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將近,卻聞驚天一吼,師我誰逆天而上,雄沉氣勁攜裹周遭花葉組成一個巨大獅頭,獅頭張着血盆大口,似要吞噬應飛揚等人生機。>≧≯
通道近在咫尺,此刻卻覺遠在天涯,眼看誰也無法脫身,應飛揚雙目一冷,決心已定,鬆開了姬瑤月的手!
與其走向同亡的結局,不如一人斷後。
“不要!”姬瑤月驚叫聲中,應飛揚已手握劍柄,墜落而下。
此時身在半空中,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境況,應飛揚恰巧知道一招,最適合在這等境況下使出的一招!
論時機,居高臨下使出,此招威力倍增,現下身在百丈高空,正是施展此招的最佳時機
論心性,此時死志萌生,無悲無喜,捨生斷後的心境,倒與這招招意有幾分相合。
論真氣,他本無法支持這等強招,但此招過後是否有命尚且不知,何必再顧忌其他。
沒有半分猶豫,應飛揚納氣提元,強招將出!
堪堪一運勁,一股沛然莫御的強橫劍氣就在劍上產生,與此同時,丹田之中如遭吸扯,海量真氣決堤一般瘋狂向劍端涌去。經脈如被千江萬流的水灌入的小小溝渠,瞬間膨脹數倍,幾欲炸裂,而周遭血氣也逼出體外,身上炸起一團血霧。
“應飛揚,你做什麼!”姬瑤月驚聲大呼,眼見應飛揚全身濺血,想要救他,但他們一個上升,一個下降,終是越行越遠,玉手徒勞的前伸,卻抓不到相離的身影,只有飛濺得最遠的一滴血液濺到了她的指尖,猶然溫熱的血液,似在傳述着少年的心意……
“不要啊……”一滴眼淚從少女眼眸中滴落,落到指尖,與那滴血液交融一處。
倏然,天地突傳渺茫空靈佛唱,似是整個境界同生感應,飄濺的血液在空中綻開,化作朵朵綻放金蓮,每朵金蓮都散着虔誠、祥和,卻又莊嚴,浩大的氣息!
下一瞬,無數金蓮陡然收攏宇應飛揚周遭,以他爲核心組成了一柄巨大佛劍,帶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門獨特霸氣自天而降!
達摩神劍終式——天佛降世!
天佛降世,便要壓得妖魔低頭,巨劍一出,天地好像只存這一劍,一股自上而下的巨力狠狠壓下,大地引力好似提升了數十倍,劍鋒之下,本向上輕輕漂浮的花葉變重了一般狠狠砸落而下,連被劍壓覆壓的地面也片片龜裂。
師我誰亦覺壓力劇增,好似天穹雲海都化作巨劍彌然壓下,逆天而上的身形竟是一滯。
而應飛揚也以比常理快了數十倍的度,攜天傾之勢轟然下落,金蓮組成的巨劍逼臨,如熱刀切牛油一般直直插入昂天而嘯的巨大獅頭中。
本以爲自己強施此招,將要承受不住筋脈爆裂而死,但好在危急關頭,體內那股未完全消散的,由他與姬瑤月真氣交融而成的宇宙之力也被一併灌入劍中,終使得佛門失傳之招再現塵寰!
天佛降世之招,有着近乎以劍壓扭曲重力的威能,升空越高,氣勢越雄厚,自空而墜的威力也就越大,宇宙玄力加成之下,那猶若銀河落九天般的磅礴浩瀚劍威,縱然師我誰也不敢輕忽。
眼見花葉聚合成獅頭被巨劍貫穿,師我誰浩力一提,卻雙掌閉合,凝氣成牆,硬生生夾住巨大劍鋒。
然而劍鋒雖被夾住,下墜之勢卻未止,應飛揚同樣不甘示弱,在放大數十倍的引力之下,師我誰的身軀終被壓得從空狠狠落下。
下墜同時,也是雄力交鋒,巨劍也如同掉了漆一般,一朵朵金蓮被妖力侵蝕從劍上剝離,飄散在天際,巨劍核心應飛揚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
一場佛與妖的角逐,便看是巨劍先崩解,還是劍鋒先刺入師我誰胸膛。
突然,隨着最後的宇宙玄力用盡,破宇劍竟褪了色一般,原本厚重的暗金色從劍尖開始收退,一點一點,慢慢變回了原本的尋常長劍,而下一瞬,尋常凡劍哪堪這兩股雄力摧折,變聞一聲脆響,長劍瞬間崩裂,天佛降世的劍招失去核心,也開始極劇瓦解!
師我誰面上掛出殘忍笑意,暗自提勁,只待應飛揚劍招走盡,便一拳解決這惱人的蟲蟻,卻驚見,應飛揚面上竟也掛着與一般的猙獰笑容。
師我誰本能感應到危險,察覺到空門大開的背後同樣有一股剛正佛力傳來。微微回看去,便見身下是一個聳天而立的三丈高佛塔。
安放那三十六名爲封禁淨天祭壇燃盡佛力的高僧衣冠舍利的佛塔!
佛塔感應佛門至高天佛降妖之招,竟同生反應,塔身散出淡淡虔誠佛光,宛如一般豎起的降妖金剛劍,要配合達摩神劍誅此兇妖!
師我誰爲擋天佛降世之招,全身氣勁都已身前,卻未料最不可能受到攻擊的背後竟也遭逢危險,急欲分出真氣抵禦,但卻仍晚了一步。
應飛揚殘餘之力盡出,巨劍帶無匹威勢轟然擊向師我誰身前氣牆。
一聲轟響,四野驚爆,彌天佛力終於徹底消散,應飛揚慘嚎一聲,被炸開的氣勁彈飛。
而巨劍雄力與數十倍重力的雙重壓迫下,師我誰身軀狠狠撞上了佛塔,閃着金色佛光的塔尖瞬間貫穿師我誰寬厚胸膛,破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而應飛揚則摔在地上,身子平攤着,向半空姬瑤月伸着手,好似要觸碰她,做最後告別。
“阿姐,快,快救他!帶他一起走!”姬瑤月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道,
“月兒,太晚了。”姬瑤玉沉聲道,“從他掉下去那時起,就已經……來不及了!”
宇宙玄力消散,天上通道即將閉合,似是印證姬瑤玉的話語,一股龐大吸力自然而生,不管姬瑤月的拼命掙扎,不由分說的攜卷着二女進入通道入口。
應飛揚的身影漸漸模糊,終於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而黑暗轉瞬消退,二女已被傳送回了觀星樓中。
一片瘡痍的觀星樓,只餘一個幾乎閉合成線的通道,好似佛陀眯起眼瞼,垂憐的看着這面前的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