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 沉悶
湯渺渺一臉認真地看着晏西，似乎很緊張他的回答。
而晏西則是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手邊的手機一震。
他垂下眼眸一看，對湯渺渺笑笑：“不好意思，看個短信。”
湯渺渺大度地點頭，而晏西則是看見了發件人是“天凌哥”，內容是：“挑明瞭你要回中國的事情，不然她以後會受傷。”
時光，彷彿在一刻靜止住了。
晏西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眸色閃了閃，沉澱了好一會兒的心緒，這才放下手機，再次迎上湯渺渺滿是期待的目光。
他面色有些凝重，坦言道：“渺渺，你是個好女孩，我家人一定會對你滿意的。只是，我，跟我家人，都是中國過來的做生意的，我們將來會回到中國去的。”
流光的手指，曖昧地捻了捻，便叫此刻的氛圍變得促狹，彷彿空氣裡的養分，一下子都被抽走。
湯渺渺聞言，原本溫馨恬靜的小臉忽然閃過一絲難受，她蹙了蹙眉，微微垂下腦袋，看着手裡的杯子，不語。
這還是個太過單純的丫頭，根本不懂得隱匿自己的情緒。
她眼眶有些紅，好一會兒，才牽起嘴角笑了笑：“哦，是這樣啊。”
說完，她沒有敢擡頭。
她怕對方看見她眼眸裡的失落。
而晏西看着她這副模樣，眉宇越皺越緊，忽然也有些看不下去地別過腦袋，看着陽光燦爛的窗外。
明明，外面豔陽高照，可是他卻覺得，天氣異常沉悶難受。
空氣裡鄉村慢搖的曲調還在繼續，飄蕩在周遭的空氣裡，叫氣氛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忽而，湯渺渺又說：“北北，其實，我們纔剛剛相處。自從你問我，願不願意做你女朋友，我就失眠了兩個晚上了。”
晏西坐在對面聽着，忽而轉過腦袋，瑩亮的眸光瞥了一眼她的眼眶。
這才發現，她嚥下的烏青還是蠻明顯的。
“你…”晏西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也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之前，他想着大不了就按照天祈哥哄心心的樣子照葫蘆畫瓢吧！
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湯渺渺跟心心根本不是同一種性格。
心心有些矯情，說得不好聽了有點作。
他還以爲談戀愛的女孩子都很作。
見了湯渺渺才知道，原來也有她這樣的女孩子。他木訥，不知該說什麼，約會到現在，也總是她主動找話題。他時不時吞吞吐吐地回答兩句，她也不生氣，只是笑嘻嘻地主動調節氣氛，讓時光一下子變得甜起來。
晏西嘆了口氣，看着湯渺渺這樣，他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兩口，又聽湯渺渺說：“雖然，我們認識不長，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可以信任的好男生。我還記得你第一次過來買東西的時候，你都不敢跟我說話，只是站在一邊傻笑。北北，那天我媽媽也在小店裡的，只是她坐在裡面，你沒看見。我媽媽告訴我，喜歡傻笑卻不說話的男孩子，很憨厚，很可愛，也可靠。而我…”
說完，湯渺渺頓了頓，也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似乎在給自己補充能量般，道：“而我，剛好也喜歡很憨厚，很可愛，也可靠，會傻笑的你。”
晏西的動作在這一刻全部凝結了。
跟晏西晏北熟悉的人都知道，晏西稍微沉穩一些，什麼都埋在心裡，而晏北則是愣頭青，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就連裴心跟洛天祈吵架，晏北也是直言不諱地跟裴心說，是她在作。
這些，換做晏西，都不會做。
經湯渺渺一提醒，晏西也越來越喜歡自己愣頭青的弟弟了。
他點點頭：“恩，北北很可愛。”
湯渺渺一愣，忽而笑了，又道：“北北，所以，我們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好不好，也許我們以後接觸多了，感情也深了，自然就分不開了。當年我媽媽就是在朝鮮生活，被我是海員的爸爸帶來了德光島的，他們感情很好，一直都很幸福。北北，我們現在跟隨彼此的心意，順其自然，好不好？如果，如果你將來真的要回中國，那麼，我，我也可以去中國找你。”
晏西聞言，眸色裡呈現出不可思議。
他愣愣地看着她，心裡像是有無數石子擊落了心湖，盪漾出千層漣漪，此起彼伏，無法平靜。
而湯渺渺忽然伸出手，隔着不算太長的餐桌，一下子大膽地握住了晏西的手，握的緊緊的，也很認真地看着他：“北北，只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哪怕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也不是問題的。關鍵是，隨着我們的交往，我們的愛情會不會有那麼深，我們的心會不會足夠堅定。”
湯渺渺的睫毛不是很長，但是晏西卻覺得，這是他見過最亮的一雙眸子。
他木訥地點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她依舊握着自己的小手，有點瘦，卻很溫暖。
本來只想淡淡一瞥的，可是眼眸卻怎麼也挪不開了，她小麥色的皮膚放在自己微白的手背上，他微訝於她並不白皙的肌膚，觸感卻如玫瑰花般細膩柔嫩。
他的大手像是着了魔，一點點張開，一點點翻轉過來，輕輕與她的小手十指相扣，他很貪戀她掌心的溫暖，也喜歡這種十指相扣的感覺。
湯渺渺也不說話，紅着臉，任由他握着，看着。
凌冽的咖啡喝完了，他忽然起身，從座位上離開。
不一會兒，晏西面前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趕緊放開湯渺渺的小手，拿過手機接通：“喂。”
這邊剛剛開口，那邊，他的眼神就瞥見了身側凌冽已經空掉的座位。
凌冽道：“該回去了！”
晏西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好。”
掛完電話，他有些爲難地看着湯渺渺：“我，我家工廠裡有事情，家人讓我回去幫忙。”
湯渺渺聞言，眼眸裡同樣閃過失落，卻忽然擡起瑩亮的眸子，指着晏西身後：“啊，你看那裡！”
晏西蹙眉，扭頭對着身後看了看，肩膀的微微一動拉扯着後背的肌膚有些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