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一臉迷茫,畢竟他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也從未見過這個人。
馬傑嘆了口氣:“算了,你們不會記住我的名字,也不會記住我的長相。”這倒說的是實話。自從他做了暗影之後“存在感”就變得愈發弱了。和他只見過一面,甚至見過兩面、三面的人都記不住他。
實際上,這是作爲一個影子的必修功課。
要想更好的探查情報,就一定要長着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即便是見過他的人也會很快忘記他的長相和名字,回憶起來的時候腦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斜眼王不耐煩了,盯着旁邊的牀欄說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好在馬傑知道斜眼王的特點,並不以爲意,指着地上的柯向文說道:“我奉我大哥之命來救他的。”
“你大哥是誰?”
“左飛。”
斜眼王聽到這個名字,登時精光暴射,狠狠一拳砸了過去!
馬傑輕輕鬆鬆地捏住斜眼王的拳頭。說道:“不說一聲就動手,可不太好啊!”說着,便狠狠一腳踢過去,登時把斜眼王踢了個四腳朝天。宿舍衆人一哄而上,馬傑不慌不忙,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甩棍來。“唰”的一聲甩出一米多長,接着左敲右打、上劈下撩,不出三分鐘就將這一干人盡數打趴在地。
身爲影子,身手不是最重要的,可也要有,不然如何防身、護命?
任何一個見過馬傑的人都說他不是打架的料,所以他練起身體來也就愈發的勤懇。現在的馬傑,比起我們幾個來當然要差的遠,但在他們影子裡面已經算得上是佼佼者。
馬傑做了暗影之後,很少和我們在一起;我們知道他一直在,但確實很少見到他。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有一次我們去蒸桑拿,因爲是獨立密閉的空間,所以猴子把馬傑也叫了過來。
馬傑一脫衣服,露出身上結實的肌肉,把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只能說,苦心人天不負啊。
所以。馬傑對付幾個學生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也就是黃傑不願意來龍理的原因,他覺得這些學生連馬傑都搞得定,實在不需要他來出場。宿舍一干學生被馬傑搞定之後,先前被踹翻在地的斜眼王也犯過勁兒來,從被子底下抽出一柄砍刀來就朝着馬傑揮了過去。馬傑立刻舉棍便擋,發出“叮”的一聲,這斜眼王能當煤化工系的老大,而且是從小打到大的,身手自然也不會差。
二人打了一分多鐘,馬傑終於尋到一處機會,一甩棍抽在斜眼王的下巴上,直接將他的下巴骨都抽碎了,整個人也跟着飛了出去。馬傑毫不猶豫地衝上去,衝着斜眼王又踢又踹,正打的起勁,突然發覺腳下有人拽他的褲子。
馬傑嚇了一跳,立刻回頭去看,卻發現是柯向文爬過來了。
柯向文一臉的血,仰頭奄奄一息地說道:“不要……打我大哥……”
馬傑愣了一下,嘆口氣道:“難得你這麼護主,那我就放過他吧。”說完便彎下腰來,將渾身是傷的柯向文抗在肩上,大步跨出門去。
“你要帶我哪兒?”柯向文迷茫地問。
“帶你去找我大哥。”馬傑快速往前走着,說道:“其實這事輪不到我來做的,但是我大哥被你氣到了,說絕對不會來救你……所以只好我來了。”
“我……不……去……”柯向文吃力地說。
“由不得你。”
龍城理工很大,大到像是一座小城,這座小城裡有餐館也有網吧。馬傑扛着柯向文來到某個網吧,穿過幾十臺機子,來到角落的兩臺機子前面。
坐在這兩臺機子上玩遊戲的,自然就是我和猴子。
其實我不大喜歡玩遊戲,但猴子非拖着我玩,說他最近和一個臺灣人槓上了,他活到這麼大還沒和臺灣人罵過街,所以找我來助拳。我倆開着麥,把這個人狠狠罵了一頓。
猴子:“我刁你老母啊!”
我:“你有病啊?他又不是香港人!你應該這麼罵:你真是很機車哎,到底在幹三小?信不信我們殺到臺灣去哦?昂?”
“飛哥,我把人帶來了。”機子前面突然有人說話。
我擡頭一看,馬傑肩上果然扛着柯向文。柯向文奄奄一息,臉上還都是血,看來沒少被斜眼王打。我直接樂了,說道:“柯向文,我沒說錯吧?”
