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來靠在牀頭,小聲的抽泣着,我覺得自己很委屈,我明明沒有惹米靖,他到底是怎麼了?
米靖光着身子在牀沿坐着,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煙盒,卻發現裡面沒有煙了,他一把將空煙盒捏扁,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他扭頭看我,眉頭緊緊皺着。
我趕緊擦了下眼淚,只是還一臉委屈的表情,米靖嘆了口氣,鑽進被窩把我把我摟在懷裡。
“姍姍,你愛我嗎?”米靖仰頭看着天花板,低聲問我。
“嗯。”我點頭,我當然愛他,我愛他如生命。
“你好像從來不說。”米靖笑了一下,有點兒自嘲的感覺,“但是我知道你愛我。”
我看着米靖的側臉,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米靖長長吐了口氣,摟着我的手臂又緊了緊,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抱着我,而且他也沒有看我,目光始終落在天花板上。
雖然我猜不到米靖在想什麼,但是我很珍惜現在這時刻,於是我也不說話,伸手抱住米靖的腰,我感覺這樣很好,我們靜靜擁抱,有一種無聲的幸福。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米靖把手臂抽了回去,然後掀開被子下了牀。
“走吧。”米靖對我說,“我們回家。”
“哦。”我揉了揉眼睛,起來開始穿戴。
米靖先穿好了衣服,他說他去跟米楠和趙之源打聲招呼,讓我收拾好了在樓下等他。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他不等我一起去,不過既然他這麼交待了,我就聽他的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挎着包在門口等米靖,他很快下了樓,我們一起離開了小白樓。不過米靖沒有直接帶我回家,我們在外面吃了頓飯。
“好像,我們很久沒一起在外面吃飯了。”米靖拿着筷子,回想了一下,“上次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
“嗯,上次你帶我去吃自助。”我對他點頭,“怎麼啦。”
“沒怎麼。”米靖搖了搖頭,“以後我們每個月都一起在外面吃頓飯吧。”
“爲什麼啊?”我覺得奇怪,“多浪費錢,而且你總在外面吃,不膩麼。”
“話不是這麼說的。”米靖笑了笑,“在家吃和在外面吃,感覺不一樣嘛。”
“好,聽你的。”我點頭,朝米靖甜甜的笑了一下。
吃完飯,米靖又帶我去了家金店,給我買了個墜子,他說過年嘛,就該添置些新東西,況且他工作忙,不像從前經常有空陪我,所以這算是小小的補償我一下。我很開心,不僅是因爲這墜子漂亮,而且我覺得米靖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格外的溫柔體貼。
我挽着他的胳膊從步行街出來,我們也沒打車,就步行走回了家,大約是陽光不錯的緣故,我覺得今天的一點兒都不冷,手揣在米靖的大衣口袋裡,被他握得熱熱的。
之後的日子一直過的很平靜,過年之後米靖每天如常上班,依然經常應酬到很晚纔回來,有時候帶着一身的酒氣和淡淡的香水味,我從不過問,生意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是我也知道男人在外面應酬的時候,避免不了這些。
北方的春天總是來的很晚走的很快,好像一夜之間羽絨服就換成了長袖襯衣,我開始忙着畢業的事情,交論文,答辯,六月底的時候,我拿到了畢業證,宣告我正式脫離學校。
左嘉文說要跟我慶祝一下,正好米靖要出差,我就把她請到了家裡,左嘉文來的時候拎了一件啤酒,還帶了燒烤,我們盤腿坐在沙發上,吃着燒烤喝着啤酒,電視開着卻並沒有看,隨意的聊着天。
反正是在自己家裡喝,我也沒怎麼顧忌,喝完一罐又開了一罐,左嘉文酒量很好,她已經喝完了死罐,只是臉有點兒紅而已,其他一切正常。
我們聊着聊着,不知怎麼就說到我和米靖的事情。左嘉文我和米靖多久愛愛一次,放平時我肯定挺害羞,可能是灌了些黃湯膽子就大了,我說米靖上班回來,還經常回來的很晚,所以我們基本上維持着一個月三四次的頻率,不過我們的x生活挺和諧,他基本每次都能讓我高c。
“次數少了點兒吧。”左嘉文皺了下眉頭,“男人從二十五歲之後纔開始x能力減退,他還沒二十五呢吧,怎麼會這麼低需求。”
我咬着啤酒罐子,歪着腦袋想了會兒,覺得好像確實少了點兒。和米靖在一起的頭三年,他幾乎是逮着任何一點兒機會都不會放過,我感覺他精力旺盛的過分,我都有點兒應付不來。不過近兩年確實是少了,也沒以前那麼多花樣,那麼激情了。
“小文,我跟米靖雖然才結婚吧,但是我們都在一起好多年了,嗯,五年了,哪兒還有一開始那麼新鮮呀。”我撇了撇嘴。
“這不是新鮮不新鮮的問題好嗎,這是需求,生理需求,食色性也,懂嗎。”左嘉文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育我,“我看你的性格這麼柔,以爲你挺敏感呢,怎麼這麼粗的神經啊,男人一旦對你的身體失去了興趣,那說明他對你這個人就徹底厭惡了。”
“不至於吧。”我皺着眉頭看左嘉文,“我們這不算正常頻率嗎?”
