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提供了受害人朋友的聯繫方式,蘇平補充了幾個問題,見他沒法再提供多少有價值的線索,便結束了這次問詢,房東也懶得回去了,乾脆上了頂樓家中休息。
鬆哥掏出手機,問道:“蘇隊,現在給他打電話嗎?”
“都快兩點了,明兒……天亮了來吧。”蘇平搖頭:“今晚就先這樣了,等小柴和老凃勘察完現場,就先收隊,走訪工作天亮了再正式展開。死者家屬方面,也一早再說了,至少讓他們再睡個好覺。
另外,你們先退出專項行動組,我會另外安排相對空閒的同事頂替你們,你們精力重點放在這樁命案上,可以的話,儘量儘快破案。”
“好的。”鬆哥頷首。
想了想,蘇平又說:“通知下去,早上八……九點吧,九點,來我辦公室集合,開個短會,彙報下情況。
可以的話,勸勸小柴,別那麼拼了,懷着孕呢,大晚上出警,孩子還要不要了?我說她不聽,你們試着……”
“啊?”祁淵愕然:“柴姐她懷孕了?”
“你不知道?”蘇平詫異的看向他:“你不是她表弟嗎?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不知道?”
祁淵撓撓頭:“不知道啊,想來她沒跟家裡人說吧,否則我爸媽肯定得轉告我,讓我幫忙照顧照顧,畢竟我在餘橋也就她這麼一個親戚,她也一樣。”
“懷了有一個多快兩個月了。”蘇平了然,點點頭,又說:“不管她處於什麼原因沒聲張也沒和家裡人說,但懷着孩子呢,這麼拼肯定不行,想辦法勸勸去,不行的話就告訴你爸媽,讓家裡長輩看着點。
胡鬧麼這不是,平時乾點日常的輕鬆點的活也就算了,跟我們一塊兒沒日沒夜的熬,怎麼受得了?”
“知道了。”祁淵輕輕點頭,說:“我勸勸她,不行就讓我爸媽勸。”
“嗯。”
……
清晨,八點五十左右,祁淵、柴寧寧和凃仲鑫等人,便來到了蘇平辦公室集合。
蘇平擡頭看了眼柴寧寧,說:“小柴,開完會,把工作交接一下,就歇着去吧。”
“這怎麼能……”
“我說行就行。”蘇平斜了她一眼:“痕檢科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扛着,這麼大一個科室,也不是你一人扛得起來的,你得相信你手下,相信你同事,即使沒有你盯着,他們也能幹的很好,並不比你差太多。”
柴寧寧抿抿嘴,最終輕輕點頭。
“都有什麼發現?”
凃仲鑫推推眼鏡,說道:“屍檢結果出來了,解剖暫未進行,因爲經過勘察認定,沒那個必要,就用活檢針取了些檢材做鑑定。
嗯,死者趙廣博,今年二十四周歲,無疾病徵象及既往病史,也無任何中毒跡象,系機械性損傷致死,死亡時間在昨晚下午五點到五點半間。
單人作案,兇器即爲現場發現的,尚插在死者胸口處的雙刃短匕首,匕首柄部未發現掌紋、指紋,兇手作案前應該仔細清理過這柄匕首,且作案時帶着手套。
另外,匕首本身並未開刃,但柄部有明顯磨損,局部甚至形成了包漿,估計買了有一定時間了,且經常被把玩。不過暫時沒法確定這柄匕首究竟是死者的,還是作案人的。
基本就這樣,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蘇平搖搖頭,看向柴寧寧。
“現場倒是提取到了一組可疑足跡,經鑑定爲籃球鞋鞋印,鞋底花紋磨損較爲嚴重,”柴寧寧說:“推測,要麼穿了許久,要麼經常運動。
步態分析方面,沒什麼異常,身高推測與死者近似,但那名被抓了現行的入室盜竊犯,已經提供了嫌疑人身材特徵與死者接近這一線索,是以這方面的勘察價值並不大。
另一方面,現場暫未發現其他生物學證據,回頭請人先做一遍細緻的勘察吧,先將現場所有頭髮絲之類的物體收集起來,再用吸塵器掃過一次,把取得的物質進行細緻的分離鑑定,或許能有所突破。
但這麼做工作量就太大了些,一時半會搞不定的。
另外還有個發現——我們在樓下的垃圾桶中,發現了一枚刀鞘,推測與匕首是配套的,可惜上邊同樣沒發現指紋,目前正在做進一步的細緻勘察,希望能有所發現吧。”
蘇平在地點頭:“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剩下的工作,交給其他同事就好。”
柴寧寧沒再犟,只點點頭,說:“那有需要的話叫我。”
“嗯。”
“那我也去歇會兒。”凃仲鑫伸個懶腰:“忙活了一通宵,可把我給累壞了。”
“去吧。”
兩人便並肩走出了蘇平的辦公室。
看着他倆離開,蘇平目光又落到祁淵身上:“你勸過小柴了?”
“嗯。”祁淵頷首:“凌晨三點左右收隊,我就聯合痕檢科其他同事硬是叫柴姐去休息了,分析工作主要都是其他人乾的。只不過,七點半的時候,她還是醒了過來……”
“休息了就好。”蘇平嗯一聲,又道:“安排下你們的任務吧。
首先,技術隊對死者手機進行了分析,通過研究通話記錄與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確定了一份親朋、同學的名單,進而的任務,就是先比照着這份名單做一個大致的走訪,先將死者人際關係真正確定下來再說。
目前看,與死者關係相對比較密切的,便是他大學室友兼菸廠同事,也正是房東所提高過的那人,叫石坤森,與他同歲。
見衆人都點點頭,蘇平又說:“重複一遍,你們的第一要務,是經由這六人摸清死者人際關係,搞清楚誰與他走得近,是否和誰鬧過矛盾,今晚例會的時候,你們得交一份詳細的關係圖上來。
至於死者父母,我會通知他們過來的。”