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主,阿喜相信掘突公子一定會有辦法的!”阿喜萌萌地轉了轉眼睛,忽然豁然開朗道。
“什麼?又麻煩掘突?”褒姒的神情變得凝固而爲難。
“小主,這有什麼好難爲情的,掘突是我大周的元帥,而您是太后,我阿喜是皇后,他理當爲國效力!”阿喜衝着褒姒1莞爾一笑。
水龍關行宮,大周天子初修已經召集羣臣制定了討伐宋王逆黨的作戰計劃,此時又接到程榮奏報,西戎方面安達果然按照約定,按兵不動,初修不禁對出兵鎬京更加有了信心。
“王上,這樣還不夠,臣認爲若想徹底孤立宋王和芸娘這些逆賊,咱們必須想辦法救出困在朝陽宮中的小公主和明月、惠月,使得芸娘手中沒有一張遏制咱們的牌!”掘突定了定神,上前拱手啓奏道。
“嗯,掘突,你說的對,那麼營救小公主的方法,你可有想到?”初修贊同地點頭道。
“很簡單,按照皇后娘娘的辦法,咱們打着西戎特使的旗幟,進京要挾宋王惠恩交出小公主當人質抵押,臣日前已經探查清楚,西戎狼主和安達都想借咱們大周的內亂重整旗鼓,即將派出一隊特使,入鎬京和宋王當面談判,並暗地裡調查伯丁的真實死因,咱們可以趁機冒充這個特使隊伍!”掘突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計劃。
“這可不好辦呀,掘突,西戎使團是什麼樣子,咱們必須打扮得滴水不漏,萬一被宋王看出破綻,豈不是功虧於潰?”初修皺起了眉頭。
“王上,這個好辦,咱們打敗安達的時候,不是繳獲了西戎不少行頭嗎?再加上微臣已經派人約安達各守戰線,安達爲了騙過西戎狼主,暗地裡息兵休戰,咱們就冒充安達的人馬,半路截下西戎的使團,豈不是萬無一失!”掘突微笑着建議道。
“好,掘突,你果然是足智多謀,這次營救小公主,那可要拜託你了!”初修充滿希望地注視着掘突,頓時龍顏大悅。
仲春的京畿平原,一馬平川,掘突帶領安童,在程榮的接應下,率兵化妝成安達的部下,埋伏在西戎使團經過的必經之地,果然沒超過半個時辰,那羣糊里糊塗的西戎使節便騎着馬赫然出現在地平線上。
領頭的西戎頭領是西戎狼主的弟弟塞尚,而他身邊的部將,竟然就是多日不見的原大周相國陸凱。
“是這個搬弄是非的無恥小人!”安童瞪圓了眼睛,注視着那個鮮廉寡恥的大漢奸!
“掘突,陸凱隨行,那咱們就得小心了,這傢伙跟咱們交往過密!”程榮回頭瞧了瞧掘突,謹慎地提醒道。
“程大人,你放心吧,我掘突最近跟西戎學了一種易容術,不知道成不成,這次碰到這夥人,正好試驗試驗!”掘突爽朗地一笑,忽然給面上套了一張人皮面具,程榮和安童頓時都大吃一驚!”
“我說咱們西戎的兵馬明明在水龍關下,怎麼會沒有蹤影,你看,安達元帥親自來迎接我們來了!”塞尚騎着駿馬,手搭涼棚,忽然發現漸漸靠近的人竟然是安達,頓時心花怒放,向着身邊的陸凱大肆炫耀道。
“王爺,安達元帥怎麼會在自己的營盤裡偷偷摸摸的?莫非,安達元帥根本沒有打敗掘突,而是謊報了軍情?”老奸巨猾的陸凱突然疑惑了起來。
“管他呢,只要他們平平安安送咱們到鎬京跟大周新天子交涉就行了!”塞尚滿不在乎地大笑道。
“安達在此,王爺,久違了!”這時,安達的馬隊已經熱情地來到塞尚等人的面前向着塞尚行了草原禮。
“哈哈哈,安達元帥,咱們久違了,快,帶我去你們大營,聽一聽你們擊敗中原人的捷報!”塞尚呵呵大笑,趕緊下馬拉着安達的手,一齊向前步去。
很快,成隊的西戎騎兵就在安達的軍營內歇馬休息,安達立刻大擺酒宴,盛情款待塞尚和陸凱。
陸凱一邊諂媚地唯唯諾諾,一面很好奇地發現,這個魯莽的西戎元帥似乎似曾相識。
忽然,營外的一陣涼風吹開安達營帳的帷幕,一張熟悉的臉露在了陸凱的眼前。
“程榮!”陸凱剛要出聲,一柄寒冷鋒利的鋼刀便抵在了陸凱的脊樑骨。
“陸凱,別來無恙!”使用鋼刀的人一面牢牢控制了陸凱,一面端起一杯溫酒,抵在陸凱的嘴脣,硬生生地將酒灌入,沒用一刻兒功夫,陸凱便雙眼發虛,糊里糊塗地倒了下去。
此時,大營內的西戎兵將包括塞尚,也紛紛七倒八歪,人事不省。
“公子,搞定了,整個西戎使團,超過百人,全部被咱們的迷魂酒給放倒了!”安童從營帳外探出頭,喜滋滋地向那個安達稟報道。
假安達緩緩拉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掘突的真容。
“安童,把這些西戎人的外衣都扒了,咱們趕緊換上衣服,直達鎬京!”喜氣洋洋的掘突立刻給安童下令道。
“公子,就這樣放過陸凱這個狗漢奸嗎?”安童仇恨地瞪了倒在地上像死豬的陸凱一眼,注視着掘突道。
“這種敗類,殺了他是髒了我們的手!”掘突鄙夷地瞥了陸凱一眼,迅速跳上了戰馬。
鎬京城,惠恩在水龍書人殿上,聽說西戎派來塞尚等特使前來商議兩國共同對付初修的大計,頓時興奮起來,立刻命令屬下大將宋舞出城迎接,很快,炫舞揚威的西戎使臣大大咧咧地步進了水龍書人大殿,惠恩戴着十二道琉璃冕,身穿袞服,擺着大周天子的威風,接受了西戎使臣的行禮,之後,西戎特使塞尚親自手捧據說是葛妃親筆的禪位詔書,正式宣佈葛太后與身在西戎的幼天子將大周皇位傳給惠恩!
