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對於美的評價從來沒有定數,有妖豔之美,有清純之美,所以見識過世間無數美女的傅蒼闌都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幸晚之值得萬衆目光。
大漠連綿好幾日的大雪停了,天光乍晴,她如一朵出水芙蓉,帶着含苞待放的嬌嫩與被露珠浸潤的柔美。
悅耳的壎聲響起,演奏的是入陣曲,鏗鏘的曲調,劍光的舞動,水袖的翩飛,交相輝映。幸晚之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大王身上,恰好,大王的眼神也向她投了過來。
那是如何一種眼神,幸晚之在心裡思忖了半日,而後才明白了過來。
壎聲還在繼續,身後的傅蒼闌依舊在吹奏,鬆澤的劍穿梭如電,快的讓人根本無法睜開雙眼。幸晚之用餘光掃了一下腳下,幾步路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坑,幸晚之三步並作兩步,巧妙地挪到淺坑處,而後右腳微微一側,重心不穩,重重地朝地上倒去。
“晚之!”壎聲戛然而止。
劍光也在那一瞬消失,在場的賓客發出一陣唏噓。
幸晚之微微擰起眉頭,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膝蓋處被磨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滲出皮肉,浸染了傷口處的塵土。
鬆澤將劍提起,走到幸晚之的身側,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請父王息怒。”鬆澤低首謝罪,“掃了各位的興致。”
大王的目光掃過鬆澤的臉,隨後停留在幸晚之的身上。
“你,過來。”大王指向幸晚之,命令道。
幸晚之目光平視,微微有些遲疑。
鬆澤提醒道:“幸姑娘,大王叫你。“
幸晚之擡頭直視大王的位置,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大王的面前。
她不喜歡大王的眼神,她知道那意味着什麼。這世上君王的權利高於一切,不論是在中原還是在大漠,君王的意志永遠凌駕於一切。
那一雙水靈的眼睛裡此刻流露出半點鋒芒,如同一朵帶刺玫瑰,孤冷又嬌豔。
幸晚之輕聲道:“民女拜見大王。”
大王探究地問道:“你不是大漠人?“
大漠的日光強烈,大漠的大多女子出行就會戴面紗,長此以往,大漠女子的臉上會呈現出不同色的肌膚分層,而她皮膚白潤,定然不是大漠的人。
幸晚之嗯了一聲,答:“回大王,民女是中原人。”
“中原人?”大王追問道,“中原之人爲何來到大漠?”
在場賓客衆多,幸晚之還是掂量的清的,因此她環視一圈,道:“民女自小在中原長大,久聞大漠的奇觀,對大漠的風土熱情也十分好奇,因此特意前來大漠。幸逢鬆澤王子,才得以來到王宮,能見到大王一面,當真是民女的榮幸。今日一見大漠王宮,見大王如此風貌,着實敬仰。“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斟酌過的,既保全了大王的面子,又保持了距離。
大王還想再問,冷不丁蘇和站起身來,躬身道:“大王,蘇和有話想說。”
“公主但說無妨。”
幸晚之退到鬆澤的身後,傅蒼闌湊了過來,目光停留在她受傷的膝蓋處。
“疼麼?”他輕聲問。
幸晚之搖了搖頭,無心再多說話。若是她想的是正確的話,那麼鬆澤帶她來王宮的目的絕非只是跳一隻舞這樣簡單。若是真如他想的那樣,那鬆澤這個人……可怕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