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決定,今年的五月,寡人將率領文武大臣從鎬京出發,巡幸岐山,進行封禪大殿!”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明貢霸氣沖天,端坐在龍椅之上,莊嚴的向羣臣宣佈道,他的雙手,撫摸着龍椅上的雕漆金龍,顯得壯志凌雲。
“陛下聖明!臣等佩服的五體投地!”明貢話音未落,上大夫程榮已經神采奕奕的出班舉笏稱頌道。
羣臣一時譁然,退朝的時候,諫議大夫孫叔大惑不解地攔住程榮的去路,拱手向程榮請教道:“程榮老弟,我記得你不是最反對王上勞民傷財,搞什麼華而不實的封禪大殿嗎?怎麼今個兒又頭一個出來贊同?究竟有什麼原因,還請老弟明示。”
程榮微微一笑道:“孫大人,你沒注意到嗎?朝中超過一半的大臣,都是不聲不響,其實,這個封禪大典對於王志一黨來講,不是什麼好事,而對於王上實行新政,倒還真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功效。”說罷,程榮從袖口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孫叔。
孫叔小心地展開一看,竟然是王后褒姒的筆跡,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一個奇異的計策,孫叔不由得心領神會,捋須大笑:“還是王后娘娘英明,這不知不覺之間,又解決了朝廷的一大隱患。”
蒹葭宮,從五月初開始,上上下下都緊鑼密鼓的忙開了,雪貴人倩雪聽說明貢已經頒佈聖旨,準備巡幸西岐岐山,秉性愛玩的她不由得高興得一宿沒睡着,一大早便從水龍書人殿跑到褒姒的寢宮,兩姐妹一起共用早餐。
“王后姐姐,岐山好玩嗎?聽說他是我們大周朝的龍興之地,哎呀,天天在這個深不見人的後宮,煩死了,隨王上出去玩玩,豈不是正好!”雪貴人一邊俏皮地接過褒姒遞進她嘴裡的芙蓉糕點,一邊眉眼彎彎地喜滋滋道。
“嗯,倩雪,王上這一回帶我們出去,可不只爲了玩,最重要的。是祭奠祖先,鞏固邊疆,安撫百姓,所以一路上很有可能還有危險,如果你怕的話,最好別去了。”褒姒關心地勸說道。
“不,我要跟着王后姐姐,舅母葛妃留在後宮裡,要是跟她在一起,就煩死了。”雪貴人委屈地嘟着嘴道。
“好好好,一起去!”褒姒禁不住莞爾一笑。
“啓稟小主,太子殿下來請安了。”這時,隨着佩環聲響起,丫鬟明月領着小太子惠恩,樂呵呵地進來行禮。
“母后!”小惠恩一看見褒姒,立即親暱地蹦上前來,坐在褒姒的膝蓋上。
“小太子真是越來越健壯了,可惜,要是是王后姐姐親生的就好了。”雪貴人撫摸着惠恩的額頭,不無惋惜地隨口說道。
“小主!”阿喜趕緊給雪貴人遞了一個眼神。
五月初九,大周天子明貢正式乘着鑾駕,帶領三宮六院,以及文武大臣,還有魯王初修,浩浩蕩蕩地從京城出發,直向西岐的岐山而去,一路上,旌旗蔽日,鑼鼓喧天,無數的宮燈、宮扇、香爐、銘牌,像一座座大山,在百姓們驚訝的目光中威嚴地前進。
“王上,大隊人馬出行,免不得會踐踏到百姓們的農田,還請王上下旨,讓車隊繞着百姓的田地而行,儘量減少損失。”褒姒一襲青紗,在半路上來到明貢的車駕面前,嚮明貢請求道。
明貢凝視着褒姒婉約的面容,風姿卓越的情態,不由得一時間癡了:“姒兒,寡人答應你,這樣吧,你上寡人的車輦,寡人好一路上跟你談心解悶。”
褒姒面如止水,冷若冰霜,福了一福道:“王上不是有芸妃和雪貴人嗎,讓她們陪王上就好了。”
“不,寡人現在只要你陪,上來吧。”明貢不由分說,用雙手緊握住褒姒的柔荑,輕輕一接,便讓褒姒依偎在自己的懷裡。
“姒兒,這些日子,寡人娶了芸妃和雪貴人,一個又一個,倒是把你給冷落了,你不會恨寡人吧?”明貢溫情地敘述道。
褒姒眉尖似蹙,微微低了低頭,啓齒道:“臣妾哪敢呀,王上都是爲了江山社稷,臣妾一向深明大義,怎麼會妒忌呢?”
