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夫人這幾句話,激怒了蕭玉朵等人,還沒等蕭玉朵出言回擊,一旁的許美君忍不住罵道:“是夠多不要臉了,大白天的就如母狗一般,看見個顏色好的,就想要弄回去,見過沒臉皮的,沒見過如此沒有臉皮的!”
“人與動物的最根本區別就是,”蕭玉朵接着許美君的話,看着羅敷,緩緩道,“人知道廉恥,知道羞臊,而動物是不知道的,比如胡亂發情這一條在人身上就不適合--這世上美男何其多,都是你可以染指的麼?不明白的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只怕他們給你少上了這一課,所以你已經將自己與動物放在了一個天平上。”
蕭玉朵俏臉等待着淡淡的嘲笑,嘴裡一點都不留情。這種女人哪裡知道什麼廉恥,如果知道或者在意的話,也不會做出如此事情。
美男跑了就跑了,你還真把人家當成你自己的私有物品,來這裡光明正大地捆綁抓捕,簡直膽大包天。
羅敷惱羞成怒,看着蕭玉朵等人眼中盡是鄙夷,吼道:“少給本夫人呢來這一套酸臭之語,我只知道我想要就要得到,其他都是狗屁!我要的人何時逃出過我的手心,這個人我還就是要定了!帶走!”
羅敷一揮手,那幾個大汗就要拉着小丹離開。
蕭玉朵怒氣來了,直接往前幾步,攔住去路,提高聲音道:“我到看看你今日能不能帶走!”
說完,朝鄭雲清與許美君等人一使眼色,示意他們做好打架的準備。
羅敷一看對方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冷笑道:“我看你們都是一夥的,那日我的府中失竊,丟失了很多金銀珠寶,你們一定有份--去,告訴官府,就說我已經找到了盜賊!”
立刻就有人跑着離開去報官了。
尼瑪,雖然自己與林九娘等參與了盜竊活動,但現在她稟明就是栽贓啊。
“放屁,你這個蕩|婦!我還沒有告你非法拘禁我的朋友,現在還要再次抓他回去,你倒豬八戒倒打一耙!”蕭玉朵指着羅敷罵道,同時就要上前靠近羅敷準備收拾她。
羅敷自然立刻靠後,朗聲道:“來人,給我上!給我狠狠揍這幾個欠揍的東西!”
說完,目光特意看了看鄭雲清,似乎想給他留一個示弱的機會。
誰知鄭雲清腳步一轉,立刻到了羅敷跟前,手一伸,一下就捏住了她的脖子,順勢一轉到了兩撥人中間,隨即淡淡道:“你們在動一下試試……”
說完,毫不留情地收緊手。
羅敷夫人的臉色立刻變成了紫色,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手掙扎着卻絲毫不能威脅鄭雲清。
她的手下一看,主子都已經被捏了脖子,果然都不動了。
看衆人退縮了不少,鄭雲清將手上的勁稍稍鬆了一下,以便羅敷可以說出話來,當然也防止自己用力太猛,真的讓對方死掉--那麻煩就似乎有些大了,。
趁着機會,美君與林九娘立刻上前將那幾個大漢推開,將小丹拉到己方,解開了繩索,低聲問道:“如何,沒事吧?”
小丹搖搖頭,此時眼底盡是陰鷙,目不轉睛地瞪着羅敷,道:“我沒事……”
蕭玉朵此時雙手環胸,看着羅敷,手指了一圈她的人,道:“不是人多你就可以橫行霸道--強人所難也不是這一次了吧?多少男人被迫捆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不知道,但這種作風實在令人不爽,而且你還污衊我們這些人的名譽,將我們比作雞鳴狗盜之徒,實在過分。不過我的朋友沒有什麼損失,我們不和你一般見識,識趣的立刻滾走,不要礙眼。”
此時小丹已經獲救,沒有必要對她糾纏,所以放她走好了。
鄭雲清慢慢將手拿開,放羅敷往後退去。
那羅敷不住咳嗽着,狼狽退後,到了自己陣營。
“給我上,狠狠揍!”她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進攻,而不是撤退!
那十幾個漢子立刻衝將過來,與蕭玉朵等人戰在一處。雙方各有優勢--蕭玉朵一方人少,但整體武功不弱,除了小丹手無束雞之力--當然,蕭玉朵還比不上鄭雲清與林九娘等,但自衛絕對綽綽有餘。
而羅敷這邊勝在人數多,所以一時難分勝負,場面頗爲熱鬧。
就在打得不可開交時,忽然聽得開鑼鳴道的聲音,緊跟着前面不少士兵手執長戟全副武裝,將衆人圍在中間。
不管是羅敷還是蕭玉朵都一時到再打下去不妥,都立刻招呼自己人停止。
蕭玉朵自然立刻找尋來者是誰,結果只一眼,就看見了最前面騎着馬的女將竟是周小英。
她忙朝對方招招手。
周小英果然看見了蕭玉朵,立刻下馬,朝蕭玉朵走過來,人羣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王妃,你怎麼在這裡?”周小英眉眼含了淡淡的笑,同時掃了一眼周圍,“有人找你麻煩?”
