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交往,就和全天下情侶一般,從習慣彼此的新身份、小心翼翼摸索適切的相處之道,到調整步調,配合對方踩出最協調的步伐。
他們,都還在學習,也在學習中,點滴注入感情濃度。
迎曦後來知道,她的新任男友原來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師,難怪無時無刻見他在街上晃,悠哉得很,也因爲他時間自由,多半是他配合她居多。
自從她到店裡幫姐姐的忙後,就時時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這裡,爲她攜來午餐或點心,下班晚了,不放心她的安全也會專程過來接送,貼心程度羨慕死周遭所有人,連晚班小姐都在覬覦,逮到機會時時不放棄勾引他。
她說:“每天這樣跑不累哦?”其實是怕他看膩了,又沒什麼國色天香的外表可供人讚賞,再說,有句話不是說,距離產生美感嗎?以他們如此頻密的接觸,伯是半點美感也下留了。
不過,她就算天天看到他,還是會像初見一樣,心頭小鹿老撞成一團,怎麼看都還是一樣俊俏--不,是愈看愈俊俏!害她像花癡般着迷不已,時時對着他流口水。
唉,帥哥就是這點吃香,有耐看的本錢。
“腦袋瓜又在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了?”秦以雍捏捏她鼻樑。“我喜歡和你一起吃飯啊,只要你不趕我就好了。”
“趕你?哼哼,老姐會跟我拚了吧!”自從他來之後,店裡的業績指數可是呈直線狀態狂飆上去呢,他的魅力真是老少咸宜、男女通吃,有時想想頗不是滋味的。
“幹麼口氣那麼酸?該抱怨的人是我吧?你可沒講明白,你姐姐開的是這種店!”他第一次循着地址找來時,就足足在店門外愣了十分鐘之久……
“什麼叫‘這種店’?我是脫衣還是陪酒了?”他口氣簡直把她姐姐當成“媽媽桑”!
她是沒脫衣也沒陪酒,可是、可是……
瞧她睜圓着大眼睛瞪他,他嘆上一口氣,簡直是認命了。
一如往常,秦以雍拎着她最愛吃的點心踏入店裡,她擡了下眼,一見是他,又將頭埋回紙箱。
他繞過一地的紙箱,將她的下午茶放在桌上。“你在做什麼?”
“雍,你來得正好,快快快,過來看一下,提供點意見。”現任女友一臉專注地在研究什麼,朝他招着手,神情熱切地教人起疑。可惜秦以雍還沒學乖,以爲她是在整理進、退貨的商品,拿不定主意,不疑有他地走去。
“怎麼了?”
“這個,螢光的;這個,顆粒的;這個,螺旋的……還有很多哦,你喜歡哪一個?我先挑起來備用。”每說一項就放在他手中,族繁不及備載,任君選擇了。
“還是這裡有巧克力口味、草莓口味……”
微張的嘴,還是合不起來,愣愣看着手中多出來的那盒--不,是“很多盒”的--保、險、套!
“口味的問題好像不該問你哦,你又嘗不到,好吧,我喜歡巧克力口味。”
真是--夠、了!
“迎曦!”他面頰微熱。
即使一個月來很努力地告訴自己,這是一家情趣用品店,看到任何東西、面對任何話題都不奇怪,他態度要非常自在……
但--好吧,他承認,他是相當自在沒錯,可是那不代表,他可以面不改色,心跳平均七十二下地和現任女友談論任何情趣用品的使用,以及保險套口味的問題!
吸氣、吐氣--冷靜一點了。
“迎曦,我們還用不到。”
“所以我說是以備不時之需嘛,我哪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撲上來?”不過挺期待就是。
聽見她繞在舌尖沒出口的咕噥,他吸氣、吐氣、吸氣、再吐氣--“我、不、會。”
“好吧,你不會,那就當閒聊好了,談談你慣用的牌子,瞭解男友的喜好可是身爲一名賢慧體貼、秀外慧中的女友我,所必備的課題。”
這、這真是……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張口,不保險,再多吸一次,吐氣。“來,讓我們談談。我能明白身爲一名賢慧體貼、秀外慧中的女朋友你,未雨綢繆的苦心,相信我,身爲幸福且好命的你男友我,心情必然是相當感恩的,但是,請告訴我--”捧着那疊小山高的保險套,移到她面前。“這些--超過二十打的保險套,你是打算用到地老天荒?還是我精盡人亡?”