“哈哈哈,這話倒比較俏皮了,姒兒,說實話,寡人只想立你和寡人的兒子爲太子,祈福雖然無福消受,但是寡人堅信,總有一日,寡人和你,會再有兒子的。”明貢專注認真地說道。
“什麼?王上日後還要改立太子嗎?惠恩不是挺乖巧的嗎?幹嘛又要換人?”褒姒不由得大驚失色道。
“但是惠恩畢竟是瑾皇妃的兒子,只要寡人想起那個女人在外面肆無忌憚地誹謗你,誣陷你,寡人就一頭惱火,寡人是絕對不會讓她快活的,你放心,現在寡人立惠恩,只不過是爲了平息朝廷的紛爭,一旦日後寡人大權在握,一定會重新立太子,讓你和寡人的兒子永遠無憂無慮!”明貢信誓旦旦地說道。
“王上!您真的是這麼想?”褒姒微蹙着眉頭,不無擔憂道。
“颼!”正在此時,突然間如流星直降,一杆尖銳箭鏃瞬間射進明貢御輦的帷帳,直指明貢面門而來。
“王上小心!”褒姒眼明手快,立即一把推倒明貢,那支箭突突地在輦車後方的桅杆上打轉,漸漸落了下來。
“姒兒,你沒事吧?沒受傷吧?”驚魂未定的明貢趕緊抱住褒姒,關切地問長問短。
“王上,我沒事,趕快抓刺客吧!”褒姒二話不說,奮然跳下了龍輦。
“姒兒!”明貢頓時大爲驚恐,立即呼喚御前太監小如子,命令他率領甲士拼死護衛王后。
“小如子,如果王后傷了一根頭髮,寡人都要將你碎屍萬段,快去!”明貢激動地命令誠惶誠恐的小如子道。
小如子不敢怠慢,立即帶領甲士排成一堵牆,圍在了褒姒的前面。
斜刺中,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蒙面人,一支鋒利的寶劍抵住戰戰兢兢,哭哭啼啼的阿喜的喉嚨,挾制着阿喜,慢慢地靠近了褒姒。
“大周王后,你的好姐妹現在在本座的手上,要是不想她死的話,趁早出來,如何?”黑衣人囂張地威脅道。
“惡賊,給我趕緊放人,阿喜是無辜的,你想要我的命,儘可來取!”褒姒鳳目圓睜,凌然不屈地對視着刺客。
“好!一個丫頭,竟然有此膽量,那本座就饒了她,先殺你!”黑衣人仰天怪笑,手執利刃,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連續出招,擊倒擋在褒姒面前的無數甲士,一柄利刃直指褒姒胸口。
褒姒鎮定自若,用帕子捂住口,輕輕地吹出一口氣,瞬間,山河撼動,從附近的山林中,猛然躥出一隻虎視眈眈的金錢豹,直向黑衣人面門撲來。
“什麼?”黑衣人大驚失色,趕緊躲避,金錢豹如同發了瘋一般,黏住黑衣人廝打。
“大家快跑!”褒姒趁機一把拉着呆若木雞的阿喜的皓腕,趕緊上了自己的鳳輦,由甲士們保衛,一路狂奔。
“可惡!”黑衣人見大事不妙,吹了一聲口哨,十幾名埋伏在深林中的刺客一起動手,向着金錢豹亂髮弓弩,金錢豹一看寡不敵衆,啦一聲吼,便鑽入樹叢無影無蹤。
刺客們圍着遍體凌傷的黑衣人,問長問短。
“沒事,沒想到這個褒姒如此厲害,竟然可以馴服神獸!”黑衣人懊惱地除下了蒙着的面紗,露出真容,竟然是西戎的元帥伯丁。
一名刺客上前行禮道:“元帥,那個大周的芸妃真是可惡,提供的情報一點不準,才導致咱們損失慘重,元帥,屬下請您日後不要再相信她了。”
“不!”伯丁搖了搖手:“不怪她,是褒姒太厲害了,難道,她真的是鳳凰下凡?”
“元帥,管她是不是神仙?她既然可以呼風喚雨,正好給咱們散佈流言提供了藉口,元帥只要派人到犒京造謠,誹謗褒姒是妖精,豈不是事半功倍?”一名刺客獻計道。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咱們必須活動褒姒在朝中的政敵!”伯丁不由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