羅敷一聽周小英叫蕭玉朵王妃,臉色不由變了變,忙走到周小英跟前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道:“將軍,是他們先欺負民婦,他們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羅敷夫人,我們看看誰的陣勢大,”蕭玉朵指了指羅敷帶來的人,“你眼睛若瞎了我可以理解,但你睜眼說着瞎話就是將所任當傻子了。”
周小英看也不看羅敷,只對蕭玉朵道:“王爺在後面,他叫我過來看看情況。您可以過去與王爺說收。”
蕭玉朵一聽劉青睿竟然出來轉悠了,立刻意識到這是收拾羅敷的好時機,忙跟着周小英來到劉青睿的馬車前。
“王爺在上,民女蕭玉朵拜見王爺,”蕭玉朵先施禮完畢然後起來,恭恭敬敬站立。
“怎麼回事,細細稟告過來。”劉青睿沒有挑簾,不過聽的出他今日的心情似乎陰霾少了那些一些--也對,畢竟不能時時都充滿悲傷,日子還是要過的。
蕭玉朵忙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王爺……”
她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巷子另一頭又一隊人衝了過來,領頭的快速衝過來,喊道:“羅敷夫人呢在哪裡,你說的那些偷你財物的人在哪裡,我給你抓那些東西!……”
羅敷一急,指着鄭雲清與小丹等道:“就是他們,你給我統統抓起來!”
那人靠近了才發現竟然有軍隊,另外他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道人影出現在他上方,居高臨下冷冷道:“你做什麼?”
那人一看,忙作揖道:“是周將軍,卑職奉命來捉拿羅敷夫人認出來的盜賊。”
不管那裡,軍政是分離的,所以來人也不覺得侷促。
“江南王在此,誰給了你狗膽咆哮的?!”周小英淡淡拋下一句話。
那人立刻緊張,往後看去,可不,江南王的新馬車就在後面呢。他立刻帶人過去見禮。
“這些人都是本王的朋友,你覺得是盜賊麼?這個羅敷夫人都從事什麼活計,竟然有這麼多家產?你回去叫知府給本王報一個詳細的解說書上來,記住,若有隱瞞,一概論罪處。若是她欺男霸女,本王絕不輕饒--本王的地盤決不允許如此惡人存在。”
劉青睿的話沒有多少怒氣,但每一句話都如釘在板上的釘子一樣,不容更改半點。
那人唯唯諾諾,立刻帶着自己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羅敷夫人一看給自己撐腰的人跑了,在看最後的馬車高貴華麗充滿了皇家之氣,忙過來,給劉青睿施禮,同時道:“王爺,您莫要聽這個女人一面之詞……”
“你好像沒有資格來與本王對話,立刻滾的遠遠的,莫要髒了本王的車座。”
劉青睿的話語剛落,幾個侍衛已經在周小英的示意下將羅敷拎小雞一般拽起來,拉出了人羣,丟在地上。
她的手下如今哪裡還敢多說半句話?全都悄悄腳底抹油溜了,只有丫鬟嬤嬤忙扶起羅敷夫人,狼狽逃竄。
羅敷再有一萬個不甘,此時也不敢發作,只狠狠瞪着蕭玉朵等人,漸行漸遠。
蕭玉朵看劉青睿出賣你將事情解決,而且也開始收拾羅敷,便抱拳,朗聲道:“王爺英明,真是百姓的青天!”
隱隱傳來馬車裡劉青睿輕柔的笑聲,然後似乎頓了頓,那帶着意思皇家傲慢之氣的聲音又懶懶傳出來:“好了,少來這些不適合你的客套話,對了這幾日本王胃口不好,可不可以佔用你一點點寶貴時間去幫我做一頓膳食--我知道你做的菜很好……”
好吧,剛替自己出口氣,轉臉就要回報了。
“願意爲王爺效勞,你多多保重身體,過幾日我去看您……”蕭玉朵露出招牌微笑,望着馬車裡那個隱隱的身影,用了自己最誠摯的聲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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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人羣讓開,周小英上了馬,對蕭玉朵道:“王妃,再會。”
“小英,忘記告訴你了,我與王爺已經和離,你就叫我玉朵吧。”蕭玉朵映着周小英意外的目光,淡然一笑--對方估計只呆在軍營練兵了,自己與沐雲放已經和離她都不知道。
“好,玉朵,再見。”周小英反應也快,嘴角輕勾了一下,走在劉青睿馬車前面繼續引路去了。
蕭玉朵看事情基本結束,立刻走到小丹跟前手指點着對方的胸口,質問道:“你怎麼回事,不是告訴過你要低調一些,你聽不懂麼?幹嘛出來,好吃鬼?!”
