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中軌道車運作時車頂的軌道交接處的字機械震動聲響格外清晰。
窗外是海伍德城區,人流在腳下穿梭,晨光穿過厚實的窗戶,落在祝覺臉上,原本白皙的臉龐不由染上一抹燦金色。
此時的他靠坐在長椅右側,手臂駕着扶手,手裡正拿着一個加了比原價貴三倍的食材的三明治大口啃着,風鈴則是蹲在他的雙腿上,不時昂頭從三明治裡扯一片裡脊下來。
“前方是海鷗街站點,注意上下車安全......”
空中軌道車的站點位置一般都有天橋做爲中轉站,有些不適合架設天橋的地方則是設置了不關門的電梯柱,這邊門一開,跨出去就是上下的電梯。
海鷗街是天橋站點,剛到地方,門甫一打開,祝覺就看見手裡拿着份報紙的素子從門口進來,二話不說就坐到了他旁邊。
說來也是奇怪,即便時代已經發展到如今這種程度,紙質報紙卻是依舊存在,甚至相較於過去更受歡迎,特別是一些中產階級,尤以海伍德區這邊最多,可能是拿慣了智能試聽棒,想要用這種復古的東來彰顯自己在生活中仍有餘裕來慢悠悠的閱讀報紙上的文字。
“裘德發的記憶芯片拍攝到的視頻中的人,餐館已經確定了其中兩人,都是曙光城這邊小有名氣的賽車手,平常會參加正規賽事,爲了錢也會去參加地下賽車。”
義盟的稱謂在曙光城是違禁詞,所以很多時候都用餐館代替。
“賽車手......找他們有用嗎?”
既然是地下賽車場的現場,有賽車手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裘德發出現異常反應的時間點內出現在視頻中的人數有21人,餐館的情報短時間內不可能查出所有人的底細,只能先找到其中幾個比較容易確認的人,再通過這些人尋找其中的可疑人物。”
換做其他時候,得到視頻的義盟興許會選擇先詳細調查,然而這是地下車賽,裡邊人員混雜,誰也不知道拖上個幾天後會變成什麼樣,萬一突然被曙光城這邊的公安廳所打擊,一下子銷聲匿跡,到時候他們就算確認了誰是誰,恐怕也沒地方找人,而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情報也就變的毫無意義。
也正因爲如此,素子纔會在僅僅只是確認兩三人身份的情況下就想着找祝覺一起調查。
至於爲什麼非得要跟祝覺一起,自然還是因爲他的身份。
......
鐺~鐺~鐺~
車廠內,機器與機器的碰撞發出沉悶的嗡響,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到處走到,身後或是跟着裝載有器械零件的貨車,亦或乾脆就是已經打造完成的成品車。
祝覺和素子在這裡找到了視頻上確認身份的第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要去進行新賽車的數據測試,沒空在這裡接受採訪。”
手裡提着頭盔,費南邊喝着調整身體狀態的功能飲料邊擺手想要把祝覺和素子打發走,在他看來,這兩人應該是過來採訪的記者,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平常興許有閒功夫扯兩句,但現在他手頭上還有工作,哪有心思在這浪費時間。
“我覺得你的工作應該停一停,做爲考古協會的顧問,我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什麼後果?祝覺其實不知道,到目前爲止他都沒弄明白自己這個考古協會顧問究竟有哪些方面的權力。
祝覺不知道,費南就更不知道了,他甚至都沒聽說過什麼考古協會顧問的名號。
可是有個詞叫做不明覺厲。
不知道不要緊,祝覺手裡的證件是真的,考古協會在曙光城的地位也是真的,現在對方又是協會顧問,這稱謂乍一聽似乎還挺有地位(事實也確實如此),而對方來這橫豎也不過是問兩個問題,費南想了想,實在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於是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後帶着兩人來到到比較安靜的車廠門口。
然而等素子將地下車賽的視頻拿出來,費南之前還很是淡定的表情立刻就陰沉了不少。
“兩位這是來威脅我的?”
看着視頻裡的自己,費南捏着視聽棒的手勁道越來越大。
“啊?”
祝覺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自己就是給他看了個視頻,話都沒說兩句,怎麼就威脅了?
關鍵還是在這地下車賽,之前就說過,這種比賽採取的是某種程度上的無規則賽制,死個把人簡直不要太常見,所以這種活動並沒有得到官方政府的承認,更別說正規賽車聯盟的承認。
別人也就罷了,費南是正兒八經的在聯盟裡註冊過的賽車手,參加這種比賽的事情要是暴露出去,禁賽和罰款是肯定的,指不定還有別的什麼措施,所以在看到視頻的第一時間,他下意識的把祝覺和素子跟敲詐犯劃到了一起。
“別誤會,我們不是爲你而來,而是爲了這視頻中的一個人,他是一個......通緝犯,考古協會正在追查他,因爲他做過面部整容的緣故,所以我們需要你辨認這其中有哪個人在你參加地下車賽的時候行爲舉止看上去很奇怪。”
素子起先也不知道費南的反應爲什麼這麼大,因此立刻依靠着電子腦在短時間查了些資料才意識到他們的這種行爲在對方眼裡無疑的上門威脅,連忙出聲解釋道。
得到解釋的費南臉色倒是好轉不少,只是看着視頻的眼睛裡卻依舊茫然。
“很抱歉,這裡面我認識的人不多......其實我也才參加兩三次,像我們這些職業賽車手,參加地下車賽本身就是不合規矩的,所以我們往往是過去就幫僱主開車,開完要是沒死就把賬號讓他們打錢......這事兒兩位可不要說出去,賺點外快麼,人之常情。”
費南這話也不是騙人,他確實只參加過兩三次,而且每次時間都會隔上一兩個月,說到底他還是正規的賽車手,這種活不敢多接,更別說這活本身就十分危險,哪怕水準再高,某些地下車手可是他媽的開“剷車”上路的,那些傢伙可不管你是不是高手,上來就懟,大有隻有勝利者才允許在賽道上飆車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敢多去。
“呵呵,你這賺外快的方式可有些猛啊,我,沒死,打錢?”
聽完費南的描述,祝覺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也不理會費南尷尬的表情,轉頭與素子對視一眼。
出師不利啊。
“這裡邊的人你認識哪幾個,放不方便把他們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們?”
現在也是沒辦法,素子只能選擇用順騰摸瓜的方法找人。
“聯繫方式......給你們倒不是不行,但你們不能說是我給的。”
費南現在想的是儘快把眼前這兩個人打發走,他可不想跟什麼通緝犯扯上關係。
“侵入了麼?”
離開車廠,祝覺踢着地上的螺絲釘,頭也不回的問旁邊正在琢磨些什麼的素子。
“嗯,費南的手機並不是什麼特殊機器,入侵起來不困難,剛纔談話的時間足夠了。”
電子腦展現的虛擬屏幕上已經出現費南的手機數據,在剛纔的幾分鐘裡,素子已經入侵了他的設備並且開始進行監控。
這也是他們爲什麼離開的這麼幹脆的原因。
費南如果跟他們的目標有關係,在被盤問之後肯定要去聯繫對方通風報信,這樣一來素子和他就能立刻鎖定目標,後續的準備都省了,直接奔着目標去就是了。
然而一直等了半個小時,兩人都已經在前往尋找第二個人的路上,費南那兒依舊沒什麼動靜。
“看來他真是一個賺外快的車手,這樣一來想要找到目標還得花不少時間呦~”
祝覺倚着車門,撥弄風鈴的鬍鬚,目光落在身旁素子手裡的視聽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