“反正就不用錢咩,老姊說,爲了感謝你對店內業績的貢獻,如果我們需要什麼可以儘量用,這是她當姐姐的一點心意。”
再怎麼儘量用,這數量也太誇張了!更別提到目前爲止,他連她的脣都沒吻過。
這對姐妹實在是……令人徹底無言。
結束保險套話題,他一一歸類上架,放任她去自得其樂,決心不再理會她任何一道異想天開的怪念頭。
真不曉得領薪水的是誰,他這個業餘陪班的,都比她認真。
氣氛一陣詭異地寂靜,商品上架到一半,他心生不祥,緩慢且防備地轉頭望向還蹲在地上的女友,她手中正拿着某項物品,眼神似在評估什麼,定在他下半身,來來回回幾次後,有些害羞地紅着臉喃喃自語:“應該是你比較好,所以這個用不着。”
血氣頓時往腦門衝--
“楚、迎、曦!”他極度無力地喊。
“啊,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哦!”趕緊低下頭,假裝好忙好忙……
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那顆小腦袋瓜總是令他驚奇,他永遠猜不到她下一刻會想什麼,但是不可否認,她鮮活了他的生命,讓日子變得有趣起來。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很喜歡。
凝視着她的背影,脣畔勾起淺淺的笑意,連他都沒留意,這一刻他的眼神漾滿多麼極致的溫柔。
自動門叮咚聲響起,大步踏入的男子掃了他一眼。“又來陪班啦!”鍾維均搖搖頭,利眼掃向桌面。“有點心吃?”
“那是我的!”楚迎曦慘叫一聲,以極俐落的身手對抗土匪,捍衛主權。“要吃自己叫姐姐買給你啦!”男友的愛心,她纔不和別人分享。
“吃吃吃!當心肥死你,被拋棄就不要來找我們哭。”
“姐夫在嫉妒。”當着他的面拆開紙盒,一臉陶醉地品嚐起美味小蛋糕,還挖了匙遞到男友嘴邊,態度有夠囂張。
秦以雍笑揉她嫩頰。“你吃吧。”
鍾維均輕哼,涼涼地放冷箭。“姓秦的,別說我沒警告你,女人不是這樣寵的。”正餐加點心、陪班及溫馨接送,還附加噓寒問暖、千依百順……沒見過比他更疼女朋友的人了。
“有什麼關係?”迎曦值得啊。
鍾維均撇撇嘴。“姓秦的,有些話我忍很久,早就想跟你說了。”
“你知不知道,她們兩姐妹的家世很平凡的。”
“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國中教師,對嗎?迎曦有提過。”這有什麼問題嗎?
“她沒什麼金錢觀念,一窮二白,月底還常賴到我們家吃霸王餐。”基本上是沒有讓男人少奮鬥三十年的條件。
秦以雍點頭認同,他存款裡的零頭都比她多。
“我會叫她以後改賴到我那裡吃飯。”是這個意思吧?
“她廚藝很糟糕,拿手絕活除了泡麪還是泡麪。”也就是說,別指望她有什麼賢妻良母的慧根,圖一個免費的鐘點女傭。
“喂--”這她就要抗議嘍!她哪是隻會泡麪?起碼得加個煎荷包蛋!
“閉嘴,吃你的蛋糕去。”大手一揮,直接將她掃到牆角去納涼。
“我想,我廚藝還可以,中、西式都學了一點,她要吃我可以煮給她吃。”秦以雍溫溫地回答。
這男人到底懂不懂他在說什麼?完全狀況外!
