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小孩子,想不通爲什麼,需要李昭教。
楊厚照可不是小孩子。
乾清宮裡,楊厚照把楊廷和和王瓊都叫來。
楊厚照問道:“爲什麼王守仁久召不來?他真的有這麼大的架子?”
王瓊忙道:“皇上,王守仁奉命剿匪,抽不出空來。”
楊厚照道:“你不是上了摺子不久,兩廣地區的匪寇已經平息,怎麼又要剿匪?”
“是你欺上瞞下咯?!”
王瓊忙道:“之前是兩廣地區匪患,現在是江西匪患,江西知府親自下的令,王守仁不得不去剿匪。”
楊厚照點頭道:“哦,朕好像明白了。”
看着楊廷和道:“江西知府自己沒有剿匪的能力?一定要王守仁去剿匪?”
楊廷和硬着頭皮道:“王守仁有勇有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楊厚照道:“所以這個國家,沒了這個人,可能就轉不動了,就只有他一個人才,哪裡都需要他。”
說完將廢棄的書本丟在楊廷和腳下:“那你們還在朝中幹什麼呢?天下之大,滿朝文武,只有一個人才,你不覺得羞愧嗎?”
“啊,朕的好老師,楊大人,楊首輔。”
皇上說的這麼刻意,顯然是意有所指。
楊廷和也知道,皇上不是在說王守仁架子大,是在說他。
說他搞的鬼,皇上知道了。
朝廷沒人,這更是對首輔的羞辱,因爲首輔管着所有人。
楊廷和跪在地上,顫巍巍道:“皇上息怒,是老臣之過。”
可是他並不說補救的辦法,認錯了,老臣,皇上能拿他什麼辦法?
楊厚照暗暗吐了口氣,揮揮手:“下去吧,”
***
楊廷和和王瓊走後,張永來到楊厚照身邊:“萬歲爺,楊大人這是圖什麼?不然奴婢現在就派人去,把王守仁硬接過來。”
楊厚照道:“算了,正打仗呢,朝廷已經沒人了,沒有這個人不行。”
所以皇上就是痛快痛快嘴。
張永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楊廷和出來後,外面的太陽曬得他有些頭暈,他恍惚一下,王瓊急忙扶着他。
楊廷和甩開王瓊道:“不用。”
元輔大人的態度可不怎麼好。
王瓊也不惱,笑道:“大人,您這不是被曬的,可能是心虛。”
楊廷和“……”
“老夫心虛什麼,心虛什麼?你給老夫說清楚。”
王瓊道:“卑職說的心虛,是心血虛,心氣虛,是擔心大人您的身體呢,不然大人您去看看?”
楊廷和:“……”
“你,你……”
他開始支支吾吾。
王瓊又笑了,道:“所以啊,大人您以爲卑職要說什麼?”
楊廷和:這個老不休,故意調戲他呢。
楊廷和出了皇宮要去府衙,這一路上,臉色都十分不好。
到了吏部,黃宇來找他,見了問道:“大人,皇上發怒了?”
楊廷和擺擺手:“無妨,反正皇上也知道王守仁的重要性,更知道江西匪寇的兇猛程度,不會怎麼樣的。”
所以就算皇上發火,還是無法讓王守仁進京。
他別的都不在意,只要王守仁不能面見皇上。
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被罵也是值得的。
終於坐下來,喝了茶,楊廷和的氣色也好多了,看着前方笑了笑,王守仁,絕對不能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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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楊廷和並沒有笑幾天,因爲仗打完了。
當內閣接到軍報和王守仁上書的摺子的時候,楊廷和都傻眼了,看着通政司送信的人問道;“怎麼這麼快?”
那人道:“據說匪患一聽王大人的大名,直接就投降改編了,所以沒費一兵一卒,贏了,打完了。”
楊廷和:“……”
這個王守仁,到底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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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厚照看完摺子,哈哈大笑。
然後去了清寧宮,見李昭正在吃藥丸子。
他笑容止住,問道:“阿昭,你幹什麼呢?”
十月已經六歲,李昭現在正是二十多歲的好年紀,她想再要一個孩子。
但是和楊厚照自然受孕這麼久,還是沒有動靜,所以走老路,吃藥吧。
李昭把太醫院熬製的專璽大生膏塞到楊厚照嘴裡。
楊厚照一愣。
李昭羞澀一下,道:“萬歲爺,臣妾想再要一個孩子。”
說完摸着肚子,一臉期許。
楊厚照:“……”
不是有十月了嗎?
楊厚照生孩子,完全是爲了繼承皇位。
她拉着李昭的手道:“生孩子危險,你忘了你懷孕的時候,多痛苦了,有一個就行,不生就不生了。”
李昭自己喜歡小孩。
皇家跟普通人家不一樣,皇嗣越多,政權越穩定,政權穩定,對朝臣和百姓來說,都是好事。
不然你爭我鬥,最後的局面就是朝廷死人,下面朝令夕改。
所以皇帝的孩子,還是應該多一些。
再說十月,明顯就沒有楊蘊和王劍羽詭計多,他很單純。
李昭也不想十月成爲楊厚照第二。
所以還是要生孩子的,但是楊厚照這人你不要在生孩子上跟他爭執,他不是很喜歡。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生不生的,女人說了算,他最後也只能承認。
李昭笑道:“萬歲爺,您方纔很高興,是因爲什麼事啊?”
李昭轉移了話題,正是楊厚照感興趣的,楊厚照哈哈笑:“阿昭,王守仁打仗打贏了,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說他到底什麼人啊?朕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朕要讓他進京。”
李昭也笑了:“這麼好啊?”
想來陽明先生也十分想見皇帝吧,所以想辦法速戰速決。
楊厚照抑制不住的興奮,道:“朕最高興的,還是因爲楊廷和,這老傢伙聽說王守仁直接就贏了,氣得臉都綠了。”
“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他把人派去打仗,是爲了拖延時間,結果人家又立大功了。”
李昭跟着笑,確實,楊大人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太好笑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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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們在院子裡玩的投入,哈哈哈的大笑,楊廷和聽得牙疼,呵斥了幾句,把小孩子趕走,心裡這纔好受一些。
黃宇在身後問道:“老師,您身體不舒服啊?那咱們改日再商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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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天都不舒服,聽見有人笑就牙疼,這不是就是在譏笑他嗎?
譏笑他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