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懸樑?

“小姐?”

見蘇如繪哭着哭着忽然噤了聲,紅鸞和秀婉反而嚇得一個激靈,正擔心着蘇如繪莫不是傷心的臆了,卻聽蘇如繪收了悲聲,淡淡道:“乏了,休息吧,明兒還有的忙。”

紅鸞停了淚,詢問的看向秀婉,兩人不敢多問,道了是字,吹滅燭火,重新躺了回去。

心事重重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蘇如繪的目光越過昏暗寒酸的室內,冷冷的看向窗外——正是那個人影消失的位置。

翌日兩人服侍着蘇如繪起了身,被打入除華宮,本就不能再佩華飾,何況她們的首飾早在鹿鳴臺就被收了個乾淨。

因此說是梳妝也不過是洗手淨面之後,替蘇如繪挽一個螺髻,再穿上一套布衣罷了。

收拾完,秀婉自去找小李子取膳食——這是昨天問過這小黃門時得知的,除華宮的膳食送到宮門口,由小李子取了,各處再分別去拿。這裡面小李子自然有許多油水,雖然除華宮裡的食物到底和秀婉從前做粗使宮女時的,可是就這樣的也還有個三六九等,小李子自可以將幾份好的拼一起,也能讓你的裡面半分菜葉兒都見不着。

秀婉在宮中時間久長,對小李子甚是瞭解,所以她親自走了這一趟,不多時拎着掉了漆的食盒回來,即使忍耐如秀婉,也難掩蓋臉上的陰霾。

紅鸞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事情不順,先是努嘴示意蘇如繪還在內室,伸手接過食盒,將秀婉拉到角落才問起事情經過。

“小姐被陷害落到這地步,自然不能比從前。”秀婉這一路上走回來,努力壓着心火,此刻見了紅鸞,倒還沒氣糊塗,細細說起經過,“早先我在仁壽宮的時候就聽嬤嬤們說這除華宮根本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當初還以爲再壞那也是曾經的貴人,比起粗使宮女來還能差麼?如今才曉得,這裡……當真不是人過的!”

紅鸞聽秀婉這麼一說,一雙黛眉先自挑了挑,接着便伸手揭開食盒,頓時愣住了。

食盒拎着沉甸甸的,打開卻見先是一鉢子糙米飯,別說蘇如繪,就是紅鸞,也就小時候在澤州吃過這個,自從跟了蘇萬澤,便是從澤州到帝都的一路上,蘇萬澤也是錦衣玉食的帶着她。也就秀婉做粗使宮女之時,大約是吃過的。

下面一層孤零零的放着一碗青菜豆腐,那青菜的菜葉兒早已燉得發黃,上面連半絲兒油星也不見,第三層又放了一盆清水煮蘿蔔,真真兒是清水,只怕是宮裡那些長年不受寵轉而專心茹素的宮妃飯桌上也不見得這般虔誠。

“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銀子?”紅鸞並不是不信任秀婉,只是她覺得秀婉的怒火應該與此有關,果然,秀婉含恨道:“十兩!”

“什麼?!”紅鸞雖然自跟了安氏後名爲奴婢,實際上也如大家小姐一般,卻是被安氏當左右手調教的,斷然不是不曉得物價的人,尤其從秋狄返回之後,安氏原本有意給她置辦一份家業,讓她嫁人,更是親自打理了一段時間鋪子,此刻聞言禁不住大怒,大雍富饒,尋常人家,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一家上下三代,五六口人過上三五月了,如今在除華宮非但只換了一餐飯,而且還是連粗使宮女都不見得有胃口的東西!

“就這些,還是小李子收了銀子後,仔細挑出來的,其他的碗裡要麼有剩的餿的,要麼就是飯裡全是沙礫。”秀婉倒不擔心自己和紅鸞,“咱們小姐可怎麼吃得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吃不下,也要吃。”

兩人一驚,轉過身去,卻見蘇如繪單髻素服,飄然而立,神色之間淡淡的:“不吃難道餓死在這裡?那豈不是讓想看我笑話的人活活笑死?”

用了早膳,紅鸞與秀婉繼續收拾旁邊的屋子,蘇如繪在房中待了片刻,便道嫌灰塵太大,要去附近走一走。紅鸞不放心,擦着手勸道:“小姐忍一忍罷,聽小李子說,這除華宮裡的人多半瘋瘋癲癲的,萬一不小心跑出來傷着了小姐怎麼辦?再說,小李子也說過,除華宮裡最好的地界兒也就是咱們這裡了,其他地方都陰冷的緊!”

“來時我看過,這三間廂房附近是沒有人住的,我心裡膩的慌,就在附近走一走,你們不用擔心。”紅鸞本來還要再說,可是見蘇如繪緊鎖黛眉的模樣,話便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去,心中暗歎一聲,武德侯府的嫡女那是多麼尊貴的身份又是怎麼樣千寵萬愛的長大,她是一點一點看在眼裡的,可是誰能想到那個頑皮卻不失門閥貴女應有矜持的小小女孩有一天也會屈服在比蘇氏更加強勢的權力之下,戰戰兢兢的被攆來喝去?

蘇如繪便揹着雙手出了廂房這一處院落,外面是疏疏落落的院宇,幾乎被三春的草木埋葬起來。除華宮裡陰氣逼人,可是總有雜草會恣意的從石罅屋縫之中頑強的生長出來,將四周硬是染上了春日的氣色,只是這春色終究要籠罩上一層陰厲。

不過蘇如繪並不害怕,她昨兒雖然走的急,腳上倒還穿走了一雙絲履,這種精緻的鞋子一向只行走在穩妥平整的殿堂中或朱樑畫棟的迴廊之間,踩進除華宮的崎嶇道路上感到腳底傳來鈍鈍的痛楚,她信步向一個方向走去,不多時就走出了向紅鸞保證的區域。

這是她昨天跟在小李子身後心不在焉時就已經注意到的地方,是除華宮裡的一處宮室,雖然破敗衰殘,究竟架子還在。

宮門是朽壞得很了,也不用推門,蘇如繪挑了牆上一個缺口進去,殿裡陰暗猶如鬼蜮,厚厚的灰塵隨着她的腳步揚起。

蘇如繪在殿中站住,仰起頭,看向殿頂。

大殿至今未曾坍塌,便是因爲這殿頂,一根粗重的橫樑橫亙,支撐着殿頂不至於落下。

一陣陰風從她身後吹來,在空闊的殿中響起了使人齒酸的幽泣聲。

蘇如繪並不覺得毛骨悚然,反而意態嫺靜,她的手撫在自己腰上,似珍珠嵌寶那種腰帶,都是華服上的搭配,布衣素服,皆以長帶層層裹束,這根腰帶的長度解開,用來懸樑,應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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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三更,由於想法介於想和不想之間,決定寫出來鼓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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