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頭有些不信邪,一個在職軍人居然居然打不過一個普通人?也不猶豫,再次揮刀過去。
張怕趕忙閃躲,儘量閃躲,一閃兩閃,終於找個機會近到小平頭身前,猛地一撞,小平頭被撞倒,張怕撲上,騎在小平頭身上,順手撿起小平頭掉在地上的刀,架到他脖子上。
小平頭不動了,大喘氣的看着張怕,眼神有些冷。
張怕說:“能不能不這麼無聊,好好聊幾句能死啊。”
小平頭不說話。
張怕也是大喘幾口氣,另一手摸下額頭:“都出汗了,你折騰死我了。”
小平頭歇上一會兒終於開口:“殺了我吧。”
張怕直接一驚:“憑什麼?”
“要不就讓我走。”小平頭說:“你下去。”
張怕說:“聊聊,你犯了什麼事?”
“你要報警麼?”小平頭冷笑一聲說:“殺人,你報警吧。”
張怕說:“殺人犯都這麼囂張麼?”
“殺人不囂張,還什麼囂張?”小平頭伸手抓張怕拿刀右手。
張怕說你要瘋啊,不怕扎死你?
“扎吧。”小平頭真是生死不畏的抓住張怕手腕,往邊上使勁。
張怕懶得僵持,順勢收手,跟着站起來:“別跑啊,你要真是殺人犯,我得報警。”
小平頭站起來拍打衣服:“你腦子不正常麼?你報警還不讓我跑?”
張怕問:“你這是哪個地方口音?滿世界跑什麼?”
小平頭拍過灰塵,擡頭左右看。
張怕說:“警告你,別跑,不然追上報警。”
小平頭轉頭看過來:“你是警察?”
“不是。”張怕說。
小平頭說:“那管什麼閒事?”
“大哥,你拿刀威脅別人啊……這裡是哪?黑乎乎的。”張怕很鬱悶,打個架居然打出怎麼老遠,怎麼回去啊?
小平頭忽然笑了下:“挺好,方便我逃跑。”
張怕說:“跑什麼,你一個當兵的能跑去哪啊?”說完問話:“我猜對了吧,你耳朵上面是軍帽壓出來的線吧?”
這問題剛纔說過,小平頭隨便應上一句,好像是說對了?不過當這個問題再次說出來之後,換回小平頭的恥笑:“你是偵探動畫片看多了麼?”
“什麼意思?”張怕問。
小平頭先左偏一下頭、再右偏一下:“看見沒?只有一面有。”
“啊,爲什麼?”張怕問。
小平頭鄙視道:“別一天到晚裝神仙,你家帽子能壓出來這麼深的痕跡?這是傷疤。”
張怕被嗆的咳嗽一聲,跟着嘿嘿笑上一聲:“失誤。”
小平頭繼續鄙視道:“還說我打的是軍體拳?你傻麼?來,你給我打一遍。”跟着又嘲笑道:“不懂裝懂,二貨一個。”
張怕再咳嗽一聲:“那什麼,我是故意的,我不那麼說你又怎麼會上當,主席說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我抓住你、抓住殺人犯,就說明用對方法。”
小平頭繼續不屑道:“你和白癡的唯一區別就是你不姓白。”
張怕怒了:“鬱悶個天的,打不過我也敢這麼囂張?”
小平頭說:“囂張怎麼了?我敢殺了你,你敢殺我麼?”
張怕又鬱悶了,想想問道:“你是軍人,對吧?”
小平頭想了下問:“你是說我的髮型麼?”
張怕沒接話。
小平頭也不說話了,回頭看看,又轉過來往前走。
張怕站在這面,趕忙橫跨一步:“不許走。”
“你有刀,殺了我。”小平頭根本是腳步不停,也是無所畏懼。
張怕說:“你是白癡麼?沒說兩句話全是死啊殺的,神經病。”
“對啊,我是神經病,你要麼報警、要麼殺了我、要麼讓我走。”小平頭從張怕身邊走過去。
張怕忽然一拳砸出去,跟着抓住小平頭衣領,再猛地屈膝一顛。小平頭倒了,弓着腰倒在地上,緩上一會兒說:“要是不敢殺我,打我再多次都沒用。”
張怕說:“爲什麼要殺你?我報警好不好?”
小平頭不說話了。
張怕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看着小平頭:“你叫什麼?”
小平頭沒說話。
張怕說:“我是真想和你聊天,那天在京城,有個女孩被倆碰瓷的訛詐,你衝過去就打,多爽啊。”
“你認錯人了。”小平頭說。
張怕想了下說:“有這個可能,好吧,就當那個人不是你,我特別不明白,爲什麼我在車上,你也要威脅司機?”
