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榜題名(五千字大章求支持)

而能停留在空中的時間只有一瞬,要在這一瞬之間,刻下自己的名字,便需要極爲迅疾的劍法,而要用烏木無鋒劍,在厚重石板上刻下名字,無深厚的真元定然做不到,應試者十人一組輪流嘗試,但能夠通過者不過十中一二,大多數都是滿目愁容,灰心喪志的下了山。

看着衆位外門弟子的表現,主試官李教長也是暗暗搖頭,完全提不起精神,李教長雖然修爲不夠,當不成門中長老,但卻做了五十年的殿前劍師,教授殿前弟子無數,連當今掌門都曾在他手下學過劍法,他閱人的本事在門中可算是數得上的,可試煉至今,外門弟子中也沒有幾個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人物。

“師傅!”看着李教長走神,旁邊協助的弟子提醒道。李教長看着眼前名簿,十個名字竟全被紅筆購銷,一組之人無一人通過考驗,心中不由再生感慨,天榜題名,莫說是親傳弟子,便是普通殿前弟子也個個可以做到,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難道一批門外弟子,真是一蟹不如一蟹。想歸想,該做的事仍要做,李教長強打精神,翻開了下一組的名單。

“陸仁賈。”

“到!”

“宋兵乙。”

“到!”

。。。

“南八.\“

”到!“

”應飛揚。“點到這,卻無人應聲,“應飛揚”李教長在點一次,仍是無人應聲。

“應飛揚!”李教長語氣已露不奈之意,運起了真氣吼出,手中硃筆已準備將這名字勾去。

“到!”清朗一聲,從山門傳來,聲音輕輕的並不聒噪,彷彿就在耳邊一般,卻又隱隱將李教長的吼聲都蓋下去了,但見一條瀟灑身影,迅捷如風的從衆人頭頂飛過,聲音方起時還在山門,聲音未落時便已到眼前,急速的身形未見緩衝減速,便驟停驟止,而來者行止之間若行雲流水一般自如,也不見絲毫窘態。

“應飛揚到了!”應飛揚衝李教長歉意一笑,神態中卻自然流露灑脫自信之氣。

李教長硃筆方在名冊上點了一個點,看清應飛揚面貌,精神一抖,也不責問應飛揚來遲,筆一拉一劃,將名冊上的紅點拉成了個重點標註的紅圈,

臉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排成一隊,去那邊領劍。”

烏木無鋒劍入手沉甸甸的,與鐵劍無二,但畢竟是木劍,又無鋒芒,要在石上刻下名字可不容易。應飛揚將劍在手中把玩幾下,前頭那名換做南八的少年卻轉過頭來搭話:“你叫做應飛揚吧,到是挺神氣的,天榜題名都差點遲到,是睡過頭了嗎?”

“哪會,我是先下山買酒去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南八吃了一驚,嘖嘖讚道:“這時候都不忘買酒,你還真是從容不迫啊!”

應飛揚笑道:“你不知道,山下倚雲樓的酒,上清下濁,上面的清酒顏色清亮透明,入口清冽甘醇,餘味清爽順滑,所以被稱作三清酒,往往上午就賣完了,來晚了可就只能買下面的濁酒,濁酒雖然勁頭夠,但太糙太沖,不值多說了。”說罷炫耀似的將葫蘆輕輕打開,香餘酒氣從中溢出。

南八閉着眼睛,貪婪的聳動着鼻翼,道:“這是三蒸三釀的酒,難怪味道這麼香,你要不說,我差點錯過這麼好的酒,算我先謝你了。”

應飛揚一驚:“南師兄也是懂酒之人?”

“這是自然,打牙沒張齊時就拿酒當奶喝的。這麼吧,你分我口酒,我教你個過關的好辦法。”

應飛揚笑道:“想喝酒,整葫蘆送你都成,反正時間比我預料的要早,試煉完再回去買照樣來的及,至於取巧的方法,倒是沒必要了。”

南八立刻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樣子拍拍應飛揚的肩膀教導道:“看你剛纔那兩下子,知道你輕功不錯,不過你也別大意,天榜題名可不是比輕功這麼簡單,不信你看!”南八一努嘴,此時正輪到陸仁賈,之間陸仁賈大喝一聲,騰躍而起,與天榜平齊,手中烏木劍舞動,竟現金鐵交擊之音,電光火石,陸仁兩字已經成型,哪隻賈字只刻了最上頭一個“西”。陸仁賈就已氣空力盡,下一豎只劃出個白痕,就從空中墜下。

南八搖頭嘆道:“可惜可惜了,這陸仁賈功力還可,只是命不好,偏偏去了個這麼個筆畫繁瑣的名字,纔沒來的及寫完,哪及得上我南八,簡單!響亮!”說着,還自賣自誇的豎起了大拇指,逗得應飛揚哭笑不得。