“哈哈哈,從此以後,朕就是大周名正言順的天子!而初修、掘突、程榮之流,永遠變成篡位謀反的無恥之徒!衆位愛卿,你們看如何?”得意洋洋的惠恩目視着玉階下齊刷刷的羣臣,放聲大笑道。
“王上聖明!”在孫叔和衛侯等人的率領下,羣臣立刻山呼萬歲,叩首祝賀。
“王上,我們狼主既然幫了你們大周這麼大的忙,總得有一些抵押品,才能顯出你們大周對我大狼主的忠誠吧!”塞尚眼睛一亮,忽然拱手向惠恩提議道。
“這個自然,塞尚王爺,你說,你們要什麼?”惠恩只好點頭稱是道。
“我們狼主要褒姒生的小公主和宮女爲人質,送到西戎,怎麼樣,王上,答不答應?”塞尚炫舞揚威地要求道。
“這個!”惠恩的臉上,立刻顯出了一絲猶豫!
“王上爲什麼不答應?”心如火焚的衛侯舉着朝笏,立刻催促惠恩道。
“可是,小公主是朕的母后親生,也是朕的手足,朕怎麼能把一個未滿週歲的小女孩交給你們西戎?”惠恩痛苦地猶豫道。
“王上,必須交出公主爲人質,我們西戎才能繼續支持你爲大周天子,你放心,對於小公主,我們西戎會當做自己的公主一樣照顧她!”塞尚向惠恩保證道。
“好,塞尚,你聽着,若是小公主在你們手中有什麼意外,朕第一件事,便是不顧一切跟你們西戎宣戰,你可以保證嗎?”神色堅毅的惠恩睜着血紅的眼睛,怒視着塞尚道。
“好!王上,算你還是有情有義的漢子,我塞尚可以保證!”爲之動容的塞尚果然拱手保證道。
“好,今日便是良辰吉日,朕讓蒹葭宮的宮女明月和惠月陪着小公主一起交給你們!”惠恩下了下狠心,斷然說道。
塞尚滿意地點了點頭,跟着幾名副使,滿意地退下準備。
“真是沒想到,宋王對於太后娘娘,還算是有情有義!”塞尚身邊的一人,便走便長嘆一聲道。
“慢着!幾位特使,本宮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們,你們認識本宮是誰嗎?”突然,水龍書人殿的玉階下,步出了一隊宮女,簇擁着一名花團錦簇的娘娘,驕橫地步了過來。
“伯丁夫人,這個本王怎麼會不認識?”塞尚衝着那娘娘拱手一笑道。
“特使大人,現在可不能這麼叫了,本宮現在是大周的皇后,母儀天下!”不可一世的皇后芸娘衝着塞尚冷冷一笑。
天已經暮了,西戎的使團在接到蒹葭宮出來的馬車後,仔細辨認出來人確實是明月、惠月和小公主後,便駕馭着馬車浩浩蕩蕩出了鎬京城。
同一時刻,正在與惠恩一同飲酒的芸娘回憶起白天的事情,突然間覺得白日見到的那個塞尚有一絲不對。
“王上,臣妾在西戎呆過,西戎人行禮,一般不拱手而是以手扶胸,今日那個塞尚王爺,似乎突然間露出了我們大周人的舉止!”芸孃的眉宇,露出了愁雲。
“這有什麼了不得的,西戎人狼子野心,刻意學習我們大周,也不無道理。”惠恩不以爲然道。
“可是,臣妾覺得,此人的舉止,分明有些像是過去的掘突!”芸娘驟然間恍然大悟道。
“對了,你不說朕也給忘了,那個塞尚,在聽到朕要求善待公主時,曾經莫名其妙露出了眼淚!”惠恩轉念一想,也大驚失色了起來。
“糟了,請王上立即發兵,追捕奸賊掘突和程榮等人,他們必然是喬裝打扮,準備暗地救走小公主!”芸娘心急如焚地要求惠恩道。
“快,立即傳衛侯,關閉鎬京城門!“怒不可遏的惠恩,頓時暴跳如雷。
漫漫的郊外長路上,掘突和程榮、安童面對着苦苦慼慼的明月和惠月,先後摘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掘突大人,原來是你們!一定是我們小主讓你們來1救咱們和小公主的!”明月和惠月兩個丫頭頓時抱着小公主,歡呼雀躍道。
“你們別鬧了,趕緊走,小心宋王回過神來,派兵來追!”掘突騎在棗紅馬上,關切地提醒明月和惠月道。
“公子,不好了,衛侯率追兵從後追來,騎兵超過上千!”這時,慌慌張張的安童從後追來。
“安童,程大人,你們帶人護送車駕快走,我率兵從後掩護!”掘突絲毫沒有畏懼,義氣凜然地看了看安童和程榮。
“好,掘突,記住擒賊先擒王!”程榮佩服地點了點頭,提醒掘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