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你……”沉默半晌,還是趙之源先開口。
“你夠了。”我粗暴的打斷他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講大道理了,我討厭聽你說這些,我跟米靖怎麼樣,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自己覺得幸福就好,你爲什麼非要跑來告訴我,我其實一直都在做夢。”
“我只是希望你過的好。”趙之源喃喃,似乎不能理解我的情緒。
“我過的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不需要你來品評。你覺得我自欺欺人也好,覺得我卑微沒底線也罷,這是我的選擇!”第一次,我在別人面前絕望的承認,我的幸福一直都是我自己構設的虛幻世界,這樣*裸的撕裂心傷,讓我痛苦不已。
我雙拳緊握,渾身顫抖,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我愛米靖,我願意爲他付出所有,何況趙之源不也說了,我是米靖的最愛的那個,他怎麼就那麼確定,會不會有一天,我變成米靖唯一愛的那個呢?
我知道米靖討厭平淡無趣的生活,他追求刺激,喜歡享受,那是因爲他還年輕,只要我一直等下去,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他會收斂他的心,他說過他愛我,永遠都會愛我的。
“林姍姍。”趙之源忽然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麼?哪怕將來有一天後悔,也在所不惜?”
“對!”我對着趙之源怒吼,“你滾!你滾!”
“好,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趙之源點頭,然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走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你和米靖的事情多嘴。”
趙之源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我總覺得他這一走,或許今後就真的不會再關心我的死活,我居然微微有些難過,可我又立刻警告自己,林姍姍,你是米靖的老婆,你要相信他,你要堅守住你們的婚姻,不能因爲別人在你面前說幾句話就動搖。
大門哐噹一聲合上,屋子裡徹底安靜了下來,我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雙臂放聲大哭,我開始恨趙之源,他爲什麼非要逼我承認,其實我過的並不好,我愛着的男人不過是個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可就是這個風流情種,是我的天,是我的全世界。
我哭累了,臉都洗不動,胡亂用涼水抹了幾把,可能是哭的太多,我的腦袋悶悶的脹痛,我爬進被窩,蓋上冰冷的棉被,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半睡半醒之中,我隱約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米靖回來了,他沒有在外留宿,他還是回了家。
這大約是我今天唯一一件開心事,我想對於米靖而言,這個家還是重要的。可笑的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他已經兩次被我發現出軌,這漫長的一生我該怎麼忍耐寒心和煎熬。
米靖輕手輕腳的進了衛生間,很快嘩啦啦的水聲便傳來,我感覺心中稍安,他還沒洗完澡我已經沉沉睡去。
這個新年對我來說真的是全新的體驗,我再一次放低了自己的底線,拒絕了趙之源的好心,我用米靖的名字畫了座囚籠,然後把自己關進去,心甘情願的繼續做夢。
好在沒有人再提醒我,米靖在我看不到的時候,是如何風流無狀,我安心做個家庭煮婦,除了偶爾與左嘉文和喬苡軒相約聚一聚,我幾乎足不出戶。
喬苡軒的花店慢慢的走上了正軌,她僱了幫手,比從前空閒了一些,左嘉文依舊到處跑,常常給我們講她在路上的豔遇,只是一直未曾覓得良人。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米靖待我一如往昔,他的親吻和愛撫依然帶着灼燒我靈魂的溫度,我想如果能繼續這樣下去,未嘗不算是種幸福。
可是米靖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溼鞋,七月的時候,他與一個“女客戶”親密進入酒店的事情,被左嘉文看到了。左嘉文立刻就給我打了電話,她問我,你知道米靖現在在幹什麼嗎?
當時我的心就一沉,假裝若無其事的告訴左嘉文,米靖出差了啊,過幾天才會回來呢。
“出差?”左嘉文冷笑一聲,“我剛見到他跟一個女的進了酒店,眼睜睜看着他們開了房上去的,他出的哪門子差?”
“你會不會看錯了。”我依然沉穩,“昨天晚上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外地呢。”
“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啊,換個女人這會兒早炸了。”左嘉文朝我吼,“你現在給他打電話,他如果接了,就有鬼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表現確實有些冷靜過頭,於是我趕緊說,我先掛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按掉手機,我呆呆的站在客廳,我知道左嘉文說的話,十有*是真的。雖然她和米靖並沒見過幾次面,但是她肯定不會認錯人,這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不是有把握的話,她不會打電話給我的。
我盯着手機上的時間,過了五分鐘,我撥通了左嘉文的電話。
“我老公說他正跟客戶吃飯呢。”我笑着對左嘉文說,“你肯定看錯了。”
“真的?”左嘉文似乎不太相信,“哎?明明是他啊。”
“我騙你幹嘛啊,該幹嘛幹嘛去吧,害我白擔心。”我假作嗔怪的語氣。
“看來我得配副眼鏡了。”左嘉文嘿嘿笑了笑,“對不起啦,晚上請你吃飯壓驚。”
“好啊,來我家吧,反正米靖不在,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我咂咂嘴,其實我是怕我們又像聖誕節那天似的,在外面碰上米靖,到時候可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行,我給軒軒打個電話,晚上去你家吃飯,你別買菜了,我買了帶去。”左嘉文爽快的答應。
“好,那到時候見。”我掛了電話,嘴角再也彎不起來,眼淚又想往外流。
這一次左嘉文看到了,雖然糊弄了過去,保不齊下一次還會有別人看到。我知道左嘉文是好心,純粹的,但是她的好心與趙之源一樣讓我難過。
晚上左嘉文和喬苡軒來我家,左嘉文還說起這件事。
“軒軒我跟你說,我真以爲我看見的是米靖,太像了。”左嘉文的表情特別誇張,“姍姍,你老公會不會有什麼失散的親弟弟之類的啊?”
“什麼呀。”我白了左嘉文一眼,“他媽生下他就難產死了,哪兒來的弟弟。”
左嘉文吐了下舌頭,又說了句真的很像嘛,好在喬苡軒倒是沒有多追問,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八月中,趙之源的公司舉行週年慶,要求所有在職員工儘量攜帶家屬出席,我搞不懂明明是公司的慶祝幹嘛要帶家屬,雖然我不喜歡這種活動,但是我依然很想去。
我至今沒有在米靖的公司同事面前好好露過面,我覺得作爲米靖的老婆,我有必要讓所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米靖在外面怎麼胡鬧,他最終還是要回到我這裡,我纔是他的歸宿,我希望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尤其是跟他有曖昧的女人。
米靖對於我的積極準備顯得有些訝異,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我是他的家屬嘛,何況這次週年慶活動是在郊外的一個度假村辦的,我平時不怎麼出門,他也知道我悶啊。
我可以說是盛裝打扮,從箱子底翻出了蜜月旅行時,米靖給我買的那件旗袍穿上了,配了簡單的首飾,頭髮盤起來別上花式插梳,手包也是當初配着這件衣服買的。
“會不會有點兒誇張了?”我穿上高跟鞋,在鏡子面前轉來轉去,哪怕我表明身份的想法再急切,我也不能給米靖丟人啊。
“寶貝兒你好像又漂亮了。”米靖從背後摟住我的腰,眼睛裡有一抹驚豔的光華,“今天去給那些單身狗好好看看,我米靖的老婆可是大美女呢,羨慕死他們。”
米靖一邊說着,手卻不老實起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心中卻暗喜,對於米靖來說,我依然魅力不減,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