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流年不利,沈焱不光再次光臨派出所,還被解僱了。
雖然沈焱並沒真的傷着那位熊大少,可是在人臉上留下了一小片擦傷,結結實實讓他在美女面前折了面子,在衆人面前丟了臉,這可比抽耳光還狠。
大失顏面的熊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當場就大吵大鬧想回揍沈焱。無奈兩人武力值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他被沈焱制的死死的,連偷襲都沒成功。
開始熊大少爺的朋友還想趁着拉架渾水摸魚,沒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捱了沈焱一記掃風腿,膝彎以下被絆了一跤,整個人摔了個五體投地,要不是地上鋪着地毯,指不定摔成什麼樣。
有了這麼個例子,熊大少爺其他的朋友當然不敢出頭了,當即報了警。
四位當事人都被帶去警局做筆錄,可巧就是上次沈焱和司鳳被請去問話的那裡,那天盤問他的民警又當值。
做完筆錄,沈焱又問起大寶的去向,被告知大寶在烈士公園旁邊那家動物園。
民警頗感好奇:“那老虎真是你的啊?”
沈焱很無奈地聳聳肩:“上次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當然是真的。這麼無聊的事,有什麼好騙人的。”
民警一臉默默看你裝逼的嫌棄,吹牛皮不打草稿,真是個愛惹事的,不是偷老虎就是打架,增加他們的工作量啊。
說到老虎的時候,美女饒有興趣地注視着沈焱,似乎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有老虎。連熊大少爺和他倒黴催的朋友都直犯嘀咕,姓沈的會玩啊,不擼貓,不養狗,養老虎!這可不是從警察嘴裡證實了,肯定做不了假。嘖嘖,警察局常客,知法犯法,牛逼大發了,真是惹不起的傢伙。
從警局出來已經凌晨兩點了,路上沒什麼人了,連車子都少。
美女跟他並排走,絞着手有點不太自然:“不好意思啊,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多事,連累了你。”
沈焱擺擺手,渾不在意:“不關你的事。是那人太不識趣,不識好歹。”
美女還是頗覺歉意:“總歸是因我而起,給你造成了麻煩。你怕是不能再回會所上班了,姓熊的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有想好接下來做什麼嗎?”
沈焱想了想,如實答道:“沒想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實我也沒打算長待,那地方不適合我。”
美女問道:“哦?那你待了多久了?”
沈焱:“十幾天。”
美女莞爾一笑:“啊,對,聽我閨蜜提起過。你挺厲害的嘛,纔去了十幾天就出名了。”
沈焱自嘲地笑了笑,沒接茬過了一會,才問道:“你既然有朋友爲什麼不跟她一起來?姑娘家孤身一人出來晃悠不安全,尤其是那種場所。會所雖然相對高端一些,可其實也一樣的魚龍混雜。”看在她長得有幾分像司鳳的份上,他忍不住多了幾句嘴。他並不是什麼正義感超強的人,要不是因爲這個緣故,他才懶得跟姓熊的較勁呢,更不會跟他動手。
美女道:“是的,我知道呢。”
沈焱:“現在這麼晚了,打車都困難,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美女沒等他說完,忙道:“沒事,我剛剛叫了司機來接我。”
沈焱卻誤以爲她說的是用手機軟件叫了車,他現在還沒到能識別各種名牌的地步,當然也不會由此聯想到美女的家境。他還不知道自己認識了一個超級白富美。
所以沈焱接着說了這麼一句:“那多麻煩,萬一你出了事,警察還得找我麻煩。”他這些日子還仔細研究過華夏的法律。如果美女回去路上出了什麼岔子,他是逃不了干係的,肯定會被叫去問話,協助調查。
“也對。都這麼晚了,確實不好打擾人清夢。那隻好麻煩沈先生了。”
“沒事。舉手之勞。”
說話間,正好有一輛空車駛近,沈焱揮了揮手。
沈焱剛替她拉開車門,人還沒上車,又一輛敞篷跑車駛近,直接就停在美女跟前。
開跑車的是個看起來很酷炫的帥哥,美女顯然跟他是認識的,但她之前聯繫的肯定不是他,因爲她見到這人她挺驚訝的。
“雅然,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這位帥哥的說話的口吻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外形酷,說話語調也酷。
美女略一遲疑,撤回了剛伸了一半的腿,她退了一步,從小包包裡取出一支口紅和紙巾,鄭重寫下了自己的姓名電話,遞給沈焱:“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雅然,這是我的手機和微信,請一定聯繫我。今天真的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沈焱接過,看了一眼,收進兜裡,道:“沒關係,不是大不了的事,別放在心上。”
馮雅然脣角微揚,抿出一個微笑:“那早點回去休息吧。他是我發小,他會安全送我回家的。”
沈焱點了點頭:“嗯。”說完就上了出租車,車子很快發動。
待出租車已經走遠,馮雅然才上車。
“小帥哥誰啊?就是李曉彤說的那啥啥?”
