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寵婚
靳如歌聽着胥寧的話,好半天沉默不語。
原以爲,那個人應該是在做胥爾升事件的掩護掃尾工作,很快會回來的。她守着跟他的約定,苦苦死撐了一年,他沒回來。就在她開始懷疑,他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上的時候,他是不是騙了她的時候,想出了拍賣《禁歡》的方式誘他出來。
剛纔盯着電腦屏幕的那一刻,天知道她又多害怕!
她就怕除了自己跟胥寧他們,沒有別的人出手!
如果沒有動靜,是不是表示,那個人真的不在世上了?
靳如歌的鼻子很酸,心力交瘁,她聽着胥寧的陳述,原本枯萎的靈魂再次全副武裝,僅憑着自己對愛情的執念,繼續等!
胥寧沉吟了片刻,又說:“密蘇里一直美國最嘈亂的地下軍火走私城市,這次接二連三爆破的案例全都涉及到中國地下軍火走私散戶,這個網已經被絞碎了,你可以自己搜一下這兩天的中國軍事新聞,涉案的中國人已經全部落網。我想,你瘋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他了。”
靳如歌掉下一滴淚,又用力擦掉:“等他能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靳如歌掛掉了電話。
已經15個月了,他消失了整整15個月了,沒有隻言片語,離開的時候還不讓她送!
她說過的,他有膽遲到,她就有膽不認他!
靳如歌把房間收拾好,然後躺下就開始睡覺。
靳子洛看着姐姐這樣,有些摸不着頭腦,她發現姐姐對她確實不錯,但很多事情,姐姐並不會真的把心裡的話告訴她。
隱隱有些失落,靳子洛嘆了口氣,也跟着躺下。
下午的時候,精神病院的醫生來了,被靳如歌異常兇悍地趕了出去,不僅如此,她還將家裡好多東西都給砸了,這一下,洛宅的下人們人云亦云,所有人都覺得,她瘋的更厲害了。
晚餐的時候,靳沫卿回來,靳如歌又恢復正常地跟着靳子洛下樓用餐。
家裡人都很奇怪,看着她與往常無異的姿態,心裡暗喜,是不是最近的療程有效果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醫生開的那些藥,全都被她衝進了抽水馬桶裡。
三個孩子們很久沒跟靳如歌親近了,一個個眼巴巴地看着,然後爭先恐後地往她懷裡鑽。
之前有次,小天祈叫媽媽,可是靳如歌卻連連後退,還說她不認識這個孩子。
從凌予死後,他們就覺得靳如歌精神有問題,等到開始賣《禁歡》,他們就確定了她是瘋了,等到靳如歌不認孩子,他們更確定她瘋的都失憶了。
洛美薇怕靳如歌傷到孩子,於是挪着凳子往那邊靠過去。
靳沫卿下午才聽說女兒在家趕走了醫生又砸了東西,這會兒又沒事了,心裡對女兒時好時壞的狀態拿捏不住。
靳子洛看出父母的擔憂,於是小聲說着:“其實姐姐這樣忽好忽壞反而是好事情,說明有好轉的跡象了,這樣總比一直壞的好吧?”
靳沫卿點點頭,很快吃完了飯,囑咐洛美薇她們好好照顧靳如歌,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洛美薇蹙眉:“都吃了晚飯了,你還要去哪兒啊?”
靳沫卿嘆了口氣:“沒辦法,有任務,可能天亮才能回來。”
下午的時候,首長又給了他一套軍區公寓的鑰匙,靳沫卿拿着鑰匙一看,又是13號樓。
整個軍區大院,13號樓裡住着的,都是重點保護對象,對國家對人民有過重大貢獻的人,也因此,每次有人要搬去13號樓,都是特別交代靳沫卿親自安排並且迎接的,由此可見這些人的重要性。
不過,他們大多住不長久,最多一兩年就會恢復軍銜,然後搬走。
胥爾升這次回來,就是住的13號樓。
靳沫卿安排了親信陪着自己一起,就跟給胥爾升準備的那個標準一樣,將冰箱徹底填滿,廚房裡,浴室裡,房間等等全都檢查過沒有怠慢的地方,這才放心地離開公寓,等着夜裡一點半去南岸碼頭接這個人。
說來也巧,這個公寓恰好就在胥爾升家的對面。
於是靳沫卿就在胥寧家裡待着了,讓胥寧父子陪着他鬥地主打發時光。
胥寧自然是很樂意在岳父面前表現的,而胥爾升也很少有這樣的消遣,一時間玩的盡興,很快就夜裡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我去接人了,這次的人就住你們對面。”
胥寧看了眼時間,然後說:“爸爸,你接完人回來都三四點了,乾脆來我這裡小睡一會兒,天亮了吃了早飯再上班去,省的來回跑了。”
胥寧眸光閃閃,這次,不僅僅是要表現,更是有一種特殊的預感。
靳沫卿笑笑,覺得這個女婿真是貼心:“好,可別我半夜來敲門,你不開門!”
“呵呵,怎麼會!”
就這樣,靳沫卿揉揉眼睛,打了電話安排了三輛車,在南岸碼頭等着,等他接到人了,在一路護送着回來。
上次接胥爾升,一路上也是有軍方的人秘密護送的,只是夜半三更,他們都關了車燈,僅憑路燈探路,所以不容易發覺。
炎炎盛夏,靳沫卿感到南岸碼頭的時候,只覺得海面上的風吹在身上神清氣爽,很舒服,能夠祛除大部分暑意。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在這裡接應胥爾升夫妻的時候,胥寧跟女兒也來了。
可是,獨獨沒有接到凌予。
他望着眼前的貨船,一步步走過去,只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掏了口子,空空的,很難受。
有些人,有些事,就好像是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口,每每想起,都會忍不住鼻子發酸。
他取出工作證,跟門口守着的人說了幾句,邊上的一個小門一開,深藍色的夜裡,一個年輕人彎腰越過小矮門,緩緩走了出來。
藉着矮門裡透出來的燈光,靳沫卿清楚地看着,只覺得身形很熟悉。
他穿了一件純白色的圓領t恤,一條普通的淺色牛仔褲,戴了個淺咖啡色的鴨舌帽,一路風塵僕僕而來,所有的行李,就只是後背上的一隻黑色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