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深漠

樓深漠

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要了兩間房,就進房間了。

兩人的房間在隔壁,北堂煦因爲連日來的一番奇遇,還有些緩不過來,就坐在桌子前發呆。

從他來到西北開始,進入沙漠,偶遇青衫客,找到春城,被澹臺煙雲抓獲,達成協議,一直到出城至今,也不過短短半個月,但是卻好像經過了很久很久,他甚至對那片桃花林,那兩個天人下凡般的師兄妹充滿了一種不確定,就好像夢一般。

想了許久,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陪澹臺煙雲一年,拿不老桃花救蕪芫。

一年???

北堂煦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休息一下,剛站起身往牀的方向走去,忽然聽到房頂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北堂煦皺皺眉,側耳細聽,確定是兩個人,而且身手不怎麼樣。

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道:“唉,就是這間房,我親眼看着他進去的。”

另一個用猥瑣的語調道:“嘖嘖,哥們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美的人呢!今晚咱哥倆可好好地爽一爽。”

隨後傳來兩人□□的笑聲。

北堂煦眉皺得更深,很明顯,那兩個小賊在打澹臺煙雲的主意,他倒不擔心澹臺煙雲的安危,敢惹春城城主,那兩個不長眼的小賊估計要交代了。

他皺眉只是因爲,澹臺煙雲的美貌果然招來麻煩了。

心裡的念頭還沒轉過來,就聽頂上兩聲慘叫,伴着一個低沉的聲音:“大膽淫賊,好生無恥,今天就讓本大爺收了你們。”

不是澹臺煙雲的聲音,北堂煦立刻打開窗子跳了出去,輕輕一躍,上了屋頂。

就見兩個賊眉鼠目的猥瑣男子趴在地上叫着救命,一個身材頗高卻十分清瘦的黑衣男子站在旁邊,面貌俊美,眼裡閃着寒光,一把白森森的長刀指着他們。

“深漠。”北堂煦驚訝地叫了一聲。

那黑衣男子聞言也是一驚,定睛一看,面露喜色,道:“北堂。”

那黑衣男子,原來是北堂煦的至交樓深漠。

北堂煦不禁奇怪,他臨走前將顧蕪芫託付與他代爲照顧,他怎麼會獨自出現在西北?莫非是蕪芫出了事?心下不禁緊張起來。

那兩個小賊見有人來了,趕緊求着北堂煦救命,北堂煦看了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道:“放了他們吧。”

樓深漠冷哼一聲,收起了刀,道:“如果再被我撞見,格殺勿論,滾。”

兩個小賊哪敢停留,連連道謝便滾下了屋頂。

小賊一走,北堂煦立馬緊張地問樓深漠:“你怎麼來西北了,蕪芫怎麼樣了?”

樓深漠輕輕一笑:“看你緊張的,蕪芫沒事,在鶯飛園裡休養着呢,她已經中了毒,蝶戀宮的人不會再花功夫去對付她,我跟道上的朋友打了聲招呼,不會有人去找她麻煩,怎麼說也是武林第一美女麼,又是北堂劍客的未婚妻,大家這點薄面還是給的~”說着戲謔地對北堂煦眨眨眼。

“|那你來是?”

樓深漠這才正色道:“這次我是專程來找你回去的,這段時間,武林出了些事。”

看到樓深漠一臉嚴肅的表情,北堂煦意識到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便叫樓深漠進他房間商議。

兩人一進房間,就見澹臺煙雲坐在桌子旁喝茶,不禁一愣。

樓深漠問道:“這位是?”