鍾維均瞪人了。“她氣質缺貨、溫柔不足、美麗還差一點,長得矮不隆咚,身材平扁,神經線粗得像電線杆,人又不夠聰明。”乾脆一口氣全列出來,如有遺漏,稍後補述。
秦以雍輕咳一聲。“迎曦不喜歡人家笑她……不高。”話到嘴邊硬是換了個詞,猶豫要不要暗示缺乏危機意識的某人,那個沒家世、沒存款、廚藝差、氣質缺貨、溫柔不足,美麗還差一點,長得矮不隆咚,身材平扁,人又不夠聰明的女人已經在瞪他了。
鍾維均忍不住吼了出來。“那不然你是哪裡有毛病?眼睛嗎?!”會看上他家小姨子,基本上眼光就出了極嚴重的問題!
“……呃?”愣了愣。“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鍾維均,你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楚迎曦用力跳起來,也顧不得蛋糕了,直接撲上去和他拚命。
“實話還怕人家講!我誤上了賊船也就認了,不忍心看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男人誤入歧途,這樣有什麼不對?”兩姐妹簡直一個樣!
秦以雍接手她吃不完的點心,閒閒晾在一旁觀戰。
這兩個人,一日要鬥上幾回合,他已經很習慣了。
楚迎晨滿腦子不按牌理出牌的怪異思想,簡直和她妹妹一個樣,否則一般女孩,有幾個會想到要開情趣用品店?
迎曦當初說得太保留了,本以爲是她姐姐懷孕,怕太勞累動了眙氣,纔會要請她來幫忙,誰知事實根本就是鍾維均向妻子撂話,若是她罔顧眙教,執意在懷孕期間踏進這裡一步,然後生出像她們一樣的異類來謀殺他所剩無幾的腦細胞,除非現在就先斃了他,踩過他的屍體再說!
連他都疑惑,老實的公務員父親和中規中炬的教師母親,是怎麼生出這兩隻突變種?
難怪鍾維均要成天大嘆造孽,老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眼神看他……
☆
晚班那位小姐今天請了三個小時的假,會晚點過來,反正男友就在身邊,楚迎曦也沒其他事,也就暫時替她代班。
秦以雍坐在櫃檯後,專注畫着設計稿,偶爾擡頭和她交換會心的微笑,滿足於彼此相陪的寧馨安適。
滑動的筆尖稍停,他側首,撐着頰凝視不遠處那道纖盈背影。
她和那個客人已經磨了快一個小時,男客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頻率增加,眼神也愈來愈放肆……
以同是男人的角度,他非常輕易就能從那樣的眼神中拷貝他腦袋裡的畫面。
這是情趣用品店,面對各式增加兩性情趣的物品,腦中免不了廣泛的想像空間,尤其面對甜美可愛的女店員,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他能忘記那個被遐想的人是他的女朋友的話。
“曦,”他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你去休息,我來。”
楚迎曦回頭,給他感激的一笑,那無言的保護姿態,讓她連心都甜了起來。
這人的眼神實在讓人自在不起來,彷彿她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一樣。她本來已經打定主意,要是他再拿那麼猥褻的眼神看她,她就要“送客”了。
回到櫃檯後,喝了口水,秦以雍沒三兩下就搞定了,結完帳後她就一直用詭異的眼神在瞧他。
“你有話要說?”其實是想問:你又想說什麼讓人爆斷腦神經的混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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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有多詭異啦,那雙眼兒可比夜裡的星星,綻放的光亮都快花了他的眼,如果他中了三億樂透,大抵也就是這種表情了。
而,太多歷史的慘痛教訓告訴他,這就是很不對勁的事。
他小心翼翼防備。
“雍,你老實告訴我哦--”
瞧,口氣有多水媚。
秦以雍戰戰兢兢。“好,你說。”
“你剛剛,是在吃醋對不對?”
這就是她的三億頭彩?
他思忖着要怎麼回答。“……也……不全然是……”
“不然呢?你難道不是看到別人用眼神對我做很的想像,心裡在不高興?”表情暗示得相當露骨,擺明了就是在等他點頭承認。
他相當識時務。“當然會不高興,我都還沒想像過,別人怎麼可以捷足先登?”
