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聲音。
一個女人用棒球棍敲擊地面,她蹲在花壇的石沿上,臉上畫着濃濃的煙燻妝,她顯得很懶散也很無聊。
我趕緊停下了腳步,打算悄悄的溜走。
這個女人是九班的大姐頭煞姐,光聽九班這個數字也知道了,九班是差生班,班上學生也都是些學習不好的學生。
九班女生衆多,學習差,打扮怪異,還愛惹事,所以學校的同學給九班取了個綽號,叫太妹班。
忽然煞姐向我擡起了頭,我頭皮一麻,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因爲她對我招了招手。
“煞姐,你找我有事!”
我趕緊陪着笑臉,這女人我可惹不得,聽其他同學說,她打起人來可厲害了,上次一個高三的學長都被她帶着手下太妹給打斷了腿。我衡量這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架不住對方手上的棒球棍。
啪啪聲在我耳朵裡響了起來,煞姐磕着棒球棍,敲打着身下的瓷磚。
她的目光彷彿利劍,直把我看的渾身不自在,讓我心裡一陣發慌。
“煞,煞姐,我真不知道我做錯什麼了,你得給我點提示吧!”我小心的說道,身子儘可能的向後傾斜,我心裡打定了注意,只要她敢舉起棒球棍,我立馬就跑。
“陸天,你可真行啊!”
她停下了敲擊的棒球棍,開口了。
“什麼!?”我不明白她的話,連忙拱着身子問道:“煞姐,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總分195分,你可真有一套!”
煞姐噘着口香糖,噗的一聲,把口香糖朝我身上吐來。
頓時我胸前的校服上多了一個黏糊糊的口香糖。
我有些尷尬,也不敢去擦,只好陪着笑臉說道:“煞姐,這我也不想的啊,我還想考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呢,可這成績提升不上去,我也沒辦法啊。”
我說的是實話,誰不想考好,但我成績就是考不好,那也沒辦法啊。
“你這破成績,還沒我們班上一些人考得好,你竟然就敢給我抄題?”
她歪着頭,看着我。
她的目光直把我看的心中發苦。上次月考的時候,學生們都被打散了,我是在多媒體大禮堂考試的,而煞姐就坐在我旁邊。
在她的威脅下,我也不敢不讓對方抄題啊。
“這個,也不能怪我啊,”我看着她,小心的解釋道:“煞姐,考試的時候,我事先就不讓你抄了,是你拿着棒球棍,威脅我,非要我給你抄的。”
她又拿起了棒球棍,我心裡一緊,身子忍不住的就要逃跑。
還好,她又放下了棒球棍,我心裡鬆了口氣,長長舒了口氣。
我再次解釋道;“而且我也和你說了,我成績不太好的。”
“不太好!”煞姐忽然笑了,拍了拍身邊的瓷磚,說道:“坐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見她直勾勾的望着我,我只好貼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你說你是二班的,我問你成績怎麼樣,你說馬馬虎虎!”她轉過頭看着我。
我望着她的臉,她臉上畫着很濃的妝,抹着藍色的眼影,紫色的口紅,和一般女人的裝扮都不同。她的皮膚很白皙,嘴脣也很厚,讓我莫名的想到了舒淇,舒淇的嘴脣也很厚,我還對着她的寫真打過飛機,所以印象深刻。
“是,是馬馬虎虎。”我有些緊張,斟酌了一下,解釋道:“馬馬虎虎的意思就是成績不太好。如果成績好的話,我也不會說馬馬虎虎了。”
“呵,這麼說還是我理解錯了?”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我自然不敢說是她理解錯了,只好自我認錯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說話含糊了,沒有說清楚。”
聽到我的話,煞姐點了點頭。
這讓我舒了口氣,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我提起了一口氣。
“本來考試,我一般能考200分的,這次考試只考了170分,全年級倒數第一!”
她的目光淡淡的看着我,我揣摩她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你自己說說吧,這事情要怎麼辦!”
煞姐問我,它把皮球踢給了我。
我吸了口氣,這事情可不好辦了,賠償嗎?我也沒錢啊。給她打一頓出出氣?那不行,我怕疼。
“要不,煞姐,”我想了想,討好的對她笑了笑,說道;“我這段時間努力學習,下次考試要是再能遇到,我再給你抄襲,下次保證突破200分。”
我的笑容僵硬了,因爲她沒說話,沒同意也沒拒絕,就這麼直直的看着我。
我也沒辦法了,這不行那也不行,我也豁出去了,一攤手說道:“要不煞姐你說怎麼辦吧,這事我認栽了。不過事先說好,我就是個窮學生,沒錢,而且我還怕疼,所以你也不能打我。其他的,你看着辦吧。”
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了。反正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隨她吧。
“拿着!”
忽然煞姐伸出了棒球棍,遞給我。
我直愣愣的接了過來,奇怪道;“幹嘛?”
“去,給我把他打一頓!”她一伸手,我順着她的手指望去。
大背頭,帶着黑色墨鏡,一身筆挺的西裝,擦得鋥亮的皮鞋,手上還夾着個棕色的牛皮手包。
我趕緊搖了搖頭,這人是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叫唐大海,以嚴厲威嚴而著稱。
“煞姐,你饒過我吧!”我把手上的棒球棍塞給了她。
“真不去?要知道被我煞姐打斷腿的男生不下五位數了。”她望着我,目光一片冰冷。
我望着她伸出巴掌,心裡一陣糾結。
“說!你在想什麼?真以爲我不敢打斷你的腿!”煞姐冷冷的看着我。
我掙扎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欺騙她,“煞姐,一個巴掌代表五,五是個位數,我們一中的學生加起來也不到五位數啊。”
我太實誠了,我媽經常說我這性子容易吃虧。但我爸總說男人實誠點好,只有實誠點以後纔能有出息。
現在我知道還是老媽說的對。
我後悔了,是的,因爲隨着我的話,煞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上的棒球棍也高高舉了起來。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