“不算。”左嘉文乾脆利索的回答,“你們這絕對有問題。”
有問題,什麼問題,難道是米靖的身體出了問題?想到這我一個激靈,酒勁兒都下去不少,我問左嘉文是不是米靖應酬太多,菸酒過量又疲勞,身體虛虧了啊。
“你想哪兒去了。”左嘉文好笑的看着我,“他又不是六十歲,才二十出頭,要這個年紀就虛了,到三十歲不得萎了啊。”
“那有什麼問題啊。”我不解的看着左嘉文。
左嘉文沉思了片刻,然後很嚴肅的看着我說:“米靖該不會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我的手抖了一下,米靖不是沒有前科,可是我根本沒有發現他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而且我也從來沒聽到過他和哪個女人聊電話,我們倆的手機是結婚的時候一起換的,我看過他的電話簿,除了些親戚朋友,就是同事和客戶,也沒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啊。
“我看你還是留點兒心吧。”左嘉文拍拍我的肩膀,“不是我烏鴉嘴啊,你最好偶爾突然查個崗,比如藉口去給他送飯啊,或者打電話問他晚上想吃什麼啊,看看他會不會露馬腳。”
“但是他忙起來就不接電話的。”我有些鬱悶的低下頭,而且我不想去他上班的地方,我怕會遇到趙之源。
“不接?”左嘉文愣了一下,“他經常不接你電話?”
“也不是經常,就是他有時候在開會啊,或者陪客戶應酬的時候,就不接電話。”不知道爲什麼,這話我說的有些心虛,好像即便這種情況,也是能發個短信什麼的給我說一聲的吧。
“你真是笨啊!”左嘉文的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都這樣了你還說沒問題,我看他在外面八成是有小三了。”
我沒吭聲,不想反駁,因爲我覺得左嘉文說的有道理,我總是給自己說,米靖是在忙公事,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一個銷售經理真的有那麼忙麼?一個星期裡有三天都有應酬,有時候甚至凌晨了纔回家,而且去年開始他出差的頻率好像也變高了點兒,每個月都有那麼一次。
不過米靖還是保持着每次出差回來都帶點兒小禮物給我的習慣,我還是挺受用的。
“要不這樣好了,下次他出差的時候,你想辦法問問你姐夫,他是不是真的出差去了,你老公不是在你姐夫公司上班麼。”左嘉文給我出主意,“這樣他也不會發現,就算是我們想多了,也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你覺得怎麼樣?”
我有點兒猶豫,我並不想註定聯繫趙之源,我得避嫌,我得讓米楠安心,我不想讓米靖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爲難。
“你還考慮什麼啊,難道你就放着你老公在外面找女人也不管?”左嘉文皺了眉頭,“拜託,你還想不想跟他過一輩子了。”
我愣了一下,是啊,我跟米靖是夫妻,我們要一起生活到老,除了死亡,什麼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好,就照你說的做。”我點頭,下定決心要看看米靖是不是真如左嘉文所言,又跟其他女人有糾纏。
現在想來我覺得自己挺傻的,其實米靖在外面幹什麼,我何必去追究呢?只要他還回家,只要他還當我是他的妻子,我們就這麼平靜的生活下去不好嗎?
趙之源不也說過,有時候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至少我們還可以心安理得的欺騙自己,可以繼續爲自己編織幸福的童話,可以不要直面殘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