小丹那也很委屈,忙爲自己辯解道:“我想着過了十多日,應該沒事了,誰知道她還惦記着我--今日與那日的恥辱,我遲早與她清算……”
“好了,還是先活在當下,把自己的名譽看住爲好。”蕭玉朵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剛纔可吃到了?”
小丹搖搖頭:“我剛進去,就被那幾個傢伙抓住了。”
蕭玉朵不多話,手一揮:“走,我們進去吃點冷淘,這裡的湯很好。”
一句話,衆人忙一起響應,跟着她進去盡情享受美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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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敷的威脅解除之後,衆人都更放鬆一些,尤其是小丹,總是很主動的靠近蕭玉朵,與他說話,幫她做事。
這日,蕭玉朵正在布坊裡研究新的花色,坐着試驗,小丹又陪在跟前,跑前跑後,他的勤快直接讓鄭雲清袖手旁觀去了。
“對了,小丹,你是哪裡人氏,與賢王是舊相識?”蕭玉朵想到這件事,是該瞭解一下的時候了。
小丹淡淡一笑,道:“我家在西域,來到大梁遊玩,賢王這個人很喜歡結交外邦有人,我父親與他也有些交道,,所以蕭姐在那裡看到我並不奇怪。”
“你覺得賢王是個怎樣的人?以你外邦人的目光來看?”蕭玉朵看小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異域人的風情,尤其是他的眸,是特別深藍的顏色,彷彿是沉靜的大海,非常迷人。
這個問題似乎讓小丹有些爲難,因爲他在司考,好在沒有思考多久,便慢慢答道:“我接觸不是很多,不過覺得他也很友善,反正對我不錯--你對他感興趣?”
蕭玉朵連忙搖頭否定道:“不是,我怎麼可能對他感興趣,只是有一件事非常怪異,我不知道該不該要他知道……”
說完,她還嘆口氣,表示自己很糾結。
“重要麼?若是重要的話,你可以要他知道啊。”小丹飛揚的修眉輕輕挑了挑,繼而頓了頓,試探道,“過些日子,我身體好了,可以去幫你轉告……”
蕭玉朵此時已經有了主意,便示意小丹停下手裡的活計,跟自己出來,到了院落裡的木椅上坐下。
鄭雲清自然也不例外,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坐在兩人中間。
“是這樣,這件事因爲太匪夷所思,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對賢王說,”蕭玉朵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將自己在竹林昏倒遇上了女鬼的過程告訴了對方,也將自己在賢王書房看見了紅衣女子的事情說給對方聽,“我非常吃驚,怎麼會與我夢中的人一樣呢?帶着這個疑問,我在平陽偶爾遇見了一個老宮女,給他看女子畫像,對方一口咬定,這個女人是賢王的母親--梅妃。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梅妃的屍首現在還在太子府內,魂魄被拘無法輪迴,非常可憐……”
小丹聽着滿臉驚訝,俊臉不由辦的深沉起來,若有所思望着蕭玉朵,輕聲道:“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如何做到的?”
“若是賢王知道他親生母親還在受苦,只怕不會不過問吧?--當然這是他的事,與我沒有多大關係,我不過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你若是覺得重要,路過汝陽時,就與他說一聲,如果你覺得對他不重要,那就算了,就當我說了一個笑話。”蕭玉朵並沒有強求小丹一定要去告訴賢王,而是口氣緩和,意思叫他看着辦而已。
鄭雲清在一旁觀察着小丹的表現,也適時插了一句,低聲道:“你的生辰八字應該比較奇怪,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奇遇--太弱的人一般會這樣……”
蕭玉朵衝鄭雲清翻了個白眼,自己哪是八字弱,是自己本來就是魂靈穿越時空而來,所以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下,可以對話吧?
“我記住了,我與賢王見面沒幾次,我知道他雖由宸妃養大,但對親孃非常懷念,我告訴他你所見所知,他若有興趣,自然會去探看的。”小丹欣然答應,“你幫助我這麼多,我不過是替你完成一個心願--也可能是賢王的心願而已,舉手之勞。”
蕭玉朵得到了小丹的肯定,心裡自然很是高興,有與他和鄭雲清說起了別的話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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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十多日,就在大姐派人來通知林九娘第二日會面的前一日午後,沐雲放有出現在蕭玉朵的視野。
不過,他俊臉有淡淡的陰霾,似乎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此時在極力隱藏——蕭玉朵一眼看到,便有了這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