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方歇斯底里衝過來,蕭玉朵沒有動,看對方離自己不足半尺,立刻閃身同時一伸腿!
砰!秦氏衝勁兒太大,遇上了蕭玉朵的一記勾腿,沒有任何懸念地摔了出去,身子來了一個狗啃泥落在地上,頓時蕩起一層土氣。
她更加惱羞成怒,不顧全身土氣再次朝蕭玉朵撲過來,同時嘴裡罵道:“我要叫啓學看看薛五娘是如何背地裡讓人虐待我的!……”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蕭玉朵,她迎着秦氏沒有絲毫躲閃,而是與對方硬對硬,瞅準空隙一腳將對方狠狠踹了出去!
這回用力比較大,秦氏被踹地一連後退數米,同時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這回她不起來,而是扯着嗓子喊道:“殺人了,蕭玉朵殺人了!……”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不少人認出了蕭玉朵的身份。
“這不是平陽王妃麼?……”
“是啊,聽說她與平陽王和離了,現在是寧國夫人的身份了。這個被打的女人是誰啊?……”
蕭玉朵盯着秦氏,拔高嗓門道:“既然你不怕丟人現眼,我蕭玉朵自然奉陪!秦氏,你一個妾侍卻覬覦趙家正妻的地位,想盡辦法想要趕走趙夫人,明明給了你那麼多銀子,現在還要回來破壞趙啓學的婚姻--你老實交代,你家小姐也就是趙啓學的前妻是不是你害死的?你癡迷趙啓學很久了,喪心病狂無所不用其極!”
她一半真一半假地開始羅列秦氏的罪行。
秦氏聞言,猛地一怔,隨即用了嘶啞的嗓子喊道:“你胡說,我怎麼會害小姐,你休要血口噴人……”
“這明擺着和證據不是麼?你是丫鬟,小姐死後你不追思,反而在她還未過三年,就將趙啓學勾到了牀上,你算什麼?甚至都不善待她留下的孩子,如今趙啓學與妻子薛五娘很和睦,你卻回來硬要攪混,叫衆人評評理,”蕭玉朵轉身面向大家,繼續道,“大家想必也認識這個小妾,之前是趙府趙啓學亡妻的丫鬟,在小姐去世第一年就爬上了姑爺的牀,不知這是哪門子忠僕該有的本分?趙啓學另娶薛五娘,給了她不少銀子,將她送走,結果現在又回來,破壞趙家的生活,很快趙啓學就會和離,這一切她功不可沒,大家好好看清這張嘴臉,她就是這樣報答對她好的人……真正一個不知好歹不知報恩的耍心機的惡婦……”
可能是蕭玉朵的口吻太過義正詞嚴,衆人的目光很自然都集中在了秦氏身上,開始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對呀,這就是趙家那小妾,我親眼看見她將趙公子的女兒推倒在地,嫌棄小女孩哭鬧呢……”
“對呀,我也記得她小姐過世不到一年,她就留起了婦人頭……”
秦氏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她有些狼狽的起身,想要離開,卻被蕭玉朵立刻上千揪住了衣襟。
“想走?”蕭玉朵冷笑一聲,罵道,“如今你高興了,是不是覺得趕走五娘,你就可以繼續呆在趙府了?!我告訴你,別人不論,就你絕不可能!不管五娘與趙啓學如何,我決不允許你呆在他身邊!你別以爲你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左右人都會買賬,你一肚子壞水就沒有看見,對你這種女人,我清清楚楚!你等着看,絕不會讓你稱心!”
這番話說完,蕭玉朵纔將她推到馬車邊。
秦氏知道自己再不甘,也不是蕭玉朵的對手,所以什麼也沒說,只忍住疼痛上了馬車,在衆人的指指點點中快速離去。
人潮漸漸散去,鄭雲清走到蕭玉朵跟前,低聲道:“可解了氣?--不過你的名聲也出去了……”
蕭玉朵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回頭看着鄭雲清微微一笑:“以前我是什麼名聲,只怕也不是溫柔賢惠的好名聲吧?--一個投身軍營殺過敵寇的女人,就是起個夜叉也無所謂,反正今日我出手揍她一點也不覺得內疚。”
“你揍得對,看似柔弱,卻充滿心計,處處冒壞水的女人,就應該收拾,她是活該。”鄭雲清毫不猶豫站在了蕭玉朵這一邊,頓了頓,又靠近她道,“你哪裡可能是夜叉,最多和平陽王一樣,當一個羅剎。他不是‘玉面羅剎’麼?你就是‘美豔羅剎’如何?”