馮雅然赧然地低着頭,沒說話。
“嘿嘿,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這個長得不錯啊,比那誰可強了不止一百倍。你爲那個混蛋傷神,犯得着麼?還一個人跑出來喝酒,危險不危險,傻不傻啊?看你平常挺機靈的,怎麼一遇到感情的事這麼糊塗?讓人說你什麼好。”
馮雅然剛剛還有點羞紅的臉這會兒已經變得十分蒼白,她扭頭看着路邊,捋了捋頭髮,疲憊中帶着些無可奈何的惱怒,說道:“李浩宇,你訓人有癮是不是?沒完沒了了?快走吧。”
李浩宇邊開車邊嘖嘖道:“怎麼,踩着你尾巴啦?要我說啊,你也犯不着認真,感情的事兒,傷神又傷身。你要想找個帥哥享受享受戀愛的快樂,那就不要找那個混球啊,剛剛那誰看起來就不錯。誒,那人叫啥啊?”
“哪人?”馮雅然心不在焉。
“就剛剛那隻帥…帥哥啊。”
馮雅然白了他一眼,剛剛他說着話打個頓,想說的指定不是帥哥這詞兒,十有八九是想說帥鴨子,因爲量詞用的是隻,這個名詞無端地有點觸怒她。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做聲。
李浩宇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是生氣了,忙賠了個笑臉,然後賤兮兮地說:“哈哈,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出來。”
馮雅然:“你真沒完沒了了是嗎?不要動不動就去查別人!每個人都是有隱私的。隱私,懂不懂?停車,我自己回去。”
李浩宇:“大小姐你別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嘛。您消消火,出租車司機哪有我這服務好啊,馬上送您到家。”說着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馮雅然白了他一眼,拿他沒辦法。
沈焱輕手輕腳開了門,再躡手躡腳摸進屋,他沒開燈,怕吵醒司鳳。不管她是不是他徒弟,這段時間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已經建立起良好的感情,小妹子對他很是依賴親近。
最近他天天上班到很晚纔回來,她還會給他留宵夜,挺懂事一孩子。
他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立時發出一聲刺啦的響聲,低頭一看,夜太黑,瞧不清楚。他現在視力也是凡人水準,遠不如在九州時。
適應了好一會,才發現是一條小凳子。
四周寂靜,剛剛那聲響動尤其顯得突兀刺耳,不久就聽到司鳳房裡傳來動靜。沈焱暗想,壞了,把她吵醒了。
“你怎麼纔回來?”司鳳倚着門,還有點兒睡眼惺忪,手裡拿着個卡通造型的鬧鐘,她伸指點着面盤的模樣,跟在九州點毋司羅盤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
沈焱愣了愣神,很快回魂,衝她微微一笑:“怎麼又起來了,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
司鳳擰着眉毛盯了他一會,很無語:“明天週日,不上課。”頓了頓,她又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今天做什麼去了?”
沈焱毛躁地抓了抓頭上的短毛,還有點兒不習慣這髮型:“沒事,快回去睡覺。”
司鳳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氣:“你喝酒了?”
沈焱掂着袖子聞了聞,驚訝地擡起眉毛:“有那麼大味道嗎?怎麼我都沒聞到?”
司鳳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你喝了酒當然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兒,可沖鼻了。”
沈焱訕笑一聲,心裡還挺熱乎的,小丫頭還知道等他呢,果然是長大了,心思也跟着細膩起來。這麼一想,沈焱腦子不禁有點發熱,神馳盪漾,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他徒弟還未可知呢,若真是司鳳就好了。可他理智上又很清楚,司鳳開竅慢,也不會這麼主動的,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才捅破那層窗戶紙,現在纔多久啊,以徒弟缺心眼的程度,根本不可能這會兒就出現什麼少女懷春的感情。
這就是沈焱對藍星人不瞭解了,更不知道藍星的少男少女們有多麼豐富多彩的感情世界。這裡跟九州可大不同,這裡的人也比九州的人奔放得多,接觸的信息也更多,男女之情什麼的,小屁孩都能說得似模似樣。司鳳長大了遲鈍,並不代表她少女時期也遲鈍得像個呆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