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褚名寬蒼白含笑的面孔一瞬,鄔滌急急收住長笛,好不容易忍下將他踹下去喂殭屍人的衝動。
“你半死不活的跑出來找死!想和他們一樣吶?!”鄔滌拍了拍胸口順了口氣,“你那隨從呢?趕緊滾回去!少在這裡礙事!”鄔滌衝一身緋紅的褚名寬翻個白眼,繼續盯着下面張牙舞爪的殭屍人。
“鄔滌,我冷。”褚名寬笑望着鄔滌清冷的側顏聲音虛弱道,彷彿沒看到腳下那些兇殘的殭屍人一般。
“……!”鄔滌氣結,扭頭惡狠狠的瞪向一臉病態的某人,“紅毛雞,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我沒責任必須救你,你要想死簡單的很,現在跳下去就和他們一樣了。”知道冷還從暖被窩裡鑽出來找死!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跟送我回去,再給我看看是不是餘毒復發了。”褚名寬笑意安然望着鄔滌,話說得難辨真假。
“呸!用不着您假好心!還有力氣跑出來作怪絕對死不了!趕緊滾回去!”鄔滌一臉唾棄,眼看那幾個殭屍人將牆皮抓得直掉,雙手血糊糊的慘不忍睹。
鄭凡站在不遠處的牆頭上死死瞪着鄔滌,聽見她仍舊這般唾棄主子,他真想衝過去砍人,真不明白主子爲何屈尊降貴非要追着鄔滌四處跑!
鄔滌還在細打量殭屍人,忽然手臂一緊,就被褚名寬帶着躍身而去。
“紅毛雞!你瘋了?!”鄔滌氣急,用力掙扎幾下,沒能掙脫他的牽制,又不敢用靈氣強行掙脫去傷他,他才逼出劇毒,就動用內力飛躍穿行,簡直不要命了!
“主子!!”鄭凡震驚一瞬,緊跟其後狂追,可惜等他追到的時候,已經到了客棧。
客棧門口落下,鄔滌一把推開滿身冷汗的褚名寬,“是不是活夠了?!任性也該有個限度!”看着踉蹌倒地的某人,鄔滌氣得頭頂冒煙。
“主子!!”鄭凡一落地就衝過去扶跌坐在地的主子。
看着褚名寬擡眸還對她笑,鄔滌氣得想踹他那張妖孽臉,可惜不能。鄔滌負氣一轉身撞上一雙冷冽至極的眸子,驚得她渾身一顫,忘了邁步。
“恭喜你!完好無損回來!哼!”墨厭站在主子身後一臉嫌棄的衝鄔滌翻個小白眼。
鄔滌回過神來看着一身冷傲的褚江拓,“我……”剛張嘴,就見褚江拓倏地轉身走了。
鄔滌愣了愣神,擡腳追着褚江拓回了客棧上來二樓,不料褚江拓大步進了客房,衣袖一甩砰地關上屋門,聲響震耳欲聾,門板險些撞到鄔滌鼻子。
“鄔滌,我不在那會兒,你又做了甚好事惹到我家主子了?活該!”墨厭跟着上來補刀。
“……”鄔滌摸了摸鼻子,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惹到大美人兒了,估計與紅毛雞脫不了干係。
“鄔滌,我很難受……”褚名寬被鄭凡攙扶上來,顫顫巍巍虛弱道。
“……”鄔滌回頭目光不善的瞅着他,見他面色慘白,脣色也發白,額頭冷汗密佈,一副要昏厥過去的死樣子……
鄔滌咬了咬牙,大步過去一腳踹開隔壁客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鄭凡狠狠的瞪着鄔滌沒動靜,卻感覺到主子自覺跟着鄔滌進屋……他只能攙扶進去,難受找鄔滌有用嗎?!
鄭凡扶着褚名寬在榻邊坐下,剛一鬆手就見主子虛弱無力的躺倒下去,他急着想扶起來,看到主子一臉拒絕,只能撤後。
鄔滌面色冷漠將長笛收腰,大步過來榻邊坐下,一把抓起褚名寬手腕診脈,說實話,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懂岐黃之術。
鄭凡眼巴巴看着鄔滌一本正經給主子診脈,懂醫?他還真看不出來!哼!
墨厭在門外瞅見鄔滌又給四皇子殿下醫治,他也安心不少,不去打擾轉身回客房去伺候自家主子。
鄔滌診脈後,掃一眼褚名寬有着傷口的十指,有兩指在滲血,血色,鮮紅。又擡手翻了翻他腫脹的眼皮。
“你去弄些清淡的飯菜來給他吃。”鄔滌冷冷的掃一眼鄭凡,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一把塞進褚名寬嘴裡。
“……”鄭凡瞪着鄔滌一動不動,卻見主子笑眯眯的乖乖吃了鄔滌塞的藥,然後衝他冷嗖嗖的看過來……
鄭凡出去屋門關上,褚名寬笑望着鄔滌道,“沒想到你還懂醫術,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就完了。”說着擡手想做什麼,卻無力擡起。
鄔滌面無表情收好藥瓶,“略懂皮毛而已,這些藥都是京城裡買來以防萬一的。至於你,我只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是死是活那是你的造化。”說完一把揪過被子丟他身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褚名寬聽着屋門關上後,才閉上眼睛,無力去胡思亂想便昏昏沉沉睡去。
鄔滌推門進來,見褚江拓又在窗前負手而立,墨厭杵在他身後幾步遠處,見她進來,墨厭如釋重負,趕緊衝她指了指褚江拓的背影……
鄔滌過來褚江拓身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倔強的後腦勺……她繞到他身側歪頭看他俊美的面容,冷,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可是我惹你生氣了?”鄔滌看着他冷寒的俊臉開口試探。
“……”褚江拓渾身寒氣繚繞,仍舊一動不動望着窗外。
“……”鄔滌琢磨片刻,深深覺得她的大美人兒這回氣惱的深沉,一時半會兒怕是哄不好了,於是便道,“既然是我惹你生氣了,我就該受罰,那就罰我十日內不得與你說話,不得招惹你煩。”鄔滌滿意的點點頭覺得如此甚好。
墨厭剛想說什麼,就聽鄔滌又道,“我現在開始受罰。”說完一轉身過去榻邊躺下就睡。
“……”褚江拓背影僵硬,周身散發出來寒氣幾乎將空氣凝結。
墨厭被主子史無前例的冷怒搞得手足無措,想遁逃卻不能夠。他小心翼翼看着主子後腦勺,實在想不通鄔滌怎麼着主子了,能讓他氣成這樣。
鄔滌疲乏嚴重,一覺睡到自然醒已是次日午時。她晃了晃腦袋坐起來,一眼就看到杵在榻邊瞪着她的一臉怒氣的墨厭。
“趕車的,挺屍一樣杵在我榻邊作甚?故意嚇人吶!”鄔滌揉揉眼睛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