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歲歲（碎碎）平安了，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凌孜晟好像心情不錯，並不打算在大過年的做出什麼處罰。
既然皇上都說不用去追究，曹娥便住了嘴，臉色轉換得挺快，看得出皇上並不希望她們兩個鬧翻，當然是皇上的意思去做：“也是，梅姬娘娘出身高貴，管教自己下人的事情的確用不了臣妾來操心，就當是臣妾多管閒事了，還望梅姬娘娘不要怪罪。”
曹娥先低了頭，不過梅棣卻毫不領情，依舊是那副臉色，語氣不善地說：“那倒是娥娘娘太謙虛了。我不過是個番邦公主，自小長在天山雪域，沒什麼見識更不懂規矩，若是沒有娥娘娘在旁提點，恐怕做錯一步就是觸犯龍顏了。”
“梅姬娘娘說哪的話。”眼看着凌孜晟的表情也沉了下來，曹娥拼命地笑着，保持着歡快的語氣努力打圓場，“梅姬娘娘知禮賢淑，才氣逼人又聰明靈秀，一入宮就討得皇上歡心，怎麼說這樣的話？”
“娥娘娘說的是自己吧？我梅棣可擔當不起，還說什麼討得皇上的歡心，皇上他見到我不厭煩就是最好的了。我可不是娥娘娘你，那麼善解人意又溫柔可人，那才能討皇上歡心啊。”
梅棣繼續不冷不熱地說着，句句帶着諷刺之意，連着凌孜晟都聽不下去了。這樣的梅棣，不可愛，非常不可愛，真的討人厭了。
最終，是凌孜晟啪地把筷子扣在了桌子上。打斷了梅棣在說的話，然後掃了她一眼陰着臉離開了。這算是第一次，皇上在除夕宴上拂袖而去。雖然下面的那些人還根本不知道上座那邊發生了什麼。
梅棣彷彿沒有見到似的。被打斷了之後就繼續說着，直到楊總管急急走來，說皇上傳召她覲見。於是梅棣也同樣把筷子一扣，跟着去了。
“這算是……怎麼回事？”文婕妤對於這樣地除夕宴很有想法，不過旁邊寧昭儀倒是安慰道地拍拍她的手，告訴她說，“吵架了吧，那兩個人。”
曹娥聽到了。眼中的陰霾只藏得更深，然後便熱情地招呼後宮姐妹繼續未完成地除夕宴。
同一時間，在凌孜晟地書房裡，等宮人剛一退下，凌孜晟就轉身朝梅棣吼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麼，那麼不情願就不要來參加，不缺你這一個。”說話的時候凌孜晟已經忘了，剛入座時看到空位子時的那一陣寂寞。
“我知道。本來就沒我的位置在那。”梅棣幽幽地說，用很不像她的口吻說着。
“是你自己遲到的。”凌孜晟立刻指出，梅棣怎麼一幽怨，錯的人就好像是他自己了。
“都是我的錯，我本來還不想來地。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打擾到你的雅興真是抱歉，我馬上離開就是了，放心，不會再讓你困擾的。”梅棣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那一瞬間，凌孜晟幾乎肯定。梅棣是真的要離開。回她的郢泉，永遠不再出現在他面前。就這樣走出他的生命。而他下意識地就上去抓住了梅棣冰冷的手，然後很白癡地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裡？”
“回寢宮啊，如果這樣都讓你覺得厭煩地話……”那麼就回家去？梅棣心思轉過，卻不想說出來，纔不想離開呢，那都是氣話。
而凌孜晟本來甚至有過再次讓梅棣回家去的想法，卻在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先對此產生了牴觸。原來自己潛意識裡還是不希望梅棣離開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這副樣子，到底有何不滿的直說無妨”
梅棣聽了覺得好笑：“這句話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地，麻煩說出來講清楚。”
“朕……”不爽你跟龍嘉圖兩個人在外親親我我完全無視朕的存在？那不是吃醋麼，凌孜晟怎麼可能說出來。
“你不說，那我就說了。”梅棣最終還是沉不住氣，捋捋袖子清清嗓子，朱脣開啓，“你你你，皇上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往後宮裡放了那麼多的女人，而且還那麼寵幸，回來也不把我放在眼裡。尤其是那個曹娥，裝出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我看着就不順眼，你還竟然護着她。還有啊，現在宮裡地人都欺負我了，你肯定知道地也沒有來管，就讓我自生自滅，還想讓我好聲好氣好臉色地來跟那些女人吃飯，你說可能嗎？還怪我怪我，都是因爲你。”
梅棣式的霸道任性，又回來了，凌孜晟覺得熟悉不已，當然不會因此縱容。等着梅棣說完了，一句一句地駁回去：“秀女三年一選，這是祖上定下地規矩，況且開枝散葉本就是朕應盡之責，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曹娥，就算不選她，也會有別的女子成爲新寵，後宮本就如此，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要讓朕去後宮裡維護你，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朕更不相信你梅棣還能讓人欺負了去。”
凌孜晟一跟梅棣講理，梅棣就開始理虧了。說起來的確如此，當初梅棣吵着鬧着要進宮來的時候，就知道後宮是個怎樣的地方，做好了跟一羣女人鬥着玩的想法來的。但是現在梅棣心境不同了，醋意多了起來，就算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如果凌孜晟不幫着她還護着別人，她心裡就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不過這樣的想法當然不能拿去跟凌孜晟講理。
既然說不過凌孜晟，梅棣依舊繼續任性：“那又怎樣，你不幫我，我就是覺得被欺負。說來說去，都是皇上你在欺負我。我那麼喜歡你，對你那麼好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喜新厭舊另結新歡背信棄義負心漢陳世美腳踏兩條船……”
“停停停！”越聽越不對，凌孜晟連忙喊停，差點沒伸手去堵她的嘴。這都是哪學來的連語境都不知道區分一下，不過凌孜晟還是大致知道了梅棣的意思，她吃醋了。
好吧，凌孜晟承認，他也是有點故意的，想看看梅棣的反應，沒想到反應還是相當的大。本來想解釋，不過見梅棣一臉幽怨委屈，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你有資格說這種話麼，跟着龍嘉圖曖昧不清的人，就是你梅棣吧？你們兩個遊山玩水的時候，朕可什麼都沒說。”
酸了，梅棣都嗅到了一股子醋味，睜着眼睛看向凌孜晟，突然一轉臉色笑得燦爛：“啊，原來是皇上你吃醋了，所以故意拿曹娥來提醒我的是不是？”
“少胡說，朕怎麼可能做那種無聊的事情，又不是你梅棣。”凌孜晟立刻矢口否認，突然間想起，曾經什麼時候，梅棣似乎說過她也要讓他知道下吃醋的感覺云云，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梅棣她故意爲之？
擡眼望去，梅棣的笑容實在刺眼。
哀悼即將掛掉的概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