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是石錘給自己下的套,但是松葉還是簽了字,因爲他相信,王有勁肯定能夠給這些傢伙管理的服服帖帖的。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負責鋪木軌的工匠又要幹活,還又要時時刻刻的注意着自己負責帶的人,工程進度比往日慢了許多。
不過經過一天的相處,大部分的人,已經學會了簡單的交流了。
例如華族工匠一瞪眼,聖衛軍俘虜就知道是讓他別亂跑,大吼一聲,就是讓他們別亂動,氣呼呼的趕過來就是自己犯了錯,又要挨踹了。
在實力不如對方強,人數沒有對方多,而且對方還有華族這個強大後盾的情況下,這些聖衛軍俘虜也不是傻子,雖然不幹活,但也學乖了許多,儘量不給自己找麻煩,沒必要情況的話,一直都是待在自己‘監護人’的視線之內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夜晚。
現在的日子,已經不是冬天了,而是炎熱的夏天。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陰天,但也改變不了夏天的事實。
一旦夏天到了,蛇蟲蟻鼠就都出來了,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比夏天的蛇蟲蟻鼠還要令人厭惡的話,那肯定是夏天的蚊子了。
以前氣候沒有發生變化的時候,這片大陸的夏天也有蚊子,但是那些大蚊子長得猙獰可怖,小的有巴掌大小,大的差不多有半米長。
這些傢伙體型太大,反而不會去傷害人類,畢竟人類的感官比較敏銳,這些文字敢靠近的話動靜太大了,一棒子下去自己反而會變成食物。
所以它們吸血的目標,通常都是一些巨型恐龍或者體型龐大的巨獸。
可是現在,氣候變化後,人們發現生物的體型都朝着小的方向轉變。
蛇是這樣,蟲子是這樣,就連蚊子,體型也變小了許多,通常只有手指頭那麼大了。
白天干活的時候這些蚊子不敢飛過來,但是等到夜晚睡覺的時候,這些蚊子就開始煩人了。
你剛合上眼,這些蚊子就‘嗡嗡嗡’的飛過來。
如果不將其趕走的話,一口釘在你的身上,等你發現了,就會腫起來一個比棗子還要大的腫包,癢得讓你心都碎了。
工匠們都有華族生產的帳篷,雖然是在野外睡覺的,但是躲在帳篷裡面,不論是蚊子還是毒蛇,都鑽不進去,也傷害不了他們。
這些聖衛軍俘虜,看着一個個的工匠在吃飽喝足後一臉滿足的鑽進了帳篷,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就矇蔽了。
不是,我這麼多大活人就站在這,你們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你不說話,我夜晚睡在哪啊?不怕我半夜突然鑽進帳篷,把你們給掐死啊!
只不過,他們的想法剛興起來,王有勁拿着個喇叭帶着幾十人將他們都集合了起來。
“我跟你們說啊,今天你們也沒有幹活,食物是肯定沒有的,不過現在天熱,不能給你們渴壞了,這裡有幾桶酸梅湯,是消暑的,你們自己分着喝了,喝完之後,一個個的都去木軌那邊睡,我們夜晚在這邊,你們就去那邊,沒有我的命令,夜晚任何人不準越軌,否則的話,我就當你們圖謀不軌,來一個殺一個,另外不要離木軌太遠了,那邊是草原,草原龍挺多的,最近還來了一羣野狼在附近徘徊,它們被打了幾次,不敢靠近木軌,但是走遠了被龍和狼叼去了我可就不負責了!”王有勁拿着喇叭說道。
不過,他的話纔剛說完,一名聖衛軍俘虜就開口道:“我們纔不喝你的東西呢,除非你下跪求我,並且保證不讓我們幹活我才喝,不然......”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人便將他按下去,然後往死裡錘了。
王有勁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搖頭笑了笑,便去了木軌的另一邊。
而在木軌上,十幾名工匠,拿着華族發下來的火槍守着夜。
他們守的,不僅是這些新來的聖衛軍俘虜,更是防護睡覺中的族人會被野獸給偷襲。
幾桶酸梅湯放在那裡,裡面只飄着幾個木碗。
聞着酸梅湯清爽的味道,一天沒有喝水的衆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咱們都說了,除非那狗東西跪下來求我們才吃東西,那這湯,還喝不喝啊?”一名聖衛軍俘虜流着口水說道。
“你渴不渴?”另一名俘虜問道。
“渴啊!我嗓子都快冒煙了!”
“渴就喝啊,咱們說的是餓死,又不是渴死,所以沒必要和湯水過不去,不過明天大家一定要有骨氣,等咱們真餓死幾個人後,非得讓那傢伙親口說讓咱們不幹活也有飯吃才行!”
“那...咱們喝?”
“喝!廢話,傻子纔不喝!”