再看宋兵乙上場,他卻是劍法不夠凌厲迅速,“兵”字未刻到一半,身子就止不住下墜了,陸陸續續幾人,都未能成功,個個垂頭喪氣的退了場,眼看輪到南八上場了,南八得意道:“看到了吧,想題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咱們有緣,我看你也順眼,就不貪你那口酒了,你在我後面看着,學學八哥的手段。”

“下一個,南八!”李教頭念道。

“來了來了。”南八小跑着向前,還不忘回頭衝應飛揚擠了個眼,但見南八站在門樓下,突然提氣縱身,若鑽天炮一樣竄起,聲勢倒也不凡,隨即,手腕微動,“蹭蹭”幾聲刺耳摩擦聲,在天榜上刻下蠅頭小楷般的名字。

“南八。”名字可得又輕又小,向蒼蠅一樣趴伏在石碑右下角,這試煉只規定刻名字,倒沒有說名字要刻得多大,將名字刻小了,既省力氣又省時間,卻是是個取巧的法子,所以南八雖然沒臉沒皮,倒也算過關了,李教長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了一聲:“過關,下一個,應飛揚。”

“看到八哥怎麼做的了吧,把力氣集中在手指手腕,把字寫小些。”南八輕聲對應飛揚說道。

應飛揚搖頭道:“南兄方纔用的可是鯤溟劍法?”

“行啊,只看我抖腕的動作就能看出我用的劍法,有點眼力勁!”

南八又讚了一聲,還想再囑託他幾句,卻見應飛揚已踏步上前,木劍在手上輕旋,口中低吟:“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眼見應飛揚邊走邊吟,腳步輕緩,周遭氣流卻是向四周竄動,彷彿的空曠的廣場突然被塞的充盈,將空氣擠了出去,清晨的陽光透過突然顯得狹窄的門樓,在應飛揚身後拖出了長長的影子,南八彷彿感覺,應飛揚每走一步,身形就大上幾倍,腳步挪移間似乎要將門樓都踩到腳下,就像是有隻上古巨獸被封印在應飛揚體內,此刻正要破體而出!

“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一頓足,應飛揚若背生雙翼,扶搖直上,周遭氣流如海潮一般向外狂涌,彷彿他一躍之間,激起了滔天氣浪一般

“噌噌噌!”伴隨如鯨歌龍吟的聲響,應飛揚長劍划動,縱橫開闊,似要破闢天地,割裂陰陽,在空中瀰漫出強橫不羈的劍意,在場衆人皆被吸引,擡頭仰望那道瀟灑身影,連李教長渾濁的老眼也閃過一抹驚異。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刻字電光火石,只在一瞬,應飛揚緩緩落地後,石屑才紛如雪下,露出傲然卓絕的三個大字“應飛揚”。三字寫得極大,佔了石碑一半之地,將其他名字盡數擠到一邊。字體率意隨心,筆畫轉折處卻又盡顯鋒芒,彷彿有生命一般,要撕破石碑的桎梏衝上九霄!

“好字,好劍意!”李教長雙目放光,如撿到寶一樣大聲讚道,在場人聲也已鼎沸,紛紛議論這應飛揚是什麼來頭,一時間應飛揚的名字竟是如人人傳誦一般,此起彼落。

應飛揚微笑向李教長還了一禮,走向目瞪口呆的南八道:“南兄既然瞧我順眼,我也說句交淺言深的話,鯤溟劍法劍意取自莊子逍遙遊,鵬摶九萬,水擊三千,絕雲氣,負青天。這纔是鯤鵬,鯤鵬是世間最不羈的龐然巨獸,鯤鵬的意志是超脫一切,無拘無束,縱橫天地,逍遙自在。向南兄爲了投機取巧,自縛手腳,如何能將鯤溟劍法劍意發揮?南兄若是不願改下性子,那就最好換套劍法!”

一番話直指人心,南八呆住了,眼露迷茫之色,又若有所悟。

“說得不錯,他確實不配用凌霄劍道的劍法。”一聲惡意的嘲諷,一道狂傲的身影,從南八身邊擦身而過,南八掌中一空,手中烏木劍竟在毫無反應間被那人奪走,南八伸手阻攔,但那人去勢極快,只摸到一抹破碎的殘影。

“任九霄!”在場一些弟子認出來人,情不自禁的喊出。維持秩序的弟子見他來此衝撞,意欲阻攔,任九霄不變向,只一提速便從他們合圍中破出,從直奔天榜而去,身形帶出了破空的銳風,箭一般拔地而起,帶着箭出不回的決然氣勢直上雲天。