“你沒想像過?!”水漾小女人立刻變臉,化身晚娘夜叉容。“你居然敢說你對我沒有性幻想?!”
“呃?”面對她兇巴巴的瞪視,心知此刻他說什麼都是錯,趕忙閉緊嘴巴保持沉默。
“你說清楚哦!有現成的女朋友不想像,你還想幻想誰?!”可惡,她真如此缺乏魅力嗎?
“……”還來不及想到那裡去,這樣也犯法了嗎?莫非她喜歡男朋友一天到晚發情?
“算了,當我沒問。”楚迎曦一臉泄氣,趴在櫃檯邊。
“呃……”氣氛有點怪。“你晚餐要吃什麼?我去買。”下午的小蛋糕、錫蘭紅茶對她來說,堪堪只夠塞牙縫而已。
“隨便。”現在誰還有心情想吃的啊?
真沮喪,她男友居然對她沒有絲毫綺思。
秦以雍拎了車鑰匙出去。
不到半個小時回來,客人也隨後上門,他將裝了熱食的提袋交給她,輕輕推回櫃檯後。“我來就好,你快去吃,小心燙。”
那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客,舉手投足都充滿都會女子的成熟風情,不可否認,那是足以吸引任何異性注意力的女人,而她的男朋友正與對方相談甚歡。
沒有刻意,但就是會留意到。
“啊!”低不可聞的痛呼逸出口,一下留神,果然被熱湯燙到了,秦以雍這個烏鴉嘴。
她懊惱地低垂着頭瞪視燙紅纖指,不知在和誰生氣,沒發現秦以雍不着痕跡地偏頭,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麼以你男人的眼光來看,我穿哪一件,比較能夠引起你激賞的眼光呢?”
聽聽,這女人在說什麼?盯着那件薄到幾乎遮不住什麼的糖果睡衣,連她都不由自主順着她的牽引,腦中極自然勾勒出身穿性感睡衣的惹火想像圖了。
她敢用姐夫最瞧不起她的智慧打賭,這女人絕對在勾引秦以雍。
有沒有搞錯啊?走進這個地方,十之就算沒男友也有固定牀伴了,還到處誘惑男人?
“你身材好,肌膚白皙,穿什麼都好看。你的另一半知道你對他如此用心,一定會相當感動。”他臉上掛着溫煦笑意,仍是一貫教衆女癡迷的翩翩風采,看不出是否接收到了美人暗示。
應該知道吧!他又不是笨蛋,多如天上星星的豐富情史更不是談假的,她這隻有出道的小菜鳥都看出來了,他沒道理不明白。要在以前,她猜,他們大概直接挽着手去開房間了。
她對那個“七日戀情”可還記憶猶新。
那名女客花錢可真不手軟,送走客人後,對於又添一大筆的業績數字,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繃着一張臉。”
“沒事。”叉了顆滷蛋,用力咬、咬、咬,那模樣不像在吃麪,倒像是在和它拚命。
那女人臨走前,塞給他一張名片!
秦以雍從抽屜裡翻出一條軟膏。“手伸出來。”
咦?“你怎麼知道?”
“你剛剛不是唉得很可憐?”邊搽邊忍不住嘆氣。“不是叫你小心一點了嗎?”早料到會這樣,她啊,急性子。
原來他有留意到哦?她還以爲他和美女相談甚歡,都忘記有她的存在了咧!
想到這裡,一絲絲的竊喜火花又被澆熄。她又不是小孩子,幹麼像老媽子一樣啊,他可以和別的女人談成人的話題,對她卻只會餵食搽藥,她要當的是女朋友,又不是女兒,難怪他連吻她的都沒有。
低頭審視稍早前還被姐夫批得不像話的身材,想證實自己沒有那麼糟糕,她也一直是這麼以爲的,可是和剛剛那個風韻十足的女人一比,她簡直像是乳臭未乾的小鬼,難怪引不起他的興趣。
哼,對她沒有性幻想,卻去誇別的女人皮膚好、身材好……他狼心狗肺,沒良心、沒良心、沒良心!