小平頭又不說話了。
張怕這個無奈啊:“我真報警了。”
小平頭還是不說話。
張怕琢磨琢磨,忽然踢出一大腳。真狠啊,就這一腳,小平頭大張着嘴巴,眼睛瞪老大,好一會兒沒緩過來。
張怕蹲下來解褲腰帶。
小平頭想要掙扎,張怕直接施以重武力,沒一會脫掉小平頭褲子,連褲衩都沒放過。不用小平頭問話,張怕主動說出答案:“我怕你跑了。”
小平頭好不容易站起來,使出全部力氣大罵張怕,各種髒話狂熱噴出。
張怕說:“留點力氣吧,大冷天的。”
小平頭把上衣脫下來,圍在屁股上繫好,看着張怕說:“不要逼我殺你。”
張怕說:“聊聊吧,我挺好奇的。”
“好奇?”小平頭大罵:“你怎麼不去死?”
張怕說不着急,等有空去。
小平頭無語了。
張怕說:“冷不冷啊?冷就配合配合,你看這大半夜的……怎麼也沒個車呢?”
小平頭說:“把褲子給我。”
張怕說不給,我怕你跑了。
小平頭想了下說不跑。
張怕說:“你覺得以我的智商,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小平頭沉默片刻說:“你把褲子給我,我把我犯的案子告訴你,不是好奇麼,我告訴你。”
張怕琢磨琢磨:“我相信你。”把褲子丟過去。
秋褲、保暖褲、外褲,小平頭穿的很有耐心。
張怕說:“內褲不穿了?”
小平頭根本沒接這句話,因爲內褲被丟在地上。
張怕說:“拍打拍打就好了。”
小平頭耐心穿好衣服,轉身往來時路走。
張怕跟上:“去哪?”
“找車。”小平頭說。
張怕說:“別逗了,這半夜的,咱倆倆老爺們,哪個車敢停?”
小平頭說:“那也好過在這裡站着。”
“這倒是。”張怕跟小平頭慢慢往前走。
沒多久回到國道上,在這裡就有汽車經過了,伴隨着呼嘯聲,還有明亮車燈,開的那叫一個快。
張怕說:“往邊上站站,這幫半夜開車的都要瘋。”
小平頭卻是不走了:“你能找輛車,我就告訴你。”
張怕說:“你是要死是麼?我去哪找車?怎麼找車?”
小平頭指着馬路沒說話。
張怕氣道:“這大半夜的,一萬年過去一輛車,還不肯停!”
“可是我累了。”小平頭想了下說:“你報警吧。”跟着又說:“有沒有警察朋友,給他打電話,抓到我絕對是大功勞。”
張怕說:“先聊聊再說,那些不着急。”
“可是現在我不想說,又冷又餓。”小平頭說。
張怕說:“你是祖宗。”
小平頭搖下頭:“我是殺人犯。”
張怕說:“殺人犯很光榮?用的着一說再說?”
“不光榮,但我殺了五個人。”小平頭說的特別平靜。
張怕倒是嚇一跳:“五個?”
“五個該死的人。”小平頭說:“我逃了三個多月,但我不後悔。”
三個多月?看看小平頭的髮型,好吧,我又裝神仙了。張怕說:“往前走,也許有旅店什麼的。”
小平頭想了下說:“是有旅店,也有飯店。”
張怕說:“對,我記起來了。”
他倆是從這條路跑過來的,現在原路返回,走上七八公里的樣子,道邊是一排平房,掛着大飯店、旅社、超市的招牌。
店門前亮着燈,停着好多輛車,張怕過去敲門,好一會纔有人開門。張怕說住宿。
開門的是二十來歲小青年,說一個人一百。
張怕說行,小青年也不要求看身份證,開門讓倆人進來,先收錢,再領去房子後門。
後門打開是個院子,停着汽車,也有養着雞鴨。
打開側面一個房間,兩張鐵架子牀,一個電暖器,兩牀無所謂新舊的被子。
小青年說:“十一點以前退房,過時要收房費。”
張怕笑了一下,這是緊跟大酒店的步伐啊。問話:“有吃的麼?”
“有面包餅乾。”
張怕又拿出一百塊錢:“來點香腸、烤魚片什麼的,白酒,麪包。”
小青年問:“都花了?”
“都花了。”張怕說:“下酒菜,你看着弄。”
小青年說聲好,回去前面房間。
小平頭坐到裡面牀上,跟着又起身去開電暖器。
張怕說:“你看,我知道你是殺人犯,都和你在一起,你得佩服我。”
小平頭沒說話。
張怕抖開棉被,看起來還算乾淨,不過很明顯,能是一週前清洗的被套都算這家小店講衛生。
過上一會兒,小青年拿進來吃的喝的,放下後猶豫一下問:“你是張怕,對麼?”
張怕笑問:“這你都能看出來。”
小青年馬上笑了:“哈哈,你是明星啊,等下。”湊過來拿手機照相,折騰兩張以後,想了下小聲說道:“這裡不比大酒店,被子這個,你就別脫衣服了。”
張怕笑着說謝謝。
小青年說:“你休息吧,有事情喊我。”說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