任九霄騰躍至天榜之前,空中只見劍光閃爍,銳氣橫空,將晨曦劃割成碎片,只鏘然一聲,卻已出了無數劍,劍光只在一瞬,晃眼間便已停止。而任九霄身形並未下墜,反而再次上衝,天神般停立在了門樓之上,任陽光將他的影子投在下面衆弟子仰起的臉上。

“裝腔作勢,連一畫都沒刻。。。。。”石板仍是光潔,並未增加新的劍痕,一外門弟子不忿的嘲諷時,任九霄利落一個轉身,頓足間,光潔石板上石屑激起,在應飛揚名字上露出五個張揚透骨的大字。

“任九霄誓敗——應飛揚。”衆人順着字連着念下,接着一片譁然,又齊齊轉頭對嚮應飛揚,皆暗道這應飛揚是什麼人物,竟然會被這位掌門親傳的天才弟子針對?

應飛揚卻無視衆人目光,對任九霄悠悠道:“好一手射日劍法,用射金烏之箭獵鯤鵬,確實也是合適,只是不知任兄何時改了名作‘任九霄誓敗’?我聽聞高手都是以不敗求敗爲名,任兄這般起名,倒也有幾分高手氣象,果然是劍中奇葩,想法非我等所及!\“

場下聞言,一陣鬨笑,任九霄臉露怒意,卻是一閃而過,不動聲色道:“你若仍是靠嘴皮子使劍,再讓你多說兩句無妨。”

“任九霄,這是外門弟子的試煉,你來搗什麼亂!”李教長見他目中無人之態,心頭不快,揚聲問道。

任九霄不改倨傲,仍不從門樓上下來,只是略一頷首道:“我的劍折斷了,掌門師尊允許我在鋒海洗劍會上再尋一劍。”

“掌門他要做什麼,以任九霄的性子,讓他去鋒海洗劍會,外門弟子能有幾人通過?”李教長心中生疑,但既然掌門已經應允,那也沒他置喙的餘地了,當下一甩袖袍,強忍心中不快,卻也沒再做聲。

“那可惜了,掌門親傳弟子,怕是要空手而回了。”應飛揚看出李教長的不悅,便有意要激怒任九霄。

任九霄自知應飛揚嘴上功夫,也不做口舌相爭,只是傲然一句:“望你說道做到。”接着手一揚,烏木劍在空中劃一道直線,黑電一般射向南八。

“劍還你!”

南八神色一凜,劍雖未至,劍聲呼嘯撕裂的銳風已割得他臉生疼,南八不敢絲毫大意,雙手運足剛勁,鐵鉗一般握住劍柄,劍入手中,卻覺得如一條狂龍一般搖頭抖尾,要從他手中掙扎而出,他雖然油滑市儈,功力在在場外門弟子中也是前列,隨即手中剛勁化出柔勁,綿綿密密如網一般縛住這尾狂龍,狂龍登時低頭,不再動彈。

南八也緩緩收勁,就在收勁瞬間,劍上卻再生雄力,彷彿狂龍入水中,掀起萬丈驚濤,任九霄這手功夫叫做“水龍吟”。此招變裡藏變,勁中有勁,初時如狂龍震關,剛猛無鑄,擋下第一波氣勁後,又能再生柔力,便如龍入大海,掀起無窮無盡的波濤一般。

勁力如潮如浪洶涌而來,且一浪強過一浪,南八隻覺自身如激流中的漂舟一般,無可抵禦,手上油皮擦破,帶着火辣辣的痛,腳跟竟已不穩,要被這劍帶的倒飛。

此時應飛揚一手搭在南八肩上,只是輕輕一搭,肆虐的氣勁如受牽引,狂潮怒浪也隨之向他席捲而來,應飛揚巍然不動,氣勁卻如奔流入海,消散於無。

“哈,這才值得交手。”任九霄一聲輕笑,隨即轉身,如大鳥一般從門樓向凌天閣躍去,只留給門樓下衆人一個驕傲背影。

“多謝應兄。”南八臉通紅,半是因爲提勁過猛氣血翻騰,半是因爲羞愧,還好應飛揚出手幫他解圍,否則若他真被這一劍帶的倒飛,那就徹底丟大人了。但更令他羞愧的是,如應飛揚所說,他的鯤溟劍法真的使錯了,方纔無論是應飛揚還是任九霄,所用劍招暫且不論,但劍意都是盡得精髓,無論是鯤溟劍法睥睨天地的逍遙還是射日劍法一箭無悔的決然都被他們發揮的淋漓盡致,再回想自己洋洋得意的小計倆,真是自己都覺得可笑。

看着應飛揚任九霄高懸天榜的大名,再看被擠在角落中的南八二字,難道自己註定只能成爲他們旁邊不起眼的小角色嗎?南八低頭自問,指甲卻已不甘的掐入手心。

天榜高懸,今日又會有幾人,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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