柯向文憤怒地說:“都是你搞的鬼!”扔節狂劃。
我嘿嘿一笑,說我承認是我搞的,不過這也側面說明,斜眼王確實很不信任你啊,這麼輕易就被我離間成功了;就是沒有我左飛,也會有王飛、李飛來挑這個事的。
“一派胡言!”柯向文氣的幾乎發狂。
我一擺手,說馬傑,你先送他到醫院去。馬傑立刻回頭,又揹着柯向文大步流星而去。我又戴上耳麥,問猴子什麼情況了?
猴子說對方說了,太平洋又沒加蓋,讓咱們游到臺灣去找他。我和猴子輪番出陣,用至少五種方言去罵這個臺灣人,最後總算凱旋而歸。
完事以後,我們就趕到醫院去探望柯向文。本來以爲柯向文被暴打一頓,現在肯定奄奄一息着呢,誰知道他的精神竟然很好,一見到我就口出穢言,詛咒我出門被車撞死。
我過去一手刀就給他砍暈了。
怎麼說呢,這傢伙對斜眼王的忠心程度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我本來以爲斜眼王這樣對他,他該對斜眼王死心了,沒想到還是這樣,這樣看來還是挺難辦的。
我那手刀用的手勁兒很輕,所以柯向文沒多久就醒過來了,睜眼一看我就罵,我又一手刀給他砍暈了。如此反覆了大概三四次,柯向文再醒過來的終於不罵了。
“咱有話好好說,你別老砍我。”柯向文都無奈了。
“早該這樣了嘛。”我樂呵呵道:“柯向文,斜眼王都這樣了,你咋還對他那麼忠心?”
“我大哥是被你們蠱惑,所以我一點都不怪他,你們這幹王八……”
我又一手刀過去。
五分鐘後,柯向文再次悠悠醒來,苦着臉道:“你們把我囚在這也沒有,我是不會背叛我大哥的。”
“我就納悶了。”我苦笑道:“斜眼王明明不把你當回事,你幹嘛這樣執迷不悟?”
柯向文認真說道:“大哥是被你們蠱惑……”
旁邊的猴子終於忍不住笑場:“左飛啊左飛,你也有今天?”
柯向文這事一直是我在操作,所有的計劃和步驟也是我親自一步步推進,結果到頭來最掌握不了的還是人心,柯向文實在太難以控制了。我的確非常惱怒,一把抓起柯向文的領子,將他扛在肩上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你們夠了!”柯向文大喊:“這一天來你們把我扛來扛去,把我當什麼了,嗯?”
出了醫院,我把柯向文丟進車裡,開着車回到龍城理工,又來到校區內某個挺隱蔽的家屬小樓裡。這樓有些年頭了,外表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本來是教職工分配的宿舍,但是後來老師們都到外面去買房子,所以這裡便對外出租,住着的一般都是學生了。
我扛着柯向文進了某個單元,又來到最頂層狠狠一腳踹開門,屋子不大,也才六十來個平房,可是竟然窩了三四十個學生,有席地而坐的,有席地而躺的。
他們有着一個共同點,就是在裡面吸毒,有溜冰的,有磕面兒的,各個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
有幾個學生認出柯向文來:“文哥?!”
柯向文也吃驚地望着這個場面,顯然已經猜出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你看到了吧,你大哥表面上答應你不做這個買賣,可是私底下沒有少撈錢吶,這就是把你放在眼裡了?
“我會和大哥說的……”柯向文握着拳頭。
我說得,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我又扛着柯向文回頭,踹開了對面的一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則要安靜多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扛着柯向文走向臥室,臥室的角落裡坐着兩個學生,這倆人都被綁着手腳,嘴巴里也塞着抹布。
柯向文認出了他們,震驚地張開雙眼:“這……”
我把柯向文往地上一放,走過去將兩人口中的抹布拽了下來,兩人頓時“哇哇”的哭了起來。
“大一那年,是斜眼王讓我們打柯向文,這樣才方便他救出柯向文……”
“因爲斜眼王說,柯向文是他們市的高考狀元,腦子肯定好使,拉過來對他有好處……”
“全是斜眼王指使我們乾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我摸出一柄刀來,將二人身上的繩子割了,二人爭先恐後地逃出門去。
我回頭看向柯向文,柯向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呆傻傻。
我走過去的,蹲在他的面前,說道:“現在知道了吧,這就是我們願意收你,不願意收他的原因。因爲,你大哥真的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