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看到手機,都想給米靖再打個電話,可是我把手機拿起來又放下,最後還是沒有打。
我只不過聽到一個聲音罷了,如果米靖昨天晚上接電話的時候,沒在酒店而是在咖啡廳呢,說不定只是隔壁桌的人打破了一個水杯,我難道就要懷疑他出軌嗎?
可是他跟我講電話的時候,周圍明明那麼安靜,並不像在公共場合的樣子呀。
我不停的找理由,再不停的推翻,反覆的說服自己,我說林姍姍,米靖對你不好麼,人家養着你,由着你當米蟲,這難道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的證明麼?
可我忘了,有錢人包二奶,更多的也並不是爲了愛情,而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所以一個男人養着一個女人,也根本不能說明他就愛她。
我魂不守舍的過了兩天,米靖出差回來了,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進門之後笑着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生意談成了?”我問米靖。
“哪兒有那麼容易。”米靖搖頭,“這可是個大訂單,一次兩次根本別指望拍板。”
我原想再問問那他爲什麼心情這麼好,可我又覺得自己挺沒勁,他就不能是因爲在外面過了三天,回來看見我所以才心情好的麼?我何必要去刨根究底,問的米靖煩了,他不是又要發脾氣了。
“吶,給你的。”米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我覺得很適合你。”
我接過來打開,裡面是一條細細的手鍊,墜了一個銀色的小星星,我拿出來在手腕上比了一下,確實很漂亮。
“幹嘛又費錢買這個。”我喜孜孜的嗔了米靖一眼。
“你喜歡不喜歡?”米靖笑着我問我。
“嗯,喜歡。”我用力的點頭。
“那就行了唄,有錢難買心頭好,錢嘛,就是要花的開心纔是。”米靖踢踏着拖鞋去冰箱裡拿了罐啤酒出來,打開灌了一大口,長長吐了口氣,說了句“真爽快”。
我把手鍊收好,將他包裡的東西都掏出來,準備把他帶去的衣服給洗了,背心丟進水盆,然後我忽然發現裡面有一根頭髮,長長的,燙染過的,不屬於我的頭髮。
我的手不禁抖了抖,幾天前那個電話裡聽到的聲音,再一次浮現在我腦海裡。
爲什麼他的衣服上會有女人的頭髮,如果是襯衫或者t恤,我還可以對自己說,這是不小心蹭上的,可這件是背心啊,他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酒店裡的時候纔會穿,哪個女人會跑到他的房間裡,把頭髮掉在他的背心上?
我捏着那根頭髮開始發呆,沒注意米靖什麼時候進來了。
“怎麼了?”我是背對着米靖的,他沒有發現我在幹什麼。
“沒什麼。”我轉身將手背在身後。
米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他走到我跟前,把我的手拉了過來。
“這是什麼。”米靖從我手裡把那根頭髮拿過去,眉頭皺的更緊,“我衣服上的?”
我抿了下嘴脣,沒吭聲。
“嗨,我以爲怎麼了呢。”米靖隨手把頭髮丟在一邊的紙簍裡,“我跟你說,我這次碰上一個倒黴事。”
米靖說他在賓館住下之後,晚上就總有打電話來問要不要特殊服務的,米靖說他再飢不擇食也不會找小姐,“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髒病啊”,這是他的原話。米靖覺得很煩,就把電話線拔了,誰知道有個小姐居然找上了門。
對方一進來就摟着米靖的腰不放,米靖想趕她走她也不走,還自己把衣服脫了,最後米靖沒轍只能給了她一百塊把她打發了。
“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她了。”米靖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來把我摸了一頓,結果我還倒貼給她一百塊錢。”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米靖的表情讓我覺得特別好笑,不是心疼錢而是鬱悶的不行。
“那你幹嘛要給她錢啊。”我撅着嘴看米靖。
“你不懂,遇上這種人,你不趕緊把她打發走,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什麼仙人跳之類的,就算你把保安叫來,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誰信你是要趕人啊,大都會覺得你是嫖了不想給錢。”米靖咂咂嘴,“所以你說女人到底弱勢在哪兒了,明明是我吃虧麼。”
我對米靖的解釋沒有絲毫的懷疑,我纔不信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編出一個謊來騙我,他是我老公,我該信任他纔對。
晚上吃過飯,米靖說家裡太熱出去走走,於是我們手牽手到樓下小花園散步,有幾個小孩在追跑嬉鬧,有一個撞到了我腿上,摔倒了。
我把他抱起來,幫他把衣服拍趕緊,那小孩也皮,根本沒有哭的意思,等不及我幫他整理好衣服,說了聲“謝謝阿姨”就又跑走了。
阿姨,我心裡有點兒彆扭,我才二十一,已經被稱爲阿姨了。米靖在一邊好笑的看着我,他看出我表情不對,知道我心裡在爲“阿姨”這倆字膈應。
“阿姨,別撅嘴了,至少人家沒叫你大媽。”米靖捏了下我的臉,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在笑。
“討厭,我是阿姨你就是叔叔!”我嘴巴撅的更高。
“叔叔就叔叔唄,那小子纔多大,七八歲吧,我大他十幾歲,叫叔叔也沒什麼不對啊。”米靖倒看得開。
“我都成阿姨輩的人了。”我嘆了口氣,純粹就是感慨一下。
“你還年輕着呢。”米靖的表情不知道怎麼就有些不自然,然後他說樓下太吵了,還是上樓去吧。
我們纔剛下來沒幾分鐘,雖然我有點兒奇怪,但是我也沒問他什麼。我說我去小區門口的商店買點兒雪糕回來,要不他先回去,米靖點了點頭,跟我說他想吃香草味的,讓我多買幾個,放冰箱裡慢慢吃。
我點頭走了,跑去挑了大概二十多個冰棒和雪糕,還有幾盒冰激凌,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口袋空空,我特別不好意思,跟人家說稍微等我一下,我就住小區裡,現在回家拿錢,馬上就來。
然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商店,商店裡還有其他人,我當時是尷尬壞了。
我一口氣跑到我住的那棟樓跟前,發現米靖居然還沒上樓,他就站在樓梯口,側對着我,和一個女人在說話。
米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氣急敗壞,但是他並沒有在吼,只是很不高興的在小聲和那個女的講些什麼。
我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望着他們倆,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女人我沒有見過,看起來比我成熟很多,皮膚白皙身材豐滿,一頭漂亮的大卷發垂在腰間。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和米靖的關係不簡單。
米靖伸手扒拉了她一下,看樣子是在趕她走,然後那女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米靖就愣住了,這時候,他們終於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我。
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我直直的看着米靖,米靖皺了眉頭滿臉的煩躁,他瞪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往我跟前走。
“你不是買雪糕去了麼,東西呢。”米靖很隨便的問了我一句,並沒有解釋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我忘帶錢了。”我說,目光忍不住往那個女人身上飄,她還在那裡站着,冷着臉看着我和米靖。
“哦。”米靖從口袋裡掏了錢出來給我,“你去把東西買了,我這有點兒事處理一下。”
“她是誰?”我問了米靖一句。
米靖沉吟片刻,“回家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