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祁淵到食堂吃了個早餐後,就給鬆哥打個電話,然後到停車場等他。
不一會,鬆哥也跑到門口,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又從口袋裡摸出根菸,點上後說道:
“再等一會兒吧,蘇隊幫咱們從交警隊那邊弄來了輛寶來,前些年用來便衣隱藏在路上抓道路違法違章的,後來被淘汰了就一直閒置着沒怎麼用,讓他給淘過來了。”
祁淵張了張嘴:“便衣車?不用這麼誇張吧?”
“他昨晚也就跟那邊的領導隨口一提,結果那邊就主動說了這事兒並把車借了出來。”鬆哥聳聳肩:“既然這樣那就用上唄,也更穩妥點。”
話音剛落,就瞧見輛車開進支隊院子,停在了門口,隨後蘇平下車,將車鑰匙扔給了鬆哥,說:“等會兒你們就用這輛車跟蹤目標吧,現在你們先開出去,到巷子裡待命着,看到吳慶國離開就立刻跟上。”
鬆哥接過鑰匙,又笑問道:“蘇隊,大概啥時候放人?”
“再過半個點左右吧。”蘇平說道:“我先安排大家夥兒今天的工作,然後就去把人給放了,你們盯着點。
記住了,頂多頂多只能設套,你們千萬別搞成釣魚執法。尤其你小祁,你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把握不好度,凡事得多聽鬆的,別自己亂來,更別一意孤行。”
“放心吧蘇隊。”鬆哥笑道:“小祁不是會自作主張的人,都跟咱們一塊幹了一年了咱們還能不瞭解他?”
蘇平嗯一聲,沒再說什麼,對祁淵點點頭後就走進辦公樓。
祁淵便和鬆哥上了這輛“便衣警車”,鬆哥調節了下座椅方向盤與後視鏡後,這才啓動車輛,迅速開出了刑偵支隊院子,隨後找了個不起眼的巷道把車停好,便聯絡監控室同事,讓他們發現吳慶國出來後通知他一聲。
過了大約半小時,吳慶國便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刑偵支隊。
但……
他並沒有按照蘇平他們原先預想的那樣離開,反而在門口踱了一會兒步之後,忽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包裹在右手上,衝到門衛傳達室邊一拳砸碎了窗戶玻璃,然後紅着臉粗着脖子罵道:
“辣雞!你們這幫辣雞!幹我啊!來來來,有本事幹死我!一羣廢物警察啥逼事兒不幹,拿我們納稅人的血汗錢吃香喝辣……你們這幫傻批!一羣酒囊飯袋!”
不出意外,他又被人給拿下了,原因是涉嫌尋釁滋事……
這神轉折讓鬆哥都懵了,無奈他只好立刻和祁淵下車,跑回刑偵支隊。
……
當他倆找到蘇平的時候,蘇平正在審訊室外來回踱步,一邊踱一邊吐槽,顯然也是被氣急了。
“蘇隊。”祁淵小心翼翼的打招呼,然後問道:“他……怎麼回事兒?”
“鬼知道他怎麼回事,問他也不肯說,一聲不吭就坐在那兒,媽的,氣死老子了。”蘇平罵道。
過了一會兒,他喘了兩口粗氣,又接着說:“這裡頭肯定有問題,尋釁滋事罪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嚴重的可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但就算這樣他依然一聲不吭,這說明……”
“難不成他收到了死亡威脅?所以哪怕用這種極端的法子,也要獲取我們的保護?”祁淵接話道:“而且他肯定也犯事兒了吧,事情還不小,情節比尋釁滋事還要嚴重許多。”
蘇平輕輕點頭:“是這個理……但咱們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他又什麼都不肯說,說實話挺難辦的。”
“或許……”祁淵腦洞開始擴大,思維開始發散。
過了幾秒後他就問:“會不會和吳慧文有關?而且,不管怎麼說吳慧文也是他女兒,還是獨生女……
另外十年前他和他老婆離婚了,父女倆相依爲命,按照先前問詢得來的消息看他們父女倆感情還挺好的,這會兒吳慧文出了事沒理由這樣不聞不問毫不關心吧?”
蘇平斜了他一眼,隨後說道:“這事兒,昨晚我們就在懷疑。”
“噢?”
“簡單說,這對父女倆,一個跑去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然後被害,另一個對自己女兒的死滿不在乎但又有些惶恐慌張,”蘇平解釋道:
“這對父女原先感情還挺深厚的。那麼,他爲什麼慌張姑且不論,有一點可以確定,近期肯定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兒,讓吳慶國與吳慧文的關係破裂了,至少也是讓吳慶國對吳慧文不再如以往那麼關心關注。”
鬆哥皺眉:“親子鑑定?”
“嗯,我懷疑他們近期恐怕做了親子鑑定,並且吳慶國發現吳慧文並非自己親生女兒。”蘇平說道:“所以昨晚散會之後我又去找了老凃,讓他取了份吳慶國的生物檢材送去遺傳學實驗室。
結果表明,吳慧文,果然不是吳慶國親生的。”
祁淵嘴巴張開,但很快又閉上,欲言又止。
或者說無言以對……
蘇平又繼續說道:“可也僅此而已了,解開了一個疑點,爲什麼他並不是特別關心吳慧文的死,只在乎他自己,但剩下的迷,依舊沒有頭緒。”
祁淵忍不住又問:“那麼他不敢說的事兒,或者說被人抓住的把柄會不會也和吳慧文有關?”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可能性太多了,你這樣漫無目的的瞎猜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蘇平撇撇嘴。
鬆哥看向審訊室,猶豫一陣,問:“蘇隊,那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
“查查吳慶國本人吧。”蘇平想了想後,便直接說道:“他的人際關係圈子,我有派人去查,想來很快也能摸出一個關於他的大致輪廓出來。
但側重點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我想盡快對他有個具體且系統的瞭解,你們就圍繞着他的幾個熟人直接展開問詢,整理好之後,跟我彙報。”
鬆哥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也行,那麼其他人需要查嗎?吳慧文叔川向他們幾個?”
“不用。”蘇平搖頭:“我剛說了,摸查他們人際關係的同時,也會漸漸對他們有個系統的瞭解,只不過我現在想快些系統的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