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建築有點像四合院,前面是門市,後面是個正房加兩間廂房。
因爲如此,正房當在後面,因爲冬天爲了擋風,後窗是封死的,所以人就算從後面的院牆跳過來,也根本不可能進屋。
這人是從耳房棚頂爬下來了就說得通了。
但是他們的人方纔都堵在後院,卻沒感覺抓到人。
李昭順着繩索的痕跡看,後搖頭道:“他不是從這邊跑的,那人在哪裡?”
秦姑姑想到了一個地方,她轉身就往外外跑。
因爲他們廂房和前面門面之間還有一段牆的距離,她跑到經常和張永聊天的地方,那裡的磚頭倒了一塊,可見是有人碰過的。
可是這幾天張永不在,她都沒來過,是誰?
她回頭叫道:“肯定是從這裡跑了。”
李昭和小鸚鵡過來看,然後目光同時看向楊厚照院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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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怕人最後還沒逃走,他們三個人,誰也不敢丟下誰分開,這樣小鸚鵡就不能去找外面叫暗衛。
院外也沒動靜了,不知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
三人在院子空地裡等着。
過了一會,他們的門框響了,是暗衛首領的聲音,小鸚鵡急忙去開門。
那人進來,先是無聲的給李昭行禮。
李昭手虛擡一下,然後道:“不必拘禮,人抓到了嗎?”
暗衛的神色十分慚愧,道:“他從大爺那邊跑了,跑的都是別人家的院牆,我們沒帶工具,沒他腿腳快,他混入錢三郎家後面的那片林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錢三郎家被抄了,後院要蓋後花園的地空着沒動,那是非常大的一片地,附近的人也被錢三郎欺負走了,所以很好逃跑。
小鸚鵡聽了低聲罵道:“廢物,大爺當時是怎麼交代的,太太出了一點差錯,你們幾個腦袋夠掉的?”
暗衛嚇的臉失血色,急忙跪下來,然後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昭。
他們已經非常盡職了,如果不是他們驚動了賊人也叫醒了她,今天還不知道什麼狀況呢。
畢竟誰都不會想到,真的會有賊人入室來。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之前針對她的人,還是什麼人,他頭上套了頭套呢。
李昭沉吟良久,後對那暗衛道:“再調些人來護我安全。”
娘娘沒有怪罪他們護衛不周,這已經是死裡逃生了,那暗衛聲音激動道:“奴婢再不敢有差池,定要將院子護的蚊子都飛不進來。”
李昭點頭,就是要這樣,然後看向小鸚鵡:“去報官,現在就去。”
屋裡的三人都有些差異。
後秦姑姑低聲道:“太太,報官就鬧大了,這賊人可是進了院子的,您現在的身份,對您名聲不好。”
李昭搖頭,暗衛只要保護她的安全就行,明面上,她要做個普通的老百姓。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遇到這件事,大多數會選擇沉默,可是她不。
就像在街上田娃對她不軌,她有依仗,就是要打人,要喊叫,才能讓對方得到教訓而害怕。
所以她必須選擇報官。
她絕對不會爲了什麼名聲而沉默,懲罰犯罪纔是她這個受害者應該做的。
她義正嚴辭道:“這種事不僅要報官,而且還要嚷嚷開,做賊的人爲什麼都是晚上來?因爲做賊心虛,只有這樣,他才能對你畏懼,纔會覺得害怕,以後纔不敢加害於你。”
娘娘都這樣說了,秦姑姑和小鸚鵡也只好照着去做。
之前暗衛着人,已經驚動了不少人。
這下小鸚鵡明面上出來,敲鑼打鼓的說家裡進賊了,然後連夜去找街上的尋街。
這樣沒用到了早上,街上的人都知道李昭家裡進賊了。
到了第二早上,小鸚鵡把門板卸下來,就有好多人來說話。
隔着三個鋪子的王嫂子用閃着某種光的目光看着李昭:“那賊還進你屋了?”
李昭道:“到了門口,我一喊他就跑了。”
王嫂子突然變得神秘兮兮的,低聲道:“這種事你怎麼好嚷嚷到處都是呢,對你名聲不好。”
李昭站在門口,用清冷的目光看着支棱起耳朵的人。
如果這王嫂子真的爲她好,何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呢?
其實就是想知道她有沒有被糟蹋,就是想笑話她,還要裝好心。
她用冰冷的語氣道:“我爲什麼不敢說呢?又不是我跑到別人房裡去,我不偷不搶,我人在家中禍從天上來,我有冤情爲什麼不可以報官?
爲什麼不可以嚷嚷?做壞事的又不是我。”
她站立在門口,高挑的身影如一尊門神,是那麼的凜然正氣。
一時間圍在門口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嫂子尷尬一笑,要說什麼。
李昭道:“我知道嫂子說怕人笑話我嘛,那我就更不懂了,拿着做賊的,偷搶的大家不去笑話。
錢三郎天天打壓你們壞事做盡你們不去笑話。
我從來沒有欺負過誰,相反對街上還有幫助,你們卻要笑話我一個受害人?
這有天理嗎?
別說我沒被賊人怎麼樣,就算真的怎麼樣了,大家就應該對我指指點點嘛?
這是什麼世道,我什麼都沒做錯的反要活的畏畏縮縮,真正歹人還逍遙法外。
我看誰敢笑話我?
今後被我聽到一句,你們就等我的大耳刮子吧。”
這……
千百年來,人們都在排斥女人失貞,而跟男人有一點緋聞的女人都要夾着尾巴做人,大家還從來沒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
可理直氣壯之後,她的話不由得讓人深思,是啊,笑話她什麼呢?
李昭說完一甩袖進屋去了,圍觀的人鬧個沒趣,於是都散了。
秦姑姑站在屋裡看了會,明白娘娘爲什麼要鬧大了,可是就是等着有人來說她,她好放出這些話。
娘娘說畢竟這世道是軟的怕硬的,根本不是因爲你人好人壞,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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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美娘因爲李昭報官,所以也聽說這件事了,她實在在後院呆不住了,於是早上不顧母親的交代,跑出來看熱鬧。
當然她也聽到了李昭理直氣壯的一席話,等王嫂子等人過來的時候,她叫住王嫂子,然後呸道:“說的她像個人兒一樣,這賊人怎麼不跑我房間來?
怎麼不跑別人房間來?
還不是她天天站在門口勾搭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看就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