北堂煦這纔想起澹臺煙雲來,憑他的功力,估計屋頂上發生的事都知道了,尷尬地咳了兩聲,不知該不該告訴樓深漠澹臺煙雲的真實身份。

澹臺煙雲轉過頭,淡淡地說道:“在下澹臺煙雲,前幾日跟北堂無意間認識,算是朋友。”

樓深漠這纔看清了澹臺煙雲的樣貌,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他原以爲顧蕪芫已是天上有世間無的絕色,眼前這人卻生生將顧蕪芫比了下去,還是個男人,心下暗道:“難怪那兩個小賊一臉色相,自己還道是個模樣清秀的姑娘呢,原來是個絕色美人——可惜是男人,唉。”

北堂煦自然知道澹臺煙雲的影響力,心底又嘆了口氣,給澹臺煙雲介紹道:“這是我江湖上的好友,樓深漠。”

樓深漠忙收斂了心神,衝澹臺煙雲拱拱手,澹臺煙雲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不做聲。

北堂煦對澹臺煙雲的態度頗爲不滿,但也不方便說什麼,招呼樓深漠坐下說正事。

樓深漠理了理思路,緩緩開口:“在你離開中原的這兩個月裡,蝶戀宮血洗了十三個小門派,挑了幾個大幫派共二十三處分舵,傷了多名高手,揚言要如果你不出面,便血洗整個武林。”

“豈有此理!”北堂煦怒不可遏,“宮紅衣欺人太甚。難道整個武林就沒人制得住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蝶戀宮的行事作風,蝶戀宮地處要地,易守難攻,宮內高手如雲又擅用毒,一般武林人士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加上宮紅衣武功奇高???”

“難道連龍門丐幫這樣的大派也拿她們沒辦法?”

“論實力,龍門丐幫都不輸給蝶戀宮,但是蝶戀宮行事卑鄙,花招百出,名門正派哪裡招架得住。”樓深漠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江湖上的朋友都讓我來把你找回去。”

北堂煦尷尬:“把我找回去又能幹什麼?難不成叫我答應那個老妖婆去伺候她?”

“那倒不是,不過近日來江湖上風波不斷,鶴唳山莊慕容莊主提議在正義臺舉辦武林大會,推舉武林盟主,率領羣雄一起攻上蝶戀宮,捉拿宮紅衣。”樓深漠頓了一下,別有深意地瞟了北堂煦一眼,道,“你也知道這事也算你起的頭???”

“唉唉,別動不動就把蝶戀宮的事往我身上推。”北堂煦皺皺眉頭,“慕容符提議,鶴唳山莊也讓蝶戀宮挑了?”

“沒,不過你知道慕容莊主向來以武林大義爲己任,這次蝶戀宮殺了這麼多人,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而且???”樓深漠故意停下來,賣了個關子。

“而且什麼?”

“而且慕容莊主說此次趁着武林羣雄都到場,爲他的寶貝女兒比武招親,勝了的英雄俠客當場拜堂,做他鶴唳山莊的乘龍快婿。”樓深漠說罷又是一挑眉。

“他女兒?”北堂煦的眉頭皺得更深,“慕容江南?”

“那是,慕容江南號稱武林第二美女,第一美女已經被你北堂劍客勾走,武林羣雄都眼巴巴地盯着那慕容江南,再說慕容莊主就一個女兒,娶了慕容江南等於就是下一任鶴唳山莊莊主,你說這買賣多划算,所以這次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數比以往都要多,尤其是少年俠士。”

“深漠,你說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我怎麼聽着不大對勁?”

“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現在時間已經定了下來,現在的武林人士全往正義臺趕,我也是受各大門派所託來找你前去。”說到這,樓深漠像想起什麼似地,問道,“對了北堂,你找到不老桃花了嗎?”

北堂煦迅速看了澹臺煙雲一眼,冷靜地說:“沒有,我在大漠裡找了半個月,根本沒有看到什麼春城,也罷,現下武林這麼亂,我們先回去看看情況罷。”

樓深漠聞言驚奇地一挑眉:“咦,那你不管蕪芫了,你不是說要是蕪芫死掉的話你也不活了麼?”

北堂煦尷尬地揮揮手:“哪有那麼容易死,先回去把蝶戀宮的事搞定再繼續找不老桃花。”

邊說邊用眼角偷偷瞄澹臺煙雲,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幹嘛在意澹臺煙雲的想法。

但是澹臺煙雲從頭到尾都只是靜靜地喝茶,並不做聲。

兩人談完公事,便各自回房休息,但是澹臺煙雲依然留在北堂煦房中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