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頹然摔倒在地,祝覺早已翻身站起,擡手抹過食夢者的脖子,一股極寒氣流在樹蔭下吹過,那本該有熱血噴涌的傷口立時被寒霜覆蓋。
“風鈴,上樹望風,我得看看這傢伙是什麼來路。”
扭頭喊了聲正在旁邊的水池裡洗爪子的風鈴,後者小跑着回來把爪子伸到祝覺面前,讓他用食夢者的衣服擦乾淨才跳上樹幹。
將屍體拖到樹後靠近灌木叢的位置,祝覺擡手撩開兜帽。
面前的男人鬍子拉碴,眼眶發黑,不是熬夜而像是塗抹了什麼奇怪的染色物,嘴角撇着,還保留着幾秒鐘前的不屑,眼中倒滿是驚愕神色。
任誰都想不到前一秒還在樹下啃野花的貓下一秒能出現在自己的脖頸後邊,一爪斃命,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
“死的實在有夠憋屈,不過誰讓你這傢伙這麼不討喜呢,本來還想通過你問問紳士的情況,興許還能留你一命......好吧,你都死了,說謊也沒意義,你今天肯定是要死的,早晚的事情。”
邊說着邊摩挲着食夢者身上的外套,令祝覺有些失望的是除了兩支放在腰間的針劑還有他跨在腰間的長劍外,就只剩下一個錢袋,裡邊倒是有不少錢幣。
“嘖,好歹帶點寶貝啊,出來跟人打架把全身的家當都帶上不是常識麼?”
祝覺有些失望的撥弄着他的衣服,無意間扯開他的衣領,脖頸後方的一些黑色印記立刻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將屍體翻轉過來,用他的長劍破開衣服。
那是一個極爲古怪,只是看上一眼便令人心生煩躁,雜亂無章的紋身,即便是如今的祝覺,看上幾眼後也覺得有些噁心,只是記了個大概,確保以後碰上能想起來。
......
尼爾城外斯凱河上橫着一座長度近200米的雄偉石橋,斑駁的磚塊縫隙中生長着的零星野草還有橋墩上因爲河流的沖刷而顯露出來的深色印記證明了他的古老。
1點左右,紳士團隊中的幾個人物便在這裡匯合。
犀牛和AK的表情有些失落,顯然沒什麼收穫,目光時不時的望向東南方,那是廢棄莊園的位置,他們期待着莊園中的南瓜人能帶來驚喜。
黑天鵝坐在橋欄柱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紳士則是站在橋邊的綠蔭當中,一眼不發的看着街口悠哉遊哉的啃着蘋果往回走的祝覺,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食夢者沒找到他,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按照自己給出的指示前往尼爾城東部的花園?
沒等他開口問,祝覺先湊上來說道:“喂,你讓我幫忙解決的人實力連我都看不透,估計是個高手啊......”
兩人沒交過手,見面不到10秒那傢伙就死了,自然是看不透的,況且祝覺到現在可是第一次碰見敢讓自己滾的人,因此怎麼想都是個“高手”。
雖然風鈴不這麼認爲,但祝覺已經這麼認爲了。
“所以你跑了?”
視線掃過祝覺的全身,並沒有想象中的斷條手臂或是瘸條腿,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外,紳士有些失望,卻也認爲祝覺應該被對方的戰力所震懾,以後或許也會有些收斂,便接着說道,
“風鈴先生,你我是有過協議的,你沒有完成任務......”
“誰說我沒完成任務,喏,爲了防止你不認賬,我帶了點東西回來。”
擡手拋了個黑布包裹的物件到紳士的懷裡。
將黑布打開,瞳孔倏然收縮。
一根大拇指!
嘴角扯了扯,紳士的目光重新轉向祝覺,他認爲自己應該重新審視一番自己剛招進來的這位新人。
第一次旅行就毫髮無損的幹掉了一位資深的食夢者,儘管自己對上他也有八成把握獲勝,但那也是在付出一些代價的前提下。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幹掉他讓你很驚訝?”
注意到紳士眼中的情緒,祝覺眯起眼睛,手指摩挲裝着三日月太刀的布袋,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我當然認爲你能贏他,只不過我沒想到你能贏的如此輕鬆......這是我給你的酬勞,收下吧。”
紳士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型有些像是女士手包一樣的物品拋給祝覺,這引起了周圍三人的注意,犀牛跟AK更是將目光鎖定在手包上。
“嘿,我對女士手包這一類的物品可不敢興趣,我又沒有特殊癖好!”
祝覺有些嫌棄的翻看着棕色的手包,想着是不是要將它甩回去,讓紳士給自己換一件。
“這是魔法物品,你可以嘗試着將你揹包放進去。”
手包出手的瞬間,紳士臉上有過一閃即逝的肉痛表情,不過到底是旅團隊長,趁着祝覺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迅速的將狀態調整回來。
“我拿個水壺試試,居然還真可以......這個世界連這種東西都有?”
將手包上的拉鍊打開,祝覺提着水壺靠近,下一秒便有一道小型的漩渦出現在手包上方將水壺吸附進去。
這一幕無疑令除了紳士和黑天鵝以外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空間道具,這可是隻存在於幻想中的東西啊!
“我說過,這是一個與我們生活的世界大相徑庭的特殊世界,這裡的一切事物都不能以科學去度量,就像我們在迷魅森林中看到的那座密林通道一樣......我給你的這個只是空間道具中較小的一種,裡邊的容積也就普通揹包大小,不過即便如此,我想它也足夠支付你的酬勞了。”
對於祝覺的驚訝,紳士並不意外,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可以,這玩意兒我很滿意,以後你要是有別的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隨時找我。”
沒出什麼氣力就獲得了一個特殊物品,祝覺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將自己的三日月太刀塞進去再拿出來,重複幾次熟悉了操作便在犀牛和AK兩人豔羨的目光中把它放進身後的揹包,跟風鈴在一個夾層。
至於將揹包放進去祝覺是不考慮的,畢竟塞了個揹包就沒地方裝風鈴了,何況他一個人空着手抱着只貓在野外四處亂逛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看來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走吧。”
紳士說着甩掉手裡的大拇指,快步走到隊伍的前方,視線與黑天鵝有瞬間的接觸,後者便像是被刺了下,身形立時一頓,旋即不着痕跡的瞥眼看後方正在整理衣服的男人。
如果有人在這時候去旁邊的草叢看上一眼就會發現那根指頭此刻已經被捏成了一團糜爛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