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流蘇家別墅門口,林流蘇開了門,林阿姨也在旁邊。
咦,木頭,你找我有事嗎?林流蘇背上揹着小提琴,可能週末準備出去學琴。這些天,林流蘇已經習慣喊白槿湖木頭了,木頭木頭的一聲聲喊着。
林阿姨也邊換着鞋,邊漫不經心的說:你找我們家流蘇有事嗎?她腿剛拆了石膏,我送她去學琴。
林阿姨,我沒有什麼事。流蘇,我沒有什麼事,你去學琴吧,我先走了。白槿湖遲遲開不了口。
真的沒事嗎?林流蘇納悶的望着白槿湖,說:木頭,你的臉色不對啊,你是不是有事啊,有事就說,我媽媽也在這裡,不是外人,你說吧。
白槿湖想着還在等着錢的維棉,就擡起頭,硬着臉皮說:流蘇,你可不可以……借我一點錢?
哦,你是借錢啊。行,你要借多少,我身上要是不夠我再我媽媽身上拿點給你。林流蘇不以爲然的說着。
林阿姨的臉上本來就強裝出來的笑容有些僵硬,那種不屑和藐視讓林阿姨的嘴角斜斜的歪了一下,說:你要多少錢,說吧。然後疼愛地摸了摸林流蘇的長髮說:你照顧我們家流蘇這麼久了,本來我也就是打算給你一些錢的,算是報酬吧。既然你來借,那就不要還了。
不,林阿姨,這是借,我以後肯定還!白槿湖咬着牙急着有些臉紅,她不是要報酬的,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算了,你要多少錢吧。林阿姨已經沒有耐心在糾纏下去,一個野丫頭到底是來往不得,她擡手看了一下手錶,表現出趕時間的樣子。
白槿湖小聲說:我借五百,我有了錢一定就還你。
五百?木頭,你沒發燒吧,你平時口袋裡有五塊錢都算是大額面值了,你要五百塊錢做什麼?林流蘇張着粉嫩的嘴,驚歎的問。錢不是問題,在林流蘇看來五百塊錢不過是一條裙子的錢,可是白槿湖要五百塊錢,是不可思議了。
我……白槿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她低着頭,看着地上的螞蟻跑來跑去的,一種犯罪感充斥着她。
算了算了,五百就五百,流蘇,媽媽給她,別問那麼多了,不要耽誤你練琴了。林阿姨說着從翠綠色的小坤包裡拿出了五張嶄新的百元鈔票,冰涼的態度塞在了白槿湖的手裡。
林流蘇也沒有說什麼,有些茫然的笑了一下,挽着媽媽的手。
白槿湖站在原地看着她們進了車,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後車喇叭按着響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見林流蘇的媽媽頭伸出了車窗。
林阿姨的長髮散了出來,多優雅的女人,她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望着白槿湖,說:我們家流蘇的腿已經好了,你以後就不用來我們家了。
白槿湖點點頭,她小小的身子,合歡樹開的花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手中的五百塊錢握出了汗,維棉說了,去醫院做手術要五百塊錢,這錢總算借到了,可是她心裡一塊堵得慌。
以後不用來這裡了。
她撫摸着兩棵粗大的合歡樹,有些依戀,以後都不用來了,她不捨了。還有不捨的就是,那個薔薇少年。他還會在那個薔薇院牆上掛一個藍色紙飛機嗎?
以後恐怕是都沒有機會了吧,白槿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寫一封信和他告別,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長長的,球鞋上粘着合歡花,她說不盡的低落走着。
在向左的拐彎處,她見到了那個少年,他就站在遠門旁,一個穿着黑色長裙圍着紅色披肩的夫人在少年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