愈想愈不是滋味,她放下整碗麪,出其不意地撲向他,往他脣上用力親了一記。
很好,心理有稍稍平衡了,坐回去繼續吃麪。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完全無法做出任何應變,盯着進食中的她持續呆愣。
如果不是嘴角隱隱作痛,他還真會以爲剛剛那一幕只是幻象。
“……迎曦?”掙扎過後,仍是硬着頭皮開口。“這家的面很難吃嗎?”
“不會。”只是食不知味而已。
“那……”小心翼翼又問:“你幹麼咬我泄憤?”嘴角都被她咬出傷來了,他不知道原來女友有暴力傾向。
“泄憤?”尾音揚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說我在、咬、你、泄、憤?!”
“不、不然呢?”如果不是兇性大發,這行爲還有其他解釋嗎?
“不、不然你的大頭鬼啦!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那叫親吻,跟着我重複一遍--親--吻!OK?!”
親……吻?被口水嗆了下,他完全地傻眼。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明明只感覺到她殺氣十足,撲上來咬了他一記,撞痛了他的鼻子,撞傷他嘴角--原來挾帶着那股殺人棄屍的狠勁撲來,恨不能咬掉他嘴脣的行爲,叫親吻?!
秦以雍總算開了眼界。
“那你突然咬--呃,親我,有什麼特別涵義嗎?”總不會是突然發情吧?他是決計不信的。
“我是你的女朋友耶!親你還選良辰言時?!你難道不知道,小狗都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撒泡尿,宣示主權嗎?”地盤都被垂涎了,誰還有心情選什麼吉時!
小狗?還撒尿?!秦以雍嗆了嗆。“你沒有像話一點的比喻了嗎?”
身爲被撒上一泡尿的地盤--他,秦以雍,着實哭笑不得,分不清該不該爲自己新上任的身份而感到驕傲。
N場戀愛畢竟不是談假的,瞧着她沮喪頹廢的神態,再聯想她剛剛的行爲及一連串反常情緒,他瞬間理解了什麼。
“迎曦……”他輕喊一聲。
“幹麼!”奇檬子老大不爽。
“親吻不是這樣的。”他聲音放得更柔,脣畔帶笑。
“不然你有什麼高見!”嘴角噙着的那抹淺淺笑意,在她看來就是刺眼得很!他要是敢批評她的技巧,她絕對會如他所願,用力咬他。
她插着腰,居高臨下瞪他,如果下一秒丟下戰書,指着他的鼻子說:“我以武士精神,要求和你決鬥!”他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不理會她氣呼呼的瞪視,他探手往她腰間一攔,迎曦沒防備,輕呼一聲,跌坐在他腿上。
“你說錯了一件事,不該質疑我的戀愛經驗!至少我知道,親吻應該要像這樣--”說完,他俯下頭,溫柔吮住芳脣。
“除非是殺父仇人,否則輕吮就好,不必狠咬。”他還當真指導起來,溫溫地、一下又一下以廝磨、輕吮。“接下來,嘴張開。”
從他溫潤的脣碰上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無法思考了,所有的知覺全停留在脣問。他溫淺的探吮、吻觸,感受相濡以沬的激越浪潮。
“然後,你可以加深力道,用你喜歡的方式探索--”模糊話語送進她口中,揉入交纏的四片脣之中。
她緊緊環抱住他,心臟跳得好快好快,當他的舌尖挑動她,她本能地迴應、交纏--
秦以雍低低。她果然--是個學習力佳的好學生!
結束這個吻,他雙手捧住她紅撲撲的頰。“來,我再問一逼,面真的不好吃嗎?”
“你比較好吃。”三魂七魄仍未迴歸定位,她飄飄然,不知今夕是何夕,下意識說出心底話。
他愉快低笑--
“那麼,別客氣,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