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世界沒有法律,沒有規則,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大致有三——”
早上八點五十分,德雷克站在黃金鹿號的甲板上,目視遠方,背對着劉遠他們說道。
“第一,財物不存在先來後到,誰搶到手就是誰的。”
“第二,背叛者永遠不會得到原諒。”
“第三.......所有的規則,統統都是狗屁!”
德雷克側頭越過肩膀看過來,笑容彷彿讓她臉上的疤痕活動起來。
“海盜想做什麼,問的是自己的心,從來就不會被世間規則所束縛。我們是海鷗,我們是狂風,自由,是我們的權利。”
德雷克恐怕沒辦法知道,在百年後的未來,有兩位有名的大海盜,亨利·摩根和巴塞羅薩船長,合作撰寫了海盜世界的法律——《海盜法典》。
全書一共由一千多頁的羊皮紙裝訂而成,光是封面就有四十千克左右,非常笨重,難以攜帶。因此上面所述的鐵則都是由海盜們口口相傳,而且奇蹟般的擁有公信力。
就如同德雷克說的那樣,海盜就是爲所欲爲的象徵,想幹什麼,想做什麼,問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俗世的法律。海盜就是大海上自由的風。
而當海盜也要被法律束縛的時候,就說明他們也差不多要走到頭了。
果不其然,在亨利·摩根死去三十年後,的黑鬍子愛德華·蒂奇死於海軍之手,海盜縱橫大海的時代就此終結,黑鬍子也被後入稱作‘最後的海盜’。
當然,黑鬍子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後海盜,他死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海盜在海上馳騁,直到現在某個地方的大海上仍有海盜猖獗。
這裡的‘最後的海盜’只是個代名詞,就如同新選組的‘最後的武士’一般,指的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到了現代,海盜已經不爲人所熟知了,完全變成了時代的眼淚。
但是在德雷克的時代,史稱‘大航海時代’的十五世紀,正是海盜最風光得意的時期。
否則她也說不出‘自由是我們的權利’這種話來。
“今天天氣不錯,是個出航的好時機。”德雷克帶着笑,雙手叉腰望着天空,隨後向旗杆頂上的瞭望臺上大喊,“報告風向!”
距離甲板幾十米高的瞭望臺上傳來一個聲音:“風向東南,順風!”
“哈哈,看來連海神波塞冬都在祝福我們!”德雷克走上二層甲板,意氣風發的一揮右手,“OK混小子們,是時候出發了!揚帆,起航!”
““Yes,captain(是,船長)!!””
三片船帆從黃金鹿號上升起,船體依靠海風施加的動力慢慢轉向,和其他四艘海盜船一起從海盜島的港口駛離,飄向遠方。
在他們看不見的某處,派拉蒙和其他叛逃的海盜們躲在角落處,注視着德雷克的船隊離開港口。
“一羣不要命的瘋子!”派拉蒙罵了一聲,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惱火,猛灌了一口酒水,便將還剩小半瓶的酒扔到遠處摔碎,滿臉陰沉的轉身離開。
其他海盜見狀也連忙跟上去。
“船,船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如去加入藍鯊吧,只要德雷克不回來,他們就是大西洋第一海盜團!”
派拉蒙忽然停下腳步,扭頭惡狠狠的盯着剛剛說話的海盜,猛地一拳將他揍翻在地,隨後環視了其他人一眼,說道:
“我不會加入任何人的麾下,我要自己組建海盜團。想加入的就跟上,我們現在需要一艘船。”
說完,他也不看其他人的反應,扭身便走。
海盜們面面相覷,沒有過多猶豫,紛紛邁步跟上去。
就連剛剛被派拉蒙揍了一拳的海盜也只是揉了揉下巴,起身低着頭跟上。
德雷克就這樣離開了,但他們這些背叛者,還得在這個海盜島上繼續生存下去。
讓我們把視線拉長。
在距離海盜島非常遙遠,沒有任何人到達過的某個雨林島嶼上,存在着一個古老的文明.......不,應該用‘遺蹟’來形容比較恰當吧。
這是不曾讓世人熟知的陌生國度,一時興盛卻又很快滅亡,只留下了壯觀的石制遺蹟。
這些遺蹟顯然不屬於未來歷史書上記載的任何一種建築風格,但是石頭建造的宮殿中,複數石柱撐起厚重的天花板,倒是有點像希臘的神宮。
然而無論是曾經何等壯觀的遺蹟,在久遠的歲月侵蝕下也已經變得破舊不堪,搖搖欲墜。外部爬滿了藤蔓,雜草叢生。
但在衆多殘破的建築當中,有一座至今都保持着相對完整的形態。
它矗立在遺蹟的正中央,比其他建築高出一截,沉重敦厚,大氣磅礴。透過藤蔓的縫隙,隱約能看到外部的石牆上雕刻的莊嚴紋樣。
假如沒有經歷漫長歲月,鼎盛時期的這座宮殿究竟會如何壯觀呢——看了後不禁會讓人這麼想。
進到裡面,可以很容易的發現寬闊的大殿,以及大殿盡頭,那個存在於高處的長背王座。
如今,那個王座上正端坐着一個人。
不,應該說.......一個魔神。
他雙手自然的放在王座扶手上,靠着硬邦邦的座背閉眼養神,長長的黑髮擦過臉頰垂下,平緩的呼吸彷彿證實了其正陷入沉睡的事實。
比較惹人注目的是,他的身邊漂浮着一個金色的物體。
那個物體在空中上下浮動着,彷彿活物一般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但哪怕是天賦極差的魔術師,也能輕易的從那個物體上感覺到浩瀚如汪洋,廣闊如天空大地般,顛覆性的魔力反應。
那個‘物體’,正是聖盃。
從它身上探出的魔力觸角,如今正連接着世界,持續爲影響世界規則的堪稱‘魔法’的大魔術進行能源供給。只要魔力不斷,魔術就不會停止。
然而魔術需要代價,作爲改變世界的懲罰,魔神被迫在這裡安詳沉睡。
當他甦醒的那一刻,災難便將降臨到迦勒底一行人的頭上。
這不是預言——
這是通告。
“迦勒底的御主,爲了偉大的魔術王,這次一定要.......”
微弱的聲音沒有被任何人聽取,便被微風吹去,消失無蹤。
魔神一動不動的端坐在王座之上,靜靜等待着向大地散播恐懼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