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踹倒以後,還想起來反抗,但是猴子、黃傑、鄭午一哄而上。收拾這些傢伙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乾的他們滿走廊直竄。而我則去扶起馬傑,問他怎麼樣了。
馬傑被打的挺慘,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一隻眼睛也腫了,淚水不斷地往下淌。我就說,哭什麼啊,又不是沒被打過。馬傑就說。他哭不是因爲被打,而是因爲讓我失望了。
“飛哥,我真沒用啊,每次去新學校都要捱打。”馬傑把臉轉到一邊,默默地揉着眼睛。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馬傑剛到七中,第一天就被宿舍的打,後來又輕易三中,第一天又被同班的打。現在來了十一中,又跟同寢的打起來了。
以前我以爲我是惹麻煩的體質,在一中三天被打七次。沒想到馬傑比我還能惹麻煩。我就安慰他。說你不錯啦,剛纔1v4。帥到掉渣啊,乾的他們差點爬不起來。
馬傑還是哭,說自己沒用什麼的。
周圍的人羣還沒散去,我就不耐煩地說:“看什麼看。都回去吧!”
可能我的模樣也挺兇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也練就了不錯的氣場,當即就嚇得不少人都縮回去了,不過也有幾個還在那邊唧唧歪歪,指着馬傑交頭接耳、笑個不停。
“這又不是你家,憑什麼讓我們走?”“想讓我們走,你倒是給點錢啊。”這幾人一看就是混的,從說話的語氣、神態就能看的出來,顯然就是那種囂張慣了的表情。
我也沒理他們,繼續安慰馬傑。我說,你是一打四啊,打不過很正常啊。
馬傑還是抹眼淚,說你們就能打的過啊。我說打過個毛啊,也得分情況吧,要是四五個經驗豐富的,上來就抓你胳膊抱你腿,你就是再能打也不行啊,老話都說了,雙拳難敵四手!哪怕就是鄭午,實力夠強了吧?人多了他也一樣沒轍。
“飛哥,我知道你是安慰我。”馬傑嘆了口氣。
“以一對多的時候,最明智的選擇是跑。如果不能跑,一定要打,則要打出氣勢,要夠狠、夠毒,只要你表現出一定的實力,哪怕只是幹掉一個,也有很大機率嚇到對方。現在我就給你演示一下。”
馬傑驚訝地看着我,而我一邊說一邊走向那幾個指着馬傑嘻笑的混子。
那幾個混子還在嬉笑,看我走過去,也察覺到不對了,指着我說:“你想幹嘛?”
我面帶微笑,繼續說:“馬傑,看好啦,動手的話要出其不意,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下手。”
話音剛落,我就往前竄了一步,一把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領子。
其他人反應也快,紛紛上手打我,也算經驗豐富。我也不管他們,就抓住手裡這裡,按着他的頭往旁邊窗戶上狠狠一撞,只聽“嘩啦”一聲,玻璃整個都碎掉了,那人的臉也被玻璃劃傷,大片的血跟着流下來。我仍沒放過他,依舊抓着他的頭往窗臺上磕。我發現我現在是越來越狠了,做起這些來跟家常便飯似的,現在叫我下手輕點都不可能了。
剛開始動手打的時候,旁邊幾個人還合夥打我,後來看我下手這麼狠毒,都嚇得退到一邊不敢動了。而手裡這人被我第一下撞向玻璃的時候就失去反抗能力了,又被我連續磕向窗臺之後則直接昏了過去。等身邊徹底安靜下來,也沒人再動我一下的時候,我纔將手裡這人放開了,這人就跟麪條似的,軟塌塌就倒在地上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鮮血。
周圍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剛纔那幾個得瑟的小混子也不咋呼了,站在旁邊雙腿都跟着打顫。馬傑更是看傻了,眼睛裡露出崇拜的目光。哎,馬傑也算是我的頭號粉絲啦。擦完手,我把染紅的紙巾丟在地上,又把錢包拿出來點了一千塊錢扔在地上。
“醫藥費,不夠再跟我要。”
說完,我又走向馬傑,跟他說道:“看見沒有,下手要狠,要快,第一時間幹掉你的對手!應付羣毆有很多種方法,劉明俊不是也教過咱們一手?不過他那個需要很強的體力。而且打架這東西,也需要審時度勢,不能死板硬套,不同的情況選擇不同的戰略,這些都很重要,只要你肯用心鑽研,肯定也會得心應手。”
馬傑使勁點頭:“知道了飛哥!”