說完,一羣人圍在大桶旁喝了起來。
他們前面的人喝痛快了,後面的人可什麼都沒有嚐到。
渴的人又不止他們幾個,兩千多人,只有幾桶酸梅湯。
如果不知道的話還好,知道了,聽說前面的人把湯水都沒義氣的喝完了,自己連味都沒有聞到,一個個的都不願意,非得讓他們吐出來才行。
這邊鬧得轟轟烈烈,甚至有些人還打了起來。
大家都餓了一天渴了一天,再鬧出點矛盾,漸漸的打出了真火。
就在他們鬥毆的範圍越來越廣,快要波及到木軌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朝着木軌看去。
只見在木軌的那邊,十幾人拿着槍正瞄準着自己,而在他們的後面,一個個的帳篷都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個的工匠正拿着傢伙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等人。
這些聖衛軍俘虜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個的都老實了起來。
但是彼此之間,卻已經產生了隔閡。
當初說好了一塊渴死,逼迫這些賤民就範,給自己食物還不讓自己幹活的。
可是現在,這些沒有義氣的傢伙居然偷偷的喝了酸梅湯。
如果光是喝酸梅湯的話還沒有什麼,但他們居然不給自己留一口,學着吃獨食,這口氣,怎麼能夠咽的下去。
這些聖衛軍俘虜現在是又渴又餓,剛剛還受了一肚子的氣,在這荒郊野外,怎麼可能睡得下去。
更何況,他們的耳邊,可惡的蚊子‘嗡嗡嗡’的叫來叫去,一個不留神,就會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叮上一口,那酸爽,實在是難以形容,所以他們怎麼可能睡得着。
幾名聖衛軍俘虜緊緊的靠在一起,避免自己腹背受敵都被蚊子叮傷。
他們在聖主帝國,來自幾個關係比較友好的家族。
其中年紀最小的那名聖衛軍俘虜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
別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他眼睛一紅,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哥,我餓!”
“哥也餓,不過現在,餓也得忍着,只要那狗東西屈服了,咱們不用幹活就可以吃東西了!”
“可是哥,我忍不住了啊,以前和聖延帝國打仗,咱們哪怕被俘虜了,不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怕咱們死了他們換不到金子麼,這些土著都知道咱們能夠換錢,爲什麼還像對待賤民一樣對待咱們啊?”
“誰說不是呢,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餓過肚子,哪知道餓肚子居然這麼難受啊!”
“其實餓肚子還好受點,最難受的,是又餓又渴,現在我嗓子幹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旁邊一人插嘴道。
“哥,他們又沒有關着咱們,這黑燈瞎火的,他們肯定看不到咱們幹了什麼,乾脆去那邊找點東西偷偷墊吧墊吧肚子吧?”
“可是那邊有狼羣和龍羣啊,要是我的火槍還在我不怕,但這赤手空拳的去了還不是給狼羣送點心的?”
“哥,萬一他們拿狼羣嚇唬咱們呢?”
正說話的時候,前方響起了一道狼嚎。
隨後,接二連三的狼嚎聲響成了一片。
聽聲音,距離這邊好像並沒有太遠的。
狼嚎的聲音,讓這些聖衛軍俘虜臉都嚇綠了。
那些距離鐵軌稍遠點的聖衛軍俘虜,連忙更換了地方,跑到靠近鐵軌的地方來了。
這些人,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提出去那邊找點食物的想法了。
而在鐵軌的另一邊,剛學完狼嚎的工匠跑了回來。
那邊草原上最近確實來了一羣野狼,但是好端端的,現在又是陰天,又沒有月亮的,狼羣並不會無緣無故的嚎叫的。
不過只要有狼,或者說有人起個頭,嚎叫一聲,其餘的狼都會跟着嚎叫的。
所以這名工匠剛纔就是去帶頭去了,引起狼嚎,讓這些聖衛軍的俘虜知道,自己並沒有欺騙他們,是真的有狼羣,也讓那些想要偷偷去找食的傢伙死了這條心。
回來之後,他找到了王有勁笑道:“頭,剛纔你不知道,那羣傢伙聽到狼嚎後,嚇得屁滾尿流,稍遠點地方的傢伙都跑到木軌旁了,要不是不准他們靠得太近,他們恨不得一個個都騎在木軌上面了!”
王有勁撇了撇嘴道:“哼,一羣廢物,還以爲有多大本事呢!”
工匠壞笑道:“頭,要不要我帶着兄弟去抓點蛇,拔了牙扔他們那邊去啊?”
王有勁想了想道:“沒必要,這羣傢伙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都沒有吃過苦,更沒有受過餓,口頭上說的再硬氣,餓兩天也得乖乖的聽話的,太過激的手段我反而怕他們承受不了。”
“好嘞,頭你去休息吧,晚上這裡我盯着!”
“嗯,盯仔細點,說不定有人夜晚想不開就衝過來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別打瞌睡!”王有勁打了個呵欠囑咐道。
“您就放心吧頭,白天我已經睡好了,晚上精神着呢,肯定不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