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託着下巴,李青竹愣愣的出神,姐沒有慾求不滿,真的沒有慾求不滿啊!身後的小葵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披風,悄悄地給李青竹披上,小聲道:“小姐,起風了,天兒有些涼,您多穿點兒。”
“小葵呀,”李青竹轉過頭,一臉哀怨的看着小葵,叫道,“我們倆,私奔吧!”姐真的不想跟越寒那傢伙住一塊兒地上啊,會被陰死的。。。而且,想想葉拓那冷峻的臉蛋,精瘦結實的身材,看得到摸不到吃不到的日子,過得好痛苦啊啊啊!
小葵手抖了抖,她抿了抿抽搐的嘴角,儘量以平靜的語氣道:“小姐,這種事你還是找木二吧,小葵怕是沒這個福分。”私奔?虧小姐你說得出!還好我是個女的,不然的話,怕是小命兒就不保了。
李青竹小嘴一癟,委屈的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嫌棄我了。”李青竹一手捂心,一手顫抖的指着小葵,眼中含淚。
小葵嘆口氣,認真的道:“小姐,你到底是想幹點兒什麼啊?你告訴小葵,小葵幫你想主意。要只是覺得日子無聊,過得煩了,咱就出去‘找茬’吧。”禍害別人,總比禍害自己人要好的多啊!
李青竹放下手,撇撇嘴,無力地道:“我哪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啊?”就是知道,也不能跟你說啊。再者,我要是說我現在就想爬上葉拓的牀,你能幫我?!騙鬼去吧!
小葵無力扶額,小姐,你就是過不了不折騰的日子,是吧?那你前面那十幾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李青竹嘟着嘴。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心裡一個勁兒的腹誹,天,再給我來場大戲唱唱吧!
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李青竹不禁皺起眉,誰這麼不守規矩?!她直起身子,剛待發作,就聽到一個軟糯的聲音道:“快點兒,快點兒,孃親還等着呢。”
李青竹眨眨眼。寶寶?他這是在幹嘛?腦中靈光一閃,李青竹怔在原地,大夫?她兒子這麼快就把大夫請來了?
葉睿被越寒抱在懷裡,身後是幾個鬍子發白、揹着藥箱的大夫。他趴在越寒肩頭,不停地對着那羣大夫們吆喝:“都給小爺快着點兒,小爺的孃親還病着呢。治好了孃親的病,小爺重重有賞!”
李青竹站在院子裡,嘴角抽搐的聽着自家兒子的大聲吆喝。這一口一個“小爺”。到底是誰教的?照今天這種趨勢看,很有成爲一個合格的紈絝子弟的資質啊!李青竹摸摸下巴,眼中的神光一閃即逝。
葉睿一進院子,就看見了坐在石桌旁的自家孃親。被越寒放到地上後,就奔着自己的小短腿朝着李青竹而去。
李青竹一把將面露擔憂的葉睿抱在懷裡,蹭蹭他的小臉蛋。柔聲道:“乖兒子,娘沒事。別擔心。”
“嗯,”葉睿將臉埋在李青竹懷裡,低低地道。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孃親出事,怕她像自己的親孃一樣離開。那樣。自己就又變成沒娘疼、沒爹愛的可憐娃娃了吧?
李青竹對着越寒點點頭,隨即將手伸出來。對着他身後的幾個大夫道:“有勞幾位了。”
幾個老大夫對視一眼,便挨個開始上前給李青竹把脈。一盞茶後,幾個大夫開始聚在一塊兒商議李青竹的病情。
看着幾個老大夫臉上凝重的神情,李青竹心中一驚,莫非,她真的有病?!啊不對,呸呸呸,哪有人咒自己有病的?李青竹掩在石桌下的手,悄悄地探向自己的脈門。李青竹皺眉,沒什麼異常啊。難道說,自己中了什麼奇毒?李青竹眼底閃爍着精光,心中頗有些激動,這是主角纔有的待遇吧?!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越寒面前的茶水都換了三換了。葉拓成伯聞風而來了,木二也未經召喚、自行出現了,那羣聚堆兒的大夫還是沒商量出個結果來。成伯看着面前的這幾個帝都有名的大夫,對着李青竹道:“小姐,老奴去請御醫吧!”這羣人太無能了,耽誤了小主子的病情,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青竹擺擺手,微笑着道:“不用,成伯,先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吧。”李青竹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是什麼事都沒有了。這羣大夫們怕是什麼也沒診出來,又想着先前寶寶焦急的神色,怕自己醫術不精,不敢擔待罷了。
