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李昭還沒有發話,小鸚鵡讓人看着老和尚,沒有進攻,他回過頭去扶李昭;“娘娘,您沒事吧?”
李昭道:“有事也值得。”
說完,從手上拿起一截什麼東西,那東西血肉模糊,不過很快的,就被她從上面扒下來一個扳指,然後那東西扔到了地上。
小鸚鵡低頭看過去,是個手指。
他臉上頓時出現驚駭之色。
李昭卻笑了,將扳指帶在自己的拇指上,然後又從身旁撿起一個匕首,拿給覺遠看:“是我的了,我就說你沒有什麼本事,你不是神嗎?那你現在逃脫一下給我看看?”
覺遠臉上都是青筋,用一副恨不得噬其肉的目光看着李昭:“好狠毒的女人,對自己都這麼狠,你故意激怒老衲,就是想靠近老衲的身,然後奪取扳指。”
方纔李昭罵覺遠,是有目的的,軟的不成,她只能激將。
她的目標是扳指,劉良女死亡的過程她不知道,但是也聽人說過,是被老和尚掐死的,所以她就賭,賭老和尚會憤怒,想對付她,然後她懷裡藏有匕首,等老和尚近身的時候,看準了老和尚的拇指,直接就削下來。
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
但是沒想到,扳指脫離了老和尚的宿體,大招還是要繼續發,老和尚因爲疼痛,狠狠的打了她一拳,就在胸口,藉着風力,她直接吹起來,再落下,那種感覺,內臟都震出來了。
李昭笑着,讓小鸚鵡扶着自己站起來,然後道:“我的狠毒,還不止於此,你現在告訴我要如何救萬歲爺,不然你的下場會更可憐。”
李昭方纔帶上去的時候看了,扳指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找到按鈕之類,不知道如何能救楊厚照。
覺遠在這時候哈哈大笑;“皇后啊皇后,你搶了扳指又如何?還不是不會用,你看不起老衲,以爲都是扳指的作用,但是老衲告訴你,給你,你也不會用,扳指在老衲手上才能用,因爲老衲是上天選中的主人,這是天命,老衲就是神。”
“哈哈哈!”
他突然間擡起雙手,做着託天的動作,仰天嘲笑,那笑聲直達雲霄,十分快意。
也是的對衆人的藐視。
屋裡人的臉上全都出現懷疑之色,面面相覷,不敢跟他動手的樣子。
如果狂妄,如此說法,如果任由他發展下去,他還真的成了神了。
李昭又咳嗽一聲,然後笑了;“你可算了吧。”
“你騙得了別人,你可騙不了本宮。”
“什麼天命所歸?不過是你無意間觸動了按鈕,東西就能用了,我現在是沒找到,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找到,現在不過是因爲着急救萬歲爺,所以覺得你說出來,更節約時間,你真的以爲本宮看得起你?”
覺遠神色一變,眸子有些慌張:“不會的,你說的是假話。”
李昭伸出拇指道:“假話?!本宮是什麼人,哪裡來的,想來你十分清楚,就你這種東西,我們那邊,要多少有多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本宮也可以給你證明,在當今社會,你就可以看到這種東西出現,都是人造出來的,是你自己當寶貝。”
陡然間她神色又變得嚴肅,用教訓的語氣道:“覺遠,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天命所歸,都是巧合。”
“你也不是神,人就是神,因爲你賴以驕傲的東西,是人們,是勞苦大衆,我們這些普通人智慧的結晶。”
“你永遠都不會被人崇拜,因爲沒有神,都是人,普通人做出來的東西,你奉爲神物,屈服跪舔在它的腳下,你是最可悲的人,哪裡還是神。”
不是神,都是人。
普通人造的東西,他當成神物。
所以別人纔是神,他是可悲的人。
別人也不是什麼神人,只是普通人,大家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高低。
不,他不是普通人。
女子嘴角的血跡,好像笑出了一朵最美麗但是讓人卻步的罌粟花,她是美貌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但是她沒有皇后的儀態大方和沉穩,她的笑容全是譏諷。
心機十足!
覺遠氣得吼出來:“我是神,我就是神,你不是皇后,你不是女人,你這個女人,竟然爲了那個昏君,命都不要的跟我作對,我要殺了你。”
但是他沒有動,只是攥緊了拳頭的喊。
李昭還是笑。
隨即狠狠的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跡:“你就是個凡人,不僅僅是凡人,你是最被人看不起,道德最敗壞,最讓人不齒的賤人,不要掙扎害羞,承認吧,你之前的所有狂妄,都是因爲你曾經的卑劣,你想當神,不過是爲了掩飾你當初造的孽。”
“不是的,你胡說。”覺遠的眼神變得兇狠,邁了一步,要殺人的樣子。
李昭道:“我真的胡說嗎?你看中你們村裡的姑娘,不花錢還想強娶人家,人家不同意,你就造謠姑娘家裡嫌貧愛富,這是神人啊?這不是走街竄線扯着老婆舌的無知婦女嗎?你見婦女都不如,就是想女人還想討便宜的猥瑣男。”
“你胡說。”
覺遠跪在地上抱着頭,一副絕望的樣子。
隨後他擡起頭來恨恨道:“你是胡說的,我跟月月情投意合,他的父母,就是嫌我家貧,所以棒打鴛鴦,你們都不是好人,你們顛倒是非,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着,那眼神一瞪,伴着他的相貌,又像是骷髏頭射出來了兇光,真是怕人。
李昭冷笑,拍着手道;“小鸚鵡,給大和尚見見她的故人吧,不然他不會死心的。”
小鸚鵡道是。
覺遠一臉茫然的看着李昭;“故人?你又搞什麼鬼?”
李昭道:“是你心裡有鬼吧?!。”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鞋底踩着稻草的聲音。
李昭沒有回頭,但是也知道人來了,她笑容加深,但是沒什麼溫度:“人來了,這下你還有沒有臉說,是別人嫌貧愛富對不起你?”
覺遠擡起頭,外面的陽光從破敗的門裡透進來,光影闌珊,落在地上都是斑駁。
一個頭上包着藍色布巾的婦女,領着一個成年男子走進來。
那婦女已經顯出老態,但是渾圓的眸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覺遠喃喃道:“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