猴子他們也都過來了,之前和馬傑打架的那幾個也被收拾的不輕。
“小媳婦,你沒事吧?”幾人都問。
“我沒事。”馬傑眼睛紅了。
我們不在一個宿舍,也沒個說話的地兒,所以只能站在走廊上說話。猴子就說,要不咱們想辦法換到一個宿舍吧,瞅十一中這個樣子,花點錢就能搞定了。大家紛紛贊同,我說那得花多少錢啊?猴子摟着我的脖子,說左飛小土豪啊,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千萬不要怕花錢!我說你那麼會說,倒是拿點錢出來啊。
果不其然,猴子掏出五塊錢來,說這是他贊助我的。我直接把錢扔地上了,猴子“嗷”一聲撿起來,抓着我的領子,咬着牙說:“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是啊。”我點點頭。
“……你承認的是不是太快了?”
我把他推開,說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把宿舍的事辦妥了就叫你們。說完就準備去找宿管,黃傑卻跟過來,說要和我一起去。我知道他什麼意思,看我也沒多少錢了,所以過來提供資金援助的,畢竟他現在是南街老大,有錢人了嘛!
對於這樣的人,我表示越多越好,和土豪做朋友最開心了。
然後就是,我發現我在我們這個小團伙裡屬於後勤主任,但凡是亂七八糟特別麻煩的事,猴子總喜歡甩到我身上,不知道爲啥他就是覺得只有我才能辦好這些事。
下樓的時候,我就跟黃傑說,你能來十一中,我挺高興的。當然我儘量說的平淡一點,沒感覺那麼矯情。黃傑說他也挺高興,他過年的時候去看望豬肉榮,就是主要去跟豬肉榮說這事的,希望豬肉榮能暫時幫忙管理一下北街。黃傑說他當時還擔心豬肉榮會拒絕,沒想到豬肉榮很爽快的答應了。
“榮哥爲人真的不錯。”黃傑感慨地說。
我滿頭黑線,說你在我面前叫我乾爹是榮哥,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黃傑不說話,嘿嘿的笑。
到了下面宿管的值班室,跟宿管說明了一下來意,說我們幾個新轉來的想換到一個寢室。毫無意外,宿管當然一口拒絕。以十一中的風氣,這當然就是在要錢了,我便看向黃傑,暗示他該塞錢了。黃傑也看着我,面上露出疑惑,完全沒有塞錢的意思。
我再三暗示他,還給他做搓錢的動作,但他就是無動於衷。
我急了,把他拉到門外,問他什麼意思,怎麼不拿錢給宿管呢?黃傑疑惑地說,爲什麼是我拿錢,猴子不是讓你辦這事嗎?我說你不拿錢你下來幹嘛來啦?黃傑說想看看你是怎麼行賄的,從你身上學習點經驗。我說我有個毛經驗啊,說的就好像我天天行賄似的。黃傑說不是啊,你爸是當官的,你肯定見過別人給你爸行賄唄?
我說沒有,我爸不受賄的。還沒說完,我就閉嘴了,我爸是不受賄,可我爸也收過菸酒茶什麼的,這應該也算吧?話說回來,我這麼會塞錢,沒準還真是看多了別人給我爸送禮的緣故,那些個客套話敢說不是和他們學的?
“哎呀一點點心意啦。”“您拿去買點菸抽……”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怪不得黃傑要來和我學習經驗!
我說你學也行,總得交點學費吧?
黃傑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掏出五塊錢來給我。我靠,他那裡面一茬茬的紅版,竟然只給我五塊!“你就別摳了。”我一把搶過他錢包就進了值班室,黃傑想再搶回去也來不及了。
有黃傑的錢撐腰,宿舍這事自然辦的順順利利。等我再上樓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一把號稱“絕對是個空寢室”的宿舍鑰匙。
黃傑在後面跟着我:“你倒是把錢包還我啊,那是幽幽送我的……”
二十分鐘後,我們搬進了新宿舍,把被褥、行李也全收拾好了。窗戶朝陽,溫暖的陽光照進來,舒服的不是一星半點。大家躺在牀上,終於可以暢所欲言。
大家各自說着自己的班級、自己的同桌,屬猴子最興奮,說他的同桌是個美女,而且身材極其火辣,跟柳依娜不相上下。就在我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那陣熟悉的“骨碌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震驚地回過頭去,果然是陸離坐着輪椅進來了。
大家也都坐起來,迷茫地看着陸離。陸離腿上還堆着鋪蓋被褥,像是準備搬進來住似的。島布丸才。
陸離一邊進一邊說:“大家好哈,我叫陸離,是新搬來的,以後多多關照。”
衆人都看向我,一個個詢問式的目光投過來。
我也莫名其妙,不知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