我回來了,隆哥。”她呵氣如蘭,刻意把最後兩個字加重,聲音亦如吳譯隆記憶中那般溫柔動聽,只是那聲隆哥像針一樣紮在了他的心上。
房間再次寂靜,若詩站起身,抹去了眼淚,對吳譯隆說:“隆哥,我先走了。”再次擦肩而過,吳譯隆想拉住若詩,告訴她:“若詩,不要走。我愛你。”可他沒有,他說:“若詩,這裡是你的家,你不要走,該走的是我。”他依然如當年一般,留下若詩一人在這屋裡,自己獨自離去。在門掩上的那一刻,柳若詩又開始流淚,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眼淚是他的致命傷,在門外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時,他恨不得衝進去,抱緊他的小丫頭,對她說:“丫頭,別哭了。我愛你。”可他沒有那個勇氣,只能默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