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4 精打細算
大掌櫃看着祈歸:“表小姐,水開了,顏料是不是能加了?”
“嗯!”
祈歸應的響亮,卻也有些忐忑,不知着古代的石頭跟現代的石頭是不是有所區別?這麼多人眼巴巴看着呢,可別太丟人了纔好!
凌璟川跟凌芷容都靜靜站在一邊,很好奇地看着。
儘管他們對於小姑娘家的說辭也抱有疑慮,但是隻要是對染坊好的,辦法又簡單,他們也不妨一試了。
於是,就看着大掌櫃在另一個小碗裡撒了些搭配好比例的染料粉,又拿着大勺取了些熱水輕輕地澆在上面,粉量跟水量的比例也是一樣的,雖然不多,但是從碗裡做個試驗,看看色澤是否正確,已然足夠了。
大掌櫃將碗平放在桌面上,打開窗戶,讓外面的光亮完全照了進來。
小竹子在裡面攪了攪,藍色越來越濃,越來越純,很快就散開成了他們江南織造的一貫水準!
“啊,顏色對了,真神了!”大管家滿是驚喜地看着碗裡的顏色,澱澱的藍色,帶着清新飄逸的感覺,一直都是他們凌家織造獨有的藍。
祈歸咧嘴一笑,雖然她沒見過之前的藍色是什麼樣子,但是見大掌櫃這麼說,一定沒錯啦!
“嘿嘿~!”
有些小得意地轉過身,看着凌芷容:“怎麼樣,還不信我呢!”
凌芷容勾脣笑了笑:“你怎會懂得這個的?”
祈歸清亮的眸子閃了閃,俏皮地說了一句:“秘密,就不告訴你!”
“呵呵。”凌芷容笑的更明媚了,他的眸光始終落在祈歸的小臉上,彷彿她櫻花般的容顏,比着碗裡的藍色更美。
凌璟川當即吩咐道:“既然知道了方法,就按照這樣的方法來調試!”
“是!”
“等等!”祈歸道:“井水是地下的,是有自己的恢復能力的,你把井蓋子蓋住,過幾日之後它便會自我調節成原來的水了。既然織造局是凌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而織造局裡所有的水源都是依賴這口古井,那麼從現在開始,應該派人專門在井邊守着,平時都要上鎖,只有取水用的時候再打開,颳風下雨什麼的更不說了。”
大掌櫃聞言,知道祈歸是有兩下子的了,於是歡喜地笑着應聲:“是,表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安排人好好守着井!呵呵。”
頭疼了兩天的大事情終於解決了,不僅大掌櫃開心,覺得對主子有交代了,就連凌家父子也開心。
凌璟川看着兒子微笑着盯着祈歸的樣子,兒子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會意地問道:“晴兒,你這幾年流落在外,可有定親?”
祈歸聞言一愣,絕美的小臉寫滿了茫然。
凌芷容面色一緊,這一瞬連脣瓣都是緊緊抿着的。
祈歸噗嗤一笑,坦言:“我還小呢,我個子還沒長出來呢,怎麼會有人跟我定親呢?我纔剛剛及笄的!”
“呵呵呵,如此,甚好!”凌璟川說了什麼,看着兒子。
凌芷容感受到父親的目光,忽而微微臉紅地說了一句:“兒子全憑父親做主!”
“哈哈哈!”凌璟川擡手在兒子的肩上拍了拍:“好!”
祈歸歪着腦袋,根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便想着,他們父子應該在對工作上的事情打着啞謎?
她無謂地聳聳肩,安慰自己來日方長,想知道雪綢的事情,還是不要太過着急的好。
畢竟,保住性命纔是頭等大事嘛!
凌璟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我約了徐記染料坊的老闆一起吃飯,你們先回去用午膳吧,晚上的時候,我再跟你母親一起,好好跟癡凡還有晴兒一起吃一頓!慶祝他們兄妹團聚,也慶祝,咱們晴兒回家了。”
“好!”凌芷容連連點頭,始終筆直挺立的脊樑無言地敘述着她的坦誠與擔當!
凌璟川微微笑着,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轉身就走了。
祈歸還想好好在這裡轉轉看看,可是凌芷容卻忽而拉起她的手,道:“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解決了,走,咱們也回府吃飯。”
祈歸僵硬地笑了笑,一顆想留下繼續參觀的心也不能暴露的太明顯。
她緊緊跟上他的步伐,想着凌初柔跟慕容癡凡既是表兄妹,凌初柔每次都喚慕容癡凡爲“凡哥哥”,是這個時代普遍的稱呼嗎?
思及此,她試探道:“容哥哥?”
凌芷容的身形一頓,側過臉看她,瞳孔中閃着少年的激動,卻不說話。
她又道:“容哥哥,以後你來這裡,我可不可以跟着?因爲我怕悶,我不喜歡在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關着。”
“好啊。”
他淡淡一笑,祈歸只覺得他握着她的大手又緊了緊,然後他側過身,接着拉着她往外走。
忽然,祈歸發現了一個不容忽略的事實,那就是:凌芷容比慕容癡凡來的單純的多,而且也很善良,更是雪綢工藝的傳承者!
想起慕容癡凡會一掌破碎了木窗,還會扒她的袖子,連晚上睡覺都抱着她,她就頭皮發麻!
與其跟着慕容癡凡被要挾,還不如帶着雪靈蛇以後靠着凌芷容,一邊探尋雪綢的秘密,一邊等着凌煦來接她!
“容哥哥,我大哥的院子裡就那麼一間房嗎?”祈歸有些委屈道:“雖說是親兄妹,可是我們這麼大了,還睡一張牀,始終不好吧?”
“什麼?”凌芷容聞言一驚,邁出去的步子當即又頓住了:“你們?”
祈歸點點頭,因爲現在已經走到前院了,還有不少繡女在做針線活,所以她小聲地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着:“昨晚回來的時候太過匆忙,也是半夜了,不知道是不是房間不夠還是什麼,我哥哥抱我在牀上,跟我一起睡的,他拍着我的背,讓我不要怕,就好像哄嬰兒一樣哄着我。我知道他心疼我多年在外漂泊,可是……容哥哥,我畢竟長大了,不能跟他這麼親近的,是不是?”
“是!”凌芷容斬釘截鐵地說完,深深看了祈歸一眼:“是我們對你疏忽了,竟然沒想到你的閨房問題,女兒家大了,是要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