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今早周進蜷縮在牀沿的模樣,我想起今天出門之前周進的低眉軟語,他心中有愧,所以格外讓着我,即便我說出那樣諷刺的話,他都一言不發。
如果我們今後的生活變成那樣,我會開心嗎?這樣的婚姻,還能守住嗎?
我一下子就悲觀起來,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做,好像我都逃不脫離婚的命運。
或許過度的傷感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理由的憤怒,我生氣,他不是明明說好要跟袁婉茹攤牌,爲什麼好端端的兩個人就滾到牀上去了?
我不懂,男人是不是真的這麼經不住誘惑,哪怕是木訥老實的周進,其實也懷着一顆蠢蠢欲動的心麼?
我忍不住問了小夥子,他笑了,滿臉都是打趣的表情:“無論什麼性格的男人都對豔遇有期待,唯一的區別在於,能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那他就沒想過,他這麼做了,會給我們家庭帶來什麼樣的傷害麼?”我一隻手落在腹上,我們已經有孩子了啊。
小夥子挑了眉看我:“喬喬,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又沒看到,誰知道容不容他想那麼多。”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理由,無論什麼情況,他不肯,難道袁婉茹還能強上他?他可是個男人!
見我不說話,小夥子開始安慰我:“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糾結也沒有意義,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纔對。”
我默默點了點頭,他說的對,時間無法倒流,後悔藥也沒的買,過日子只能往前看。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我擡頭朝小夥子微微笑了笑。
“我們是朋友嘛,這有什麼,需要的話,我肩膀隨時借你。”小夥子爽快的拍拍肩頭,“不過有件事你做的不地道。”
“什麼?”我緊張了一下。
“你到現在都沒問過我叫什麼呢。”小夥子笑的燦爛,露出整齊的牙齒,“還有,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心裡忽然生出兩分愉悅兩分輕鬆,於是我伸出手,很正式的自我介紹:“喬苡軒,小喬的喬,苡是草字頭下面所以的以,軒轅的軒。”
“季瑀江。”小夥子握上我的手,“季節的季,瑀是王字旁右邊大禹的禹,長江的江。”
“你學我說話。”我笑了一下。
小夥子聳聳肩,兩手一攤,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我們在咖啡店坐了一下午,談天說地,想到哪裡扯到哪裡,效果顯著,我的心情好了許多,果然鬱悶的時候與別人說說話,是個很好的緩解方法。
“我該回去了。”擡頭看了一眼開始變暗的天空,我對季瑀江說。
“我送你。”季瑀江站起身,“別推辭,這是一個男士基本的禮節。”
我堅持要買單,季瑀江不肯,說是一杯果汁而已,我給他打的折扣也不止這點兒錢了。
“朋友是朋友,生意歸生意,你這樣,豈不是下次不讓我來了。”我沒有讓步,我是已婚婦女,這是原則問題。
季瑀江拗不過我,但是他還是給我打了個八折:“這樣好了吧?”
“謝謝啦。”我彈了一下手裡找回的零錢,對他笑了笑,“夠買半斤西紅柿了。”
“你會開玩笑了。”季瑀江抿了下嘴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