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達科他的尷尬表現,這座監獄城的監獄長李奧瑞克准將都收在眼底,並且心思慎密的他在心裡做了好幾種猜測。
可惜作爲情報相對閉塞的監獄長,李奧瑞克准將只知道亞頓總督的身邊有深海棲姬的出現,知道現在的中間棲姬跟亞頓總督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他完全沒法把南達科他現在的樣子一艘港灣棲姬聯繫到一起,更別說聯想到上上一任監獄長身上了。
知道自己的所有猜測都可能是錯誤的李奧瑞克准將只能把疑惑放在心裡,按照他和亞頓總督之間的身份差別,他不太適合提出疑問。
然而這個認知很快就被現實給擊碎了。
當他帶着亞頓總督一行船來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那艘表情一直很微妙的南達科他艦娘直接坐到了代表監獄長身份的椅子上。
“……”李奧瑞克准將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亞頓總督,因爲那個最顯眼的主要位置,是給亞頓總督準備的。
亞頓總督隨行的艦娘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亞頓總督就不介意嗎?
讓李奧瑞克准將意外的是,亞頓總督看上去絲毫不介意麾下艦孃的僭越,而是很自然的坐在對面沙發上翹起腿說道:
“原來你的辦公室裝修成那樣是有原因的。”
“一直很喜歡這種風格,後來不管在哪裡,我都會弄一間。”南達科他一臉懷念的說道:“可惜我的艦體並不適合弄這些東西,不然我也會弄一間。”
其他港灣棲姬的要塞型身體大部分都是截取某一座小型島嶼改造的,南達科他則是完全用殘骸拼湊起來的。
如果把本土艦娘,深海,還有亞頓這種外星艦娘拉一起評選艦體搭乘舒適度,排名前十的位置可能會爭的頭破血流,倒數前十里面,南達科他肯定有一席之地。
“其實把殘骸搓吧搓吧也是不錯的。”休伯利安在旁邊提意見道,前幾天南達科他的本體她也看見了,那是真寒磣啊。
要不是很確定那是南達科他的本體,休伯利安還會以爲那是一座飄在海上的亂葬崗。
多炮塔神教的南達科他本體上的炮管雖然又粗又多,但那種跟刺蝟一樣的擺放方式,屬於能逼死強迫症的那一波。
剛好休伯利安就有一些那麼強迫症,所以看了第一眼後,休伯利安就在心裡打了好幾份改造草稿,這不,一抓住機會就說出來了。
“不需要,我的本體對我來說具有很重要的意義。”南達科他直接搖頭拒絕了休伯利安的提議。
“那好吧,要是有想法的話隨時跟我說哦,我已經設計了好幾套方案,絕對有一套適合你的。”休伯利安還不死心的說道。
“多謝,不過我想除非我失去記憶,不然應該是不會有這個想法的。”南達科他微笑着說道。
等到南達科他和休伯利安的對話告一段落後,一直保持迷茫狀態的李奧瑞克准將終於有機會開口對亞頓問道:
“總督閣下,請問這位是?”
由於太過疑惑,以及自己的猜測越來越接近真相讓李奧瑞克准將錯誤的用“位”而不是“艘”來稱呼南達科他這艘“艦娘”
“難道你這裡沒有前幾任監獄長的檔案記載嗎?”亞頓有些奇怪爲什麼李奧瑞克准將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南達科他是誰。
“……原來是這樣……”本來就是聰明人的李奧瑞克准將瞬間明白了南達科他的身份,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惑,只見李奧瑞克准將用微妙的眼神注視着南達科他,語氣很詭異的問道:
“原來是您,不過我記得閣下您不是在戰勝了最初代南達科他後接替了那艘的身份成爲古代棲姬了嗎?”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受她的身份。”南達科他搖了搖頭否決道。
“難道一直以來是以訛傳訛,莫非是企業號大人的計劃?”李奧瑞克准將疑問道。
“我只是沒有接受她的身份而已,並沒有說……”南達科他說道的同時,一陣這個世界居民都很熟悉的黑色煙霧從她的身體上蔓延開來,重新化作港灣棲姬模樣的南達科他用尖爪在監獄長專用辦公桌上劃過一道爪痕後接着說完剛纔沒說的話:
“並沒有說我沒有變成深海棲姬。”
在李奧瑞克准將被深海棲姬版南達科他沙啞的聲音鎮住的時候,一陣淒厲的警報聲在辦公室之中響起。
“關掉它”亞頓眉頭微微一皺的說道。
麾下三艘星際艦娘同時看向不同的三個方向,然後就是碎星小左輪開火的聲音,磁軌炮最低出力發射彈藥的聲音,以及原力光劍劃過空氣的嗡嗡聲。
伴隨執行者號收回原力光劍,秋風之墩收起艦裝,休伯利安吹了吹手裡小左輪的槍口,挽了個槍花的動作,監獄城唯一的自由之地,監獄長辦公室再次安靜下來。
然而從外面傳來的警報聲來看,這個意外突然情況還沒有結束,以及監獄長辦公室的隔音效果的確很棒。
果然在李奧瑞克准將剛剛從離深海棲姬這麼近距離的震驚裡緩過神來的時候,好幾位披枷帶鐐的囚犯準艦娘端着奇怪的武器踹開大門衝了進來。
沒等李奧瑞克准將的命令,也沒有發出什麼深海入侵的警報,在確定一艘深海棲姬坐在屬於監獄長的椅子上時,這幾艘囚犯艦娘立刻對準南達科他扣下了扳機。
“咳”亞頓輕輕的咳了一下,那幾發被囚犯艦娘手中奇怪武器射出來的彈藥還沒越過房間的中線,就按照原路回到了那些囚犯手裡的武器裡面。
同時房間裡的情景也像時間倒流一樣快速回放着,幾艘囚犯艦娘是怎麼衝進來的,就是怎麼倒退着回去的,最後被她們踹開的辦公室大門也變回了原樣。
雖然李奧瑞克准將很震驚亞頓總督這個看上去像是時間倒流的能力,但從近距離遭遇深海棲姬的震驚裡回過神來的他知道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在房間大門重新被踹開之前(假如真的是時間倒流的話),李奧瑞克准將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自己辦公桌前。
然而沒等准將做出自己要做的事情,南達科他已經推開了桌子上的電話,用指尖按下了電話下的紅色按鈕。
於是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原來這個機制你還留着啊。”南達科他用着感慨的語氣對同樣伸手想要按這個按鈕的李奧瑞克准將說道。
“就算是身處腹地的監獄城,也要隨時做好對抗深海的準備,這是上上一任監獄長說過的話。”李奧瑞克准將看着南達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從他的話語可以聽出,這位準將並沒有把眼前的港灣棲姬和這座監獄城的上上一任艦長看做一艘船。
這是這個世界人的習慣,蛻變之後,不管上輩子是誰,都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