成伯點點頭,這倒是。他對着面露難色的幾人道:“大夫,我家小姐到底如何,還請明言。”
幾人對看一眼,最後仁和堂的一個老大夫走出來道:“我們幾人診斷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李小姐只是心思鬱結,思慮過重,並無大礙。只要放寬心思,調節一下心情,再服幾服藥就可。”
成伯眼中厲光一閃,卻仍是溫和的問道:“那爲何剛剛。。。”無大礙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還支吾不言的。他見慣了宮裡的陰私,遂是一下子就把幾個大夫的異常往別的地方想去了。
感受着成伯身上散發的威壓,仁和堂的老大夫有些發抖,他晃了晃身子,才結結巴巴的將剛剛的遲疑說了出來。
李青竹看着幾個年紀大的老大夫可憐兮兮的站在微風裡,心中有些不忍。她瞅了面色沉重的成伯一眼,笑着道:“好了成伯,你別緊張,我真的沒事。你也知道,我自己就懂醫,也最是明白輕重了。。”說着,李青竹衝成伯擠了下眼。
成伯斂了身上的煞氣,對着李青竹恭敬的回道:“是。”然後吩咐人去賬房領賞銀給幾位大夫,並親自送他們出門。
成伯一走,李青竹就“哎呦”一聲,對着小葵道:“小葵呀,好好招待大將軍跟世子爺。你家小姐我得回房休息休息,大夫剛剛說了,我思慮過重。要放鬆心情啊。”然後,李青竹又看着一臉溫和的越寒跟面色黑沉的葉拓道,“二位,青竹先行告退了。”
說完,李青竹就抱着懷裡的葉睿往屋子裡走去。身後,越寒一臉的若有所思;而葉拓,則是面色平靜,靜得有些詭異。
李青竹往軟榻上一靠,對着眼眶微紅的葉睿招招手:“兒子,給娘講個故事吧!娘最喜歡你講的故事了。”哦對了。還有件事,李青竹嗖的爬起來,跑到桌前,一股腦兒的將上面的小吃都給打包到了軟榻旁的小几上。她捏了顆話梅塞到嘴裡,對着旁邊捧着話本的葉睿道:“好了,兒子,開始吧。”
葉睿點點頭,捧着話本開始讀。聲音如入糯糥的。聽起來很是舒服。李青竹眯着眼,一會兒啃個包子,一會兒咬顆糖葫蘆,吃的不亦樂乎。今天翻了那麼長時間的醫書,飯也沒好好吃。這會兒,她是真餓了。
李青竹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肚子。看看旁邊認真讀話本的葉睿,塞了塊兒松子糖到他嘴裡,又親了他一下,道:“好了。寶寶,不讀了。娘心情好多了。”
葉睿眨眨大大的星星眼。一下子撲到李青竹懷裡,哽咽道:“娘。你不要離開寶寶,寶寶很聽話,也很乖,你不要丟下寶寶好不好?哇。。。”葉睿大聲哭起來,聲音異常悲慼。
李青竹愣了愣,隨即緊緊抱着葉睿的小身子,柔聲道:“寶寶不要怕,娘永遠都不會不要寶寶的,乖啊,不哭。。。”李青竹輕輕拍打着葉睿的後背,安慰着不安的小娃娃。
良久,哭得聲音微微有些啞的葉睿才慢慢地停下來,李青竹用帕子仔仔細細地給他擦乾淨臉,然後又倒了杯溫水喂他喝了幾口。李青竹眼中的憂慮一閃而過,寶寶的心裡,怕是有陰影吧?在葉拓離開帝都的三年,在越寒身邊長大的三年,在這沒有一個女性長輩參與的三年裡,這個敏感的小娃娃,必是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情感上和心理上的傷害。
李青竹笑着捏捏葉睿的鼻子,道:“以後可不許哭了,寶寶是小小男子漢呢,這淚珠珠可是值錢的很,這麼掉了,不是可惜?”李青竹揉揉葉睿的小腦袋,心道,不管娘去哪,都會帶着你的。
哄睡了哭累的葉睿,李青竹按按腰,又捏了捏肩膀,打開門,對着候在那兒的小丫頭道:“去,把小葵給我找來。就說,小姐有急事、要事找她。”
“什麼?!”小葵一臉驚嚇的看着李青竹,叫道,“小姐,奴婢都跟您說了,有什麼不順心的,您就告訴奴婢;再不行,咱們去大街上找茬也可以。只要您高興,個把麻煩算什麼,無所謂!可您今天怎麼就想着私奔呢?再說了,這種高難度、危險性的事情,奴婢也不在行!您能不能不拿奴婢的性命開玩笑?!”
小葵是真的怒了。剛剛小丫頭說自家小姐有急事、要事找她,她還以爲是小姐的身體真出了岔子呢。急忙忙的跑過來,路上連輕功都用了,結果呢?她一進門,自家小姐就衝她燦然的笑笑,拉着她的手,目光熱切地看着她,道:“小葵,今晚我們就私奔吧!”如果她是個男的,她是定會二話不說的拉着小姐私奔的。可惜,小葵哀怨的看着自家小姐,她身爲女兒身,無福消受自家小姐的美人恩哪。
李青竹不爭氣的看了小葵一眼,點點她的腦袋,教訓道:“姐就是喜歡私奔,能怎麼着?!現在就給姐去收拾東西,天一黑就出發!”看着動作緩慢的的小葵,李青竹翻個白眼,姐又不會跑出帝都,也不會去殺人放火,你丫的怕什麼?嘆口氣,李青竹在小葵耳邊悄聲耳語一番。小葵一愣,隨即面露喜色,顛顛兒的就跑出收拾東西了。
當天晚上,李青竹就抱着葉睿跟他買的一堆小吃,被小葵打包到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