“算了,你這個名字實在是不怎麼樣。”蕭玉朵白了鄭雲清一眼,繼續往趙府走。
鄭雲清表情很明顯地垮了一下,眼眸裡待了幾分無奈幾分挫敗,欲言又止,看對方開始往前去了,他也跟上去,走了一小段,他還是忍不住低聲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會起名字,我的名字一般是切中要害,一語中的的……”
“一語中的?我怎麼覺得你的名字一點都不高大上--我是說,你的名字很土,很俗,好不好?”蕭玉朵看着鄭雲清俊臉滿是“求表揚”的央求神色,心又一軟,補充了一句,“好了,湊合,總可以吧?現在我們去見五娘,一會兒再來討論你的起名水平,好不好?”
“好,聽你的。”鄭雲清俊臉又是溫潤一笑,他看得出蕭玉朵心裡嫌棄卻又不忍繼續打擊自己,心裡難言的情愫又多了幾分。
這麼多年,自己也會找到這麼一個女人,讓自己願意俯首稱臣,願意心甘情願追隨在她左右。
蕭玉朵心裡着急,所以走的比較快,加上她停車的地方距離趙府不遠,所以很快兩人便出現在趙府門前。
門子都是認識的,所以不用誰進去稟告,蕭玉朵就與鄭雲清跨步進去,一直到了五娘所在的內院。
此時,五娘神色平靜,正與美君和九娘說話,孩子都不在身邊,想必是又丫鬟去哄着了。
看見蕭玉朵出現,薛五娘立刻站了起來,之前平靜冷澈的俏臉,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此時兩人的目光中都有很多感慨,但不同的是,蕭玉朵除了感慨,更多的是關切。
“五娘……”千言萬語,蕭玉朵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上前拉住了五孃的手,慢慢道,“不管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五娘眼底閃着淚光,看着蕭玉朵,輕輕勾了勾嘴角,道:“我只是感慨我薛五孃的命,怎麼會這樣曲折--一個多月前,我就聞到了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氣,當時只是覺得他可能去了花樓喝了花酒,沒有想到他都已經將人養在外面,如今都懷孕了……”
蕭玉朵看五娘眼底有失望,有悲涼,這一點與當初對待李良時相似,但如今的五娘卻比當初冷靜的多,但卻更讓人覺得悲傷憋屈。
“他什麼態度?”蕭玉朵現在連趙啓學的名字都懶得叫,直接以“他”來稱呼。
五娘拉着蕭玉朵坐下,還沒有說話,那邊許美君搶先道:“他說先去看看那個愛月情況,很快就會回來。”
“我看他今日是回不來了,”五娘意味深長笑了笑,環視一圈,視線又回到蕭玉朵身上,輕聲道,“朵兒,我該怎麼辦呢?”
“你如果想要回到從前,我帶人去將那個愛月打跑,反正我這個母老虎名聲已經出去了,也不怕這一次。”蕭玉朵立刻甩話給薛五娘,目光堅定毫不猶豫,“五娘,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還是那句話,支持你,只要你認真考慮過的,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自己不能替五娘做選擇,認識的十字路口,是要她自己選的。
“朵兒,我帶着孩子們回信陽,還可以和你住在一起麼?……”薛五娘說着,眼淚漸漸涌了出來,她不由就用帕子擦了擦淚。
就從這句話裡,再次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薛五孃的選擇,她要離開,就像當初離開李良一樣。
“我那裡不管何時,都是你的家--你可想好了,五娘?”蕭玉朵語氣沉重,再次確定道。她忽然就讀出了悲涼的感覺。
薛五娘點點頭,嘆口氣,緩緩道:“這次離開與李良那次不同,那一次我是不想將自己喜歡的人與別人分享,所以義無反顧帶着長蘇離開;而這次是成全,他的心裡一直就忘不了亡妻,如今他找到了一個替代品,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整天笑容滿面,發自心裡的快樂。我若是繼續呆着,不過是替他看守着店鋪,養育女兒,與管家無疑,他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不過,我還是有個請求,希望你們可以幫我……”
“五娘,你說吧,我們是你的朋友,都會幫你的。”許美君忍不住,滿是同情